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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但是,這么看來,蕭淮豈非是知道查紀家那塊玉的人是她? 這么說,豈非也有可能他是故意截了劉凌的胡? 他想干什么?上次才明明交代過她不要再去見他的。 ——是了!既是說過她不能去見他,那她眼下究竟是能去見還是不能去見? 她睨了眼劉凌。 現(xiàn)在這時候,就算再讓劉凌去跑一趟,也是不可能了,他是不會冒著得罪蕭淮的風險去幫他辦事的。 如今查紀家查到了節(jié)骨眼上,不把打聽出的消息拿到手,她又憑什么拿住紀家? 這么說來,她就必須得去。 可去到那里,誰知道又有什么在等著她呢? 她反來復去地琢磨,直到看到手背上殘留著的淺痕,才咬咬牙打定了主意:“去鹿兒胡同。” 事情到了跟前,也容不得她前瞻后顧了,為了拿到紀家證據(jù),她就是龍?zhí)痘ue也得闖闖不是? 蕭淮雖然不是個寬宏大量的人,但是起碼他也曾幫過她,至少叫她去不會只是為了殺她吧? 這里辭別了劉凌,重新上了馬車,一路便沿著那小胡同方向而去。 到了那日的胡同口,她與珍珠道:“你們倆在這里等我。” 珍珠不放心,但沈羲又豈能依她? 當日她就是在這里頭發(fā)現(xiàn)自己血統(tǒng)的,珍珠跟去,萬一聽出端倪來怎么辦? 沈羲囑了他們安心等待,便就拿著那幾片藥草進了胡同。 如同當時一樣,這胡同安靜得如同與外頭是兩個世界。 只不過眼下已值初夏,草木都已很繁盛,斜陽照到了盡頭的院墻下,秋千上也沒有坐人,而只是空蕩蕩一處門庭罷了。 既來之則安之。 她深呼了口氣,抬手叩了門。 沈羲前腳跨下馬車的時候,一身戎裝的蕭淮在大隊侍衛(wèi)的簇擁下正大步跨進宅子。 “大同早上發(fā)到的密報,蘇培芳等人不服銀兩安撫,想要趕在端午之前秘密進京。去準備準備,戌時三刻在北城門外與賀蘭淳會合,出發(fā)去大同!” 他丟了佩劍在榻上,伸手來松盔甲:“來不及用晚膳了,去把大同這個月所有報上的折子全部取過來給我看看?!?/br> 蘇言吩咐下去,然后上前幫忙。 恰在這里有緇衣侍官碎步走上前來:“稟世子,門外沈姑娘求見?!?/br> 蕭淮松扣的手頓下,迷惑地看向蘇言。 蘇言咳嗽了下,說道:“那日在瓊花臺,少主截下了劉凌答應(yīng)沈姑娘的事?!?/br> 蕭淮眼略沉,終于想了起來。 那日也不過是心血來潮,才閑得臨時起了意。 他說道:“給她,打發(fā)她回去?!?/br> 不過當看到窗外斜陽,他眉頭微凝,又說道:“開門。” 時間還早。 一個明知道他要刁難她,卻還夠膽來到這里的赫連丫頭,他不妨見見。 第110章 找我干嘛? 沈羲才進門廊,便聞到股涮羊rou的味道。 眼下天色不早不晚,這當口弄吃的不免有些奇怪。 隨著前來應(yīng)門的紫衣侍衛(wèi)進了二道門,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竟是個占地一點不小的寬闊庭院,里里外外重重疊疊,也不知道有多深。 而若只從外看過來,只能讓人覺得這不過是個不起眼的院落而已。 侍衛(wèi)跨過東面月洞門,她撥開探進廊來的花枝,跟了上去。 邁過假山石之間的甬道,眼前忽然又開闊起來,面前是座小花園,小花園的甬道一直通往連接著主院的抱廈。 上石階進廡廊,到了抱廈門口,便見大開的長窗里,簾幔輕舞處,頭戴著紫金龍冠,身穿著銀鱗明光盔甲的人席地坐在上首。 面前長案上一頭擺著只燒炭的鼎爐,鼎內(nèi)紅油湯水正咕嘟嘟地冒泡,一頭則擺著一堆繁雜的公文。 即便是面前熱湯氤氳,香氣四溢,這位世子殿下也如同嘗不出美味,而是一面慢吞吞的涮著rou,一面凝著雙眉,埋首在公文里。 穿著戰(zhàn)甲吃著涮rou,同時還殺氣騰騰看著公文。 沈羲不由暗忖,這誣了參將陳修,視七條人命如草芥的燕王世子,眼下莫非在涮人rou? 不怪她背地里損他,實在是以他燕王世子的身份來拿捏她這么個小嘍羅,有些小人行徑。 她沒料到是這種情況,帶她進來的侍衛(wèi)送她到了簾櫳下便退出去了,眼下屋里只有他和她。 而且在他全神貫注看著公文的情況下,氣氛十分肅穆,這當口她不便打擾,便就且立在簾下,眼觀鼻鼻觀心地等待著。 縱然有香氣飄入鼻腔,但只要想象著他吃的是人rou或耗子rou,便一點都不會失儀。 這也是肖氏教她的。 有時候她也覺得肖氏其實并不算世人所標榜的名門淑女,因為除去面上的端莊淑婉之外,私底下她也時有離經(jīng)叛道的想法,甚至在有些事上也很讓人哭笑不得。 張解那會兒就總半嗔半惱地說她讓母親給帶壞了。 但是眼下她心里雖然克制著不失儀,面上卻不敢有絲毫松懈。 蕭淮翻看著大同屯營里包括參將蘇培芳在內(nèi)的幾名軍將的履歷,眉頭已深深皺成了結(jié)。 從頭至尾他看了兩遍,啪地將之丟到一邊,然后又翻開另一本軍報。 軍報上列的是蘇培芳等人近日在營中各種狂言,除去在營里說他蕭淮公報私仇,還大肆宣揚他們與陳修對燕王府忠心耿耿,結(jié)果卻落得恩將仇報的下場。 他冷笑了聲,低頭吃了口rou,這一挪眼的工夫,他余光就瞄見了簾櫳下立得如座雕像似的人。 是了,他倒忘了。 他抬起頭來,一面咀嚼著食物一面再看過去。 這會兒倒是穩(wěn)重了,看不出半點張狂來。 不是說他斑指又污又臭嗎? 他通宵都沒合眼,衣服也沒換,這里還正煮著膻味四溢的涮羊rou,怎么不捂著鼻子說他臭? 他瞥她一眼,拿了杯茶漱口,又埋頭往下看。 沈羲在他冷笑的當口,已經(jīng)把前世里各種記憶深刻的往事回憶了一遍。須得這樣,她才能忍住不分神,不打擾到上首案后大塊朵頤的那位。 從小生長在規(guī)矩森嚴的高門世家,她自有一套生存的法則。 不見得每個世家出來的小姐都必須是個行動的女訓模子,她面上有多端莊,私底下就有多張揚。 但是眼下,她張揚不起來。 窗外夕陽逐漸下沉,她也不能一直等下去。 她扭頭看了眼上首,只見他似乎已經(jīng)吃完了,正支肘全神貫注地看起手上軍報。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他眼窩略有些發(fā)青,且下頜上那小塊淺青色又冒了出來,襯著這身銀鱗甲,倒是很有幾分傲立黃沙的威武大將之風,然而這么看來卻有幾分疲倦之色。 她不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