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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緝很快到來。 韓頓道:“近來太太可有什么異常?” 譚緝凝眉:“一切如常?!彼溃骸鞍l(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韓頓回想起先前穆氏那匆忙的一抱,眉間黯色又深了幾分。 “沒什么。”他說道。 但是沒什么才怪呢。 如果沒什么,韓敘不過是說了句慈寧宮,她怎么會那么慌張地跑上來阻止? 還有之前鄭太后著周福安送來的那封信。 那封信她雖然沒有動,但她能猜不出來嗎?要知道這些年他沒有碰她,她也沒有問過他什么。 “明兒遞個帖子給梁將軍,明兒下晌我過府拜見?!?/br> 他拿起大氅起身,留下這句話。 上晌蕭淮陪沈羲上了趟街,下晌在書房忙公務(wù)。 沈羲瞧著天氣好,便在太后底下給黃金白銀洗澡。兩只貓體重跟吹氣球似的在長,如今身子已經(jīng)滾圓了。 戚九忽然進來:“許容回來了,韓家那邊聽到點消息!” “什么消息?”沈羲接過大布帕子將貓包住,站起來。 “韓頓跟慈寧宮恐怕有些貓膩!” 戚九眼里浮現(xiàn)出一絲詭異的謔色,然后便將許容讓了進來。 許容再將先前在韓家門前看到的情形一說,沈羲就定住了。 韓頓跟宮里關(guān)系緊密,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平日里來自慈寧宮的賞賜必然很多,韓敘說句慈寧宮的點心這也沒什么。 然而假設(shè)真沒有什么,穆氏為什么又要匆匆地將韓敘抱走? 如果他和鄭太后沒有貓膩,那么韓敘這話難道有什么問題嗎? “韓頓當時什么反應?”她忙問道。 “什么都沒說,也沒有什么特別反應,甚至整個前后也不過一瞬,街頭路過的人有看到了的,似乎也沒有太把這當回事。” 沈羲沉吟起來。 之前在察覺小皇帝對韓頓的敵意她就隱隱有種感覺。 但又自認這猜測太過荒唐,所以下意識地避開了。 畢竟如果韓頓與鄭太后有jian情,別的人不知道,難道畢太傅會不知道嗎? 要知道韓頓自己是畢太傅的門生,如今圍繞在他身邊的擁躉也有很多是畢太傅的人。 內(nèi)閣與六部除去后來提拔上來的官員,建國初期的高官多數(shù)都是當年李錠的謀士與畢太傅的手下。 畢太傅一心輔佐李錠,他能容忍韓頓背著他與鄭太后禍亂朝綱? 然而穆氏的反應太令人費解了,連戚九他們都能看出來她是在回避什么,慌張什么,那她還能把韓頓與鄭太后之間想象得那么單純? 這就怪不得那日朝上小皇帝會那么堅持了! 韓頓總攬朝綱,直接影響的便是他的實權(quán)!他怎么可能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不敲打他? 他就是登基時間再短,也不可能對危及自身利益的事情沒反應! 但韓頓通過這件事必然也會察覺到小皇帝的心思,他接下來又會做什么? “你們接著洗!” 她來不及想更多,將貓丟了給他們,然后轉(zhuǎn)身往書房里走去! 第326章 他的恃仗 到了書房,蕭淮正站在簾櫳下與蘇言說話,看到她進來,他隨即吩咐了蘇言退下去。 “急慌慌的,怎么了?”他說道。 沈羲凝眉到他跟前:“許容查到點事兒,韓頓與鄭太后似有jian情?!?/br> 蕭淮正準備坐下的身子頓在半路,拗成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沈羲幫忙將他往下扯了扯,他這才順勢坐下來,略帶駭色地望著她。 等到沈羲把許容所見情形說出來,他這才擰緊眉頭沉吟著道:“這就難怪了……他竟有這樣大的膽子!” 沈羲也是覺得這事有些不可思議。 如果確定韓頓與太后有染,那很多事情就都能說得通了,穆氏為何多年無孕,為何前世會避去田莊,為何身為首輔夫人,在韓家之前卻一直沒有什么存在感! 這么說來,穆氏應該是早就知道他們這檔子事,就是不知她如今又會是什么心態(tài)? 她避去田莊,究竟是韓頓的意思還是她自己心傷退避? 跟太后偷情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穆氏住去田莊,豈不是等于露了破綻給人? 韓頓應該不會傻到給自己挖坑,更何況目前為止,外面并沒有人傳說他與穆氏之間不和。 她所有的信息都是從沈嫣口中以及自己打聽得來,可見韓頓對于這層遮羞布還是看重的。 那么就很有可能是穆氏自己的意思。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難道跟方才的事一樣,她是故意在借故向外傳遞著什么訊息? “穆氏娘家是什么身份?”她忽然問。 蕭淮看了她一眼,將撐住下巴的右手放下來,說道:“跟韓家是遠親,穆家在襄陽,也是個大戶,家底是有的,也有人做官,但是跟韓家比差出一大截?!?/br> 跟韓家有差距那是必然的。 畢竟當今天底下幾戶人家能跟他們家相比? 穆氏知道這件事,絕不可能鬧,她一鬧,對誰都沒有好處。所以她就只有忍。 可是但凡有些骨氣的女子,這樣的事情如何忍得下去? 她不能鬧又不想忍,那便怎么辦呢?便只好借助外力來除恨。 所以,這么說起來,方才的舉動出于故意,竟是十分之可能…… 可是在那種情況下,她能夠那么快速地反應過來,可見是早就有了打算。 而這份打算,又會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仔細想想,其實也沒有什么不可能的?!?/br> 她這里正琢磨著,蕭淮忽然又道:“但是我們就算是知道了這件事,眼下也拿他們無可奈何。” 沈羲頓住。 他目光清冷地投過來:“畢太傅對李室的衷心勿庸置疑,而親軍十二衛(wèi)的兵權(quán)又在鄭太后手上。 “整個皇宮的消息被鄭太后壟斷了,韓頓仗著首輔之名在宮里進出,旁人就是猜到也沒有什么用處,因為根本拿不到實證。 “除非——” “除非能把親軍衛(wèi)爭取過來?!?/br> 沈羲學著他的樣子咬起了唇角。 但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在五軍營幾十萬兵馬都被燕王掌在手中的情況下,親軍衛(wèi)這幾萬人就等于是宮里母子的保命符。 而這幾萬人又是當年李錠從自己的人馬里挑出來的重中之重,對李錠一脈的忠心在正常情況下是絕對沒有問題。 燕王府的強權(quán),一定程度上又已經(jīng)迫使著親軍衛(wèi)堅定站在了鄭太后那邊。 為了護主,他們的立場也顯而易見,一旦宮里與燕王府有爭端,他們只會選擇宮里。 怎么可能會倒向燕王府? “先不要灰心。”蕭淮略想,說道:“在揪住這事作文章之前,得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