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嗣的了。

    “韓頓與她在這件事上意見相左，眼目下即便有小皇帝給的誘惑在，他卻也不能不顧及鄭繡。

    “因為他得罪不起鄭繡，如果萬一鄭繡被激怒，他面臨的局面會更麻煩?！?/br>
    “沒錯?！笔捇从州p輕搖動起繩索來，“但是皇上到底未曾親政，且顧慮良多，在韓頓身上目前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但親軍衛(wèi)他是絕不會讓給韓頓的，讓給韓頓他就全無翻身之機了，所以梁修的處境越是艱難，他對韓頓的恨意只會越重。

    “韓頓也知道，所以也越發(fā)急迫?！?/br>
    沈羲沉吟著，沒再說什么。

    倘若沒有翠湖那次燕王將梁修與韓頓的矛盾直接挑開并且激化，或許局面還不至于進化這樣快。

    忽然她又抬起頭：“宮里的事情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難道——”

    蕭淮垂眼睨她，刮她的鼻子：“真以為我成天無所事事呢？”

    沈羲笑起。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居然都已經(jīng)往宮里插了人進去了么？

    恰在這時，宮里來傳旨請蕭淮進宮陪小皇帝騎馬的太監(jiān)就到了。

    第419章 妹夫來了

    隔日，宮里就傳來梁修被罰俸半年的消息，都察院終于參成了梁修一本。

    沒幾日，乾清里案上又多了幾道五軍營下參梁修的折子，這次是參的他縱容子弟侵占良田欺男霸女。

    朝上小皇帝與梁修本來就不太好的臉色愈發(fā)陰郁起來。

    而韓頓的臉色也不那么好了。

    譚緝道：“那五軍都督府幾道折子應(yīng)該是蕭淮做的手腳。顯然他在暗中挑撥?！?/br>
    韓頓憤而冷笑：“讓他挑吧！只要梁修交出親軍衛(wèi)，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但是話說完后，他眼神又現(xiàn)出一絲煩躁。

    燕王府近來安靜到讓人心慌，若在以往，蕭淮早就已經(jīng)抓住韓凝這事鬧得不可開交了，他究竟在做什么？……

    他凝眉半晌，問起譚緝：“凌云閣那邊有動靜不曾？”

    譚緝才又自神游中陡然回神：“還未曾有。不過，消息已經(jīng)傳到沈羲耳里去了?！?/br>
    “很好！”他陰鷙地道：“我倒要看看她還能藏多久！”

    暫且拿不回親軍衛(wèi)，那么先捏死一個沈羲也是好的！

    沈羲數(shù)了數(shù)日子，侍衛(wèi)們跟蹤凌云閣去西南方已經(jīng)有十來日。

    期間收到過一封傳信，的確是在云南境內(nèi)發(fā)現(xiàn)了凌云閣的蹤影，但究竟赫連人出現(xiàn)是真是假，有待尋覓。

    蕭淮給她的這些侍衛(wèi)，全都是信得過的死士，她沒有說為什么要跟蹤，他們也絕不會問為什么要這么做。

    不過沈羲總覺得戚九這消息來得有些巧，她至今仍然是半信半疑，不過是有備無患。

    她讓戚九傳了訊給穆氏，看看她能不能打聽出點什么來。

    十天前錢夫人帶著韓卿卿去了西川，她這一走，穆氏就恢復(fù)了從前每日深陷內(nèi)宅的模樣。

    韓敘這里目前還不能妄動，這個時候她不能再令韓頓對她起任何疑心，否則將前功盡棄。

    韓頓近來對她看似平常，實際上她卻很快發(fā)覺身邊好幾個人被以各種理由調(diào)離了。

    她也不動聲色，只當作正常，有時候故意做出要單獨出門的樣子，結(jié)果卻只是出去溜一圈又回來。

    如此次數(shù)一多，她發(fā)現(xiàn)身邊有些人往他書房里去的也少了。

    韓頓到底不曾將她當成一回事，而又總認為對她不曾虧欠，是以又怎么會想到她有滅他之心？

    這九年里，他的心思從來不在她身上，但她卻從未有一日眼里沒有他。

    只要不出意外，她這么麻痹他下去，暫且不難。

    三月上旬韓凝終于悄沒聲兒地離了京師，韓頓給她打點了去處。

    走的時候韓敏依依不舍，兩眼哭得紅腫。

    韓凝出事后到如今這一個多月，她倒是沉默安靜了很多，對于一些事情也不再急于發(fā)表意見了。

    她送到城外，最終握住韓凝的手：“走了也好，家里也散得差不多了，遲早我也得離家的。

    “來日若有緣，再言相見之事。”

    話到這會兒卻是又沒再有眼淚了，只剩兩眼沉默。

    韓凝始終沒出聲，木然地放了簾子，木然地隨著馬車離開了京師。

    大周第一貴女，就此伴隨著流言消失于天際。

    韓凝走的那日恰逢清明，沈羲正在去杏兒溝給沈崇信夫婦祭墳的路上。

    連同穆氏的消息一道過來的還有一張謄抄的行程表，記錄了韓頓言語提及過的未來半個月的事務(wù)。

    凌云閣的消息還沒有探出來，想來也沒有那么容易。

    在莊子里住了一夜，夜里她悄悄地與戚九去徐家墳園轉(zhuǎn)了轉(zhuǎn)。

    沒有祭品沒有香燭紙錢，只是在張盈與徐靖的墳前坐了會兒，前塵往事，于她卻并未成煙。

    每每在這樣的時刻，她也會止不住地想念父母親人，想念徐靖，想念那些善待過她的故人們。

    最后她折了幾枝杏花，鋪在他們倆的墳頭上。

    墳頭這邊小樹林里，賀蘭諄透過車窗直到望見她下山消失，才放下簾子來。

    昏暗的夜色里，在晶亮的光芒在閃爍。

    自與穆氏碰過面后，這些日子沈羲開始整理成親王府的事。

    其實所有的信息已經(jīng)翻過了好幾遍，甚至于對成親王究竟可能養(yǎng)著多少個姬妾都已經(jīng)爛熟于心。

    但她到底不明白那人既恨著成親王，又于她張盈有什么關(guān)系？

    那鐵鷹宗如此關(guān)注韓家和溫嬋，又是為什么？

    這鐵鷹宗幫主，有沒有可能會是當年做下這些事的那個人？

    還有碼頭上的事……

    以防有什么疏漏，便又趁著空檔將張家內(nèi)外有可能與成親王府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和事也列了出來。

    “沒想到這成親王倒是個情種?！逼菥磐娝龢擞浀牡胤?，不由嘆道。

    “誰說不是？”沈羲笑道，“三族歷史悠久，王室和貴族子弟們都修成了一副好皮相。

    “成親王祈南風(fēng)，年輕時風(fēng)采也是大秦首屈一指的。國子監(jiān)里那位貌美的先生，還是他的表侄呢?！?/br>
    戚九聳聳肩，她對于風(fēng)流男人一向不感興趣。

    如此一番忙碌，眨眼就到中旬，也正是沈崇光續(xù)弦的吉日了。

    因著紀氏是休出去的，總歸不是什么光彩事，沈家不打算大辦特辦，就小范圍的辦個禮。

    跟文家商量，文家一聽各禮皆都齊全，甚至可以說禮數(shù)上比慣例更隆重，只不過是席面不如迎娶原配時的多，自是沒有意見。

    蕭淮代表燕王到沈家來尋沈若浦探問碼頭一案進展的時候，沈羲忽發(fā)覺賀蘭諄已有多日未見?！百R蘭很忙？怎么是你來？”

    蕭淮咬牙捏她的下巴：“看來是皮癢了，居然不盼著我來？”

    沈羲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