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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憑一己之力掀翻大秦,站上那萬人仰望的位置,至少當時眼前就有現(xiàn)成的矛盾可以利用。 “三族矛盾是我最好的利器,或許我可以借助它最終得到我想要的尊榮。 “段幽去了云南之后,我便先把目光放到了當前局勢上。 “而那會兒的局勢,是朝廷正準備力挽狂瀾,穩(wěn)定民心,而掌握著兵馬的一些腐朽的赫連貴族們卻依舊醉生夢死,把朝廷的話當耳邊風。 “我覺得我這是我最好的時機,于是就伺機分裂?!?/br> 第489章 你真乏味 沈羲心口微提:“而分裂的主要目標,自然就是當時朝上的幾大世家了。比如張家和徐家!” “沒錯。”他說道,“但我也不是一擊就中。 “在徐家與張家之前,我也失敗過多次,且當時也不敢一來就沖你們兩家下手,那太危險了。 “而且這一切的前提是我得擁有巨額的銀錢,有了足夠的錢我才能支配更多的人替我賣命。 “好在我有個殷實的外祖家,我尋找了大半年,找到了個極為能干的生財能手,借著從外祖家借來的三萬兩銀子起家,在全國各家開鋪子做起了南糧北賣的買賣。 “隨著手上銀子的富足,我身邊聚攏的人也就更多,當中不乏愿意替我賣命的死士。 “這一切成親王府的人都不知道。 “畢竟對于他們來說我只是個用來應付皇帝差事的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直到徐靖在西北威名遠播,名氣也逐漸傳回朝中,朝局忽然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我感到棘手,然后才開始將目標放在張徐兩家身上。 “很自然的,我知道了你和溫嬋之間的事,更知道了徐靖對你的深情。 “溫嬋這個人——我對她的興趣比對你的大得多,”他微笑著,“因為她有欲望。而你沒有,所以你高不可攀。 “一個沒有貪欲的女孩子真心讓人覺得乏味,因為你基本上很難找到她的弱點取悅她,以至于利用她。 “溫嬋身上的那股貪婪,嫉妒,不滿,好勝,對貴族身份的渴求,無一不吸引著我。 “她太適合用來當我的刀。一把稍加磨礪就能鋒利無比的刀。” 他笑容下露出來森森的牙,像一把把被他磨礪過的刀鋒一樣沖著沈羲。 沈羲雙手仍隨意地擱在身旁扶手上,但手指甲卻已經(jīng)摳進了縫隙里。 一只大而有力的手忽然覆在她手背上,接而包裹著她的溫暖的觸感立時將她的心撫平下來:“這么說來,祈老先生當年是曾經(jīng)想過在張小姐身上尋到弱點?” 蕭淮聲音輕漫,話語之間卻透出幾分涼意來了。 “那是自然?!碑吷性茡P眉,“她畢竟是張解的掌上明珠。 “而且又深為帝后所喜,我直接在她身上找弱點下手,不是比找別人要事半功倍? “但可惜的是我并沒有找到什么機會,張家對她保護得太好是其一,其二是她行事仿佛自有一套原則。 “如此我才開始把目標轉(zhuǎn)向溫嬋。 “溫嬋一開始哪里敢對張盈起殺心? “她對張盈的每一點嫉恨,都是我暗中替她加上去的,徐靖對張盈的深情,她與張盈的差距。 “當一個人本身貪欲就很盛的時候,你甚至都不必做太多動作,她自然而然就會那么想。 “更何況,我與她在某種角度上心態(tài)是一致的,所以我很容易控制她。” 他笑得自得,仿佛在復述自己的豐功偉業(yè)。 沈羲忽然心里泛起了惡心。 昔年的畢尚云因為被人踐踏,然后萌生了要掀翻大秦滅掉整個赫連族來踐踏別人的心理,從此聯(lián)手段幽計劃滅國。 他那顆變態(tài)的野心從十三歲時就開始了,果然段幽不是屈死的,那么徐靖的死也的確不會是偶然了。 “你殺徐靖是為了滅口還是為了什么?段幽失敗之后那些年你又去了哪里?”她問。 “殺徐靖的理由很多。一是段幽死后他查到了一些我的線索。二是他是張解暗里授予了可以隨時回京的人。 “三是他是安國公世子,殺了他對于安國公府,五軍都督府,以及整個朝廷損失都很大?!?/br> 他安然道:“正好云南那邊爆發(fā)疫情,我暗地里作了番手腳,讓他染上疫病,他到底是死了?!?/br> 沈羲握拳,這回甲嵌進了rou里。 “段幽的失敗對我打擊的確很大。但那個時候我已經(jīng)不能回王府了。 “我沒有退路,于是我又通過別的人,相繼輾轉(zhuǎn)認識了各地拓跋將領,繼續(xù)策反,但都無一例外地失敗。 “再后來我深思熟慮之后就尋到了李錠,李錠與赫連貴族也有仇怨,在我連續(xù)利用幾場事件進行勸說之后,他毅然揭了竿。 “剩下的,你們大約也都知道了。” 沈羲舉起杯子,目光再落到桌上的雪梅圖上。 她畫的兩幅圖為什么落在他手上,仿佛也很明顯了。 她“有幸”成為刺激他“奮發(fā)向上”的標桿,歲寒三友圖是他們之間唯一的交集,還是間接的,當然有紀念意義。 而這幅作于她死前半個月畫下的雪梅圖,想來是因為紀念她的死吧! 畢竟自她死在溫嬋手下開始,他的抱負終于走出了第一步。 “你沒有娶妻嗎?”她忽然問,“你的兒女呢?” …… 月色仿佛更加黯淡。沿路的柳樹像巨人的發(fā)絲,在略顯急促的晚風里飄忽不定。 今夜應是有雨。 賀蘭諄抬頭看了眼天空,選在畢府東面一株粗株楊樹下停下來。 畢府位處皇城附近,東邊墻下是條胡同,而胡同另一邊則是別人家的宅子。 胡同很深很幽暗,但盡頭卻忽然亮起一盞燈籠,逐漸的,搖搖晃晃地往這邊移過來。 很快他聽到了兩串腳步聲,一道很沉穩(wěn),但是聽起來卻有些略快。另一道略輕,像是隨從。 賀蘭諄立刻閃身躍上墻頭,而這時候那燈和腳步聲卻都停下來了。 “來者可是徐公子?” 這聲音溫和而充滿了一絲親近,而且他稱呼的是徐公子。 賀蘭諄想了想那信紙上內(nèi)容,跟侍衛(wèi)們使了眼色,而后又翩然躍下來。 燈籠照得周圍漸亮,執(zhí)燈籠的人是個貌不驚人的中年男子。而燈籠照著的人,也是位蓄著墨髯的中年文士。 這文士一身考究的寶藍色錦衣,外覆一件素錦薄披風,身姿頎長且五官俊逸,雙眼溫潤讓人見之心悅。 賀蘭諄輕輕凝眉:“閣下找的是哪位徐公子?” 文士微笑:“自然是昔年安國公府徐公的后人,如今的鐵鷹宗宗主徐客來!——徐幫主,久仰?!?/br> 賀蘭諄眼里有寒光,他笑道:“閣下找錯人了?!?/br> 他抱拳撤退。 “公子可以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