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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地凝重。 他嘴里說著話,手下卻沒停,揭開他的上衣,只見他瘦弱胸膛上居然露出好幾道還在突突冒血的刀口! “我看到他的時候他倒在墻角下,再晚來一步必定連命都撿不回來了。 “受傷時間應(yīng)該是在早上,從他失血的程度看來,應(yīng)該也就是在附近。但是阿綏這小子跟附近人都處得挺好,按理說不會有人這么針對他?!?/br> 不是周圍的人,那顯然就是外頭來的人了! 沈羲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拓跋人。 當(dāng)日在韓府門前晏綏被韓家人毒打的情形,是她頭一次直觀地感受到了拓跋上層對于赫連人的惡意。 而這次他的模樣更令得她的內(nèi)心揪起。 “那就得仔細(xì)查查才知道了?!?/br> 柳夢蘭抬頭,見到立在門下的賀蘭諄,目光忽而閃爍了下。 賀蘭諄走過來,拈起晏綏衣衫看了看傷口,問道:“要用些什么藥?” 柳夢蘭微頓,這時候床上的晏綏卻咳嗽起來,身體隨之也蜷曲起來! 沈羲一陣揪心。 柳夢蘭卻冷眼脧著她道:“我要脫他褲子了,你還要留下來么?” 沈羲張嘴,賀蘭諄示意她:“我?guī)湍憧粗?,你出去等?!?/br> 她只好扭轉(zhuǎn)身出了來。 第332章 是他引路 到了門下,她找來吳騰:“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么?” 吳騰道:“我們過來的時候周圍沒有人。小的已經(jīng)去查看過,事發(fā)地點應(yīng)該就是在我們發(fā)現(xiàn)他的十步外的墻垛下。 “他之所以走出來應(yīng)該是要求救,但終因體力不支倒了下來。 “至于行兇的人,周圍沒有人一個人知道他被刺的事,而小的看了下刀口,十分齊整,不像是很會武功的,但體力不會太差。 “應(yīng)是相當(dāng)于大戶人家護院一類的人物?!?/br> 晏綏又不多事,怎么會惹到這些人? 這是意外還是蓄意? “他可有說什么?” “什么也沒說?!眳球v道:“從看到他的時候起他就是昏迷的?!?/br> 沈羲凝起眉頭,再問道:“柳夢蘭為什么會跑回來?” 雖然她對柳夢蘭已經(jīng)建立信任,但上次那幫混混來得未免有些巧,那么誰知道這次他趕在這當(dāng)口趕回來救了晏綏,會不會是他出什么花樣? “本來是昨日就要回來的。因為劉撼臨時讓他去刮了個痧把他絆住了,所以改成今日。 “小的已經(jīng)都查過,這點上倒是沒有什么可疑的?!眳球v有些赧然地道。 他們幾個自打知道柳夢蘭是個大夫,而且醫(yī)術(shù)還不錯,這些日子有事沒事便就會前去sao擾sao擾。 沈羲對這層也了解。 這么說來柳夢蘭遇到晏綏真是趕巧。 那他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呢? 身后傳來腳步聲,她回頭,賀蘭諄已經(jīng)走了出來。 “怎么樣?”她問道。 “傷在脅下,失血又多,傷勢挺重。”賀蘭諄說道。 沈羲越過他看了看屋里,只見柳夢蘭已經(jīng)看過晏綏全身傷口,正在給傷口上藥。 再看看晏綏,仍然是雙目緊逼,眉頭緊擰著,手腳下意識地微微抽搐。 她凝眉問:“他這模樣,能動嗎?” 柳夢蘭扭頭看了她一眼。 她說道:“這里沒有辦法養(yǎng)傷,如果能動,就把他帶回你的住處去。 “藥材什么的我會著人送過來。——柳夢蘭,你一定要把他救活回來!” 柳夢蘭深深看了眼她,低下頭繼續(xù)上藥。 直到把整個傷藥都細(xì)細(xì)灑上了止血藥粉,他才說道:“此地到鹿鳴坊路途不遠(yuǎn),仔細(xì)護著,不會妨事?!?/br> “吳騰!”沈羲吩咐起來。 所幸沈羲這里有現(xiàn)成的馬車,把人搬上去,便就迅速往鹿鳴坊趕了。 沈羲這棟兩進小院子還是在拿回二房家產(chǎn)之后購置的,當(dāng)時只打算用來留個備用,因為有些事到底在沈府處理起來不便。 但沒想到她很快即搬回了抿香院,后來又有了蕭淮處處幫她,這院子也就擱置了。這會兒騰出來讓柳夢蘭和晏綏住竟是很好。 晏綏經(jīng)過路上顛簸,傷口到底扯開了些,不過看看柳夢蘭仍然鎮(zhèn)定的神色,沈羲又把心放了放。 這里一面著人去添置藥材,一面又著戚九去生爐子煎藥,等到忙完了,這才與坐在廳里的賀蘭諄說道:“耽誤你這么久,王爺或許該尋你了。” 賀蘭諄卻凝眉道:“你為什么會認(rèn)識這少年?” 到了這地步,沈羲又豈還能瞞他? 便就把當(dāng)日怎么在韓家遇見他,又怎么救他脫險,最后經(jīng)他指引而去了小胡同,又見到了蕭淮的事原原本本跟他說了。 “晏綏身世很可憐,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他惹了什么人,請你先幫我保密?!?/br> 她不帶晏綏回來是一回事,救不救他又是另一回事,他與他母親皆是赫連人,對此她不能無動于衷。 “是他引著你去別院的?” 賀蘭諄關(guān)注的點不知道在哪里,聲音里略略藏著些不悅。 沈羲點著頭。 她不知道這有什么問題?她跟蕭淮在一起這么久,也沒有聽說過他不準(zhǔn)旁人引她進去。 “他傷好后你打算把他怎么辦?”他忽然又道。 怎么辦?沈羲也沒有想好?!跋瓤纯此趺椿厥略僬f吧!” 無論如何她得先弄清楚他得罪了什么人。 賀蘭諄點點頭,跨出了門檻去。 沈羲送他到門口,看他翻身上馬,然后才又走回來。 王府里應(yīng)節(jié)地?fù)Q上了各色彩燈。 燕王走出承運殿,盤手托下巴地立在廡廊下看侍衛(wèi)們點燈,雄偉的王宮將身量高大的他襯得愈發(fā)偉岸。 空氣里飄來鮮花與饌膳的香氣。 透過掩映的人群,他看到精壯的霍究矯捷而輕快地上了石階,并且大步地往這邊走來。 到了稍遠(yuǎn)處他摘下佩劍丟給侍官,然后到了他跟前俯身:“王爺!” 燕王揚唇:“有你喜歡的女兒紅?!?/br> 霍究直身笑起來,一向冷酷的眉眼里展露出少見的飛揚。 燕王轉(zhuǎn)身往殿里走:“賀蘭呢?” 侍官彎腰道:“掌訊司的人說,大人已經(jīng)別過沈姑娘往王府趕了?!?/br> 霍究凝眉跟上來,望著燕王欲言又止。 賀蘭諄回到王府,先入玉闌殿更衣。 每逢年節(jié),燕王都會欽點幾個得力部將進府赴宴,這也是屬下部將們的榮譽。 作為王府掌宮,負(fù)責(zé)整場宴會是他的份內(nèi)事。 跨進殿里他卻一眼見到了坐在桌畔的霍究。 “王爺怎么會讓你去見寄寒的未婚妻?”霍究鎖著眉頭問道。 掌管刑訓(xùn)的他,語氣里總會不自覺地帶著絲迫人的氣息。 賀蘭諄在簾櫳下頓了頓,才緩緩伸手讓侍官上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