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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起來。 沈羲預(yù)了旺兒半個月時間,既然交了給他,自然也就安心等他回來。 這日下晌正在院里教沈梁作詩,沈若浦那邊便來人傳她去寶墨齋。 她便就順手帶著手里詩冊,前往萬榮堂來。 沈若浦還未曾除官服,正立在窗戶下凝想什么。聽到她進(jìn)來,便掃了她一眼,然后目光在她手里的詩冊上,說道:“那是什么?” “幾首小詩。”沈羲道。 接而將詩冊遞了給他。 “梁哥兒悟性不錯,不但學(xué)過的東西記得住,也開始懂得舉一反三。我便嘗試著讓他作些短句?!?/br> 沈若浦接過來打開,只見詩冊里寫的都是些瑯瑯上口的五言小詩,不算深奧,但卻適合沈梁那么大的初學(xué)者。 又見這些詩雖不錯,但都未曾見過,且看著還是自行寫上去的,心下微動,不由就道:“這都是你作的?” 沈羲頜首:“拙作難登大雅之堂,還請老太爺不吝賜教?!?/br> 沈若浦眼里就透出幾分驚異,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半晌,才又緩緩轉(zhuǎn)到詩冊上。 總共約摸二十來首小詩,首首用辭活潑,比喻靈動,清靈童真得來,又不見女兒家嬌憨之態(tài)! 他擅八股文,卻不擅長詩辭曲賦,但作為大周同級別的官戶小姐,能有這樣的才情與功底,他也知已算十分了不得了。 再細(xì)看這些字跡,雖是女兒家常用的楷書,但又并不刻板,筆觸里鋒芒隱顯,卻又并不張揚。 “我記得你從前學(xué)業(yè)般般?!彼纪?,“去杏兒溝三年,就精進(jìn)如斯?” 沈羲料到他遲早會問起,便就頜了首,說道:“不敢瞞老太爺,自打雙親過世,孫女也被逼得通曉了世事。不止是腦子開了竅,也明白往后的路就靠孫女自己了。 “雖然女子不圖功名,但昔年雙親教過我的,我卻萬不敢忘。在莊子里日日勤加練習(xí),便如同雙親仍然在側(cè)勉勵,不知不覺,也就有了這點成績。” 就算再勤練,那可也只有三年! 沈若浦雙目似粘在她臉上。 但她從從容容不慌不忙,又哪曾像是說謊的樣子? 而倘若不是如此,又會是什么原因? 養(yǎng)育之恩……他目光緩下來,也許,是有可能吧。 畢竟當(dāng)年沈崇信和胡氏在她身上也沒少下功夫。 而她終究竟是沈崇信的女兒,他的次子那么出色,他的女兒必然是不錯的。 想到這里他把詩冊還了給她,說道:“難得你有這番孝心,我沈家也不至于渾成一窩了。” 沈羲接過來,打量著他說道:“老太爺何出此言?” 他吐了口氣,走到書案旁,拿起上頭一封信來:“楊家回信了。還是答應(yīng)與歆姐兒議婚。 “不過卻說,歆姐兒與林霈再不能私下見面,否則的話,哪怕是成了親,這婚也還是得毀的。” 沈羲展信看了看,果然是楊家老爺來的信,措辭軟中帶硬,是不如應(yīng)有的委婉。 不過這也怨不得人家,都是有頭有臉的,無端端鬧出這一茬,誰會樂意?楊家答應(yīng)議婚,這必然也是綜合各方面后的訣議。 但他們即便信了,也還是防著日后再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這語氣不放硬挺點兒,又怎么成? “到底還是利大于弊,只要歆姐兒過門后好生為人,這事情也壞不了的?!彼狭诵耪f道。 第94章 真小狐貍 “我如今憂慮的,就是歆姐兒!” 沈若浦倏地沉了語氣,“我原先竟不知她是這樣的性子。簡直是不明事理! “一旦訂下來,三個月就得過門,她這副模樣,讓我怎么放心她?怎么相信她不會惹事?!” 沈羲想起長房母女的德行,也不由嘆氣,沈歆的婚事事關(guān)兩姓之好,也確實該下手管管了。 行事隨意有隨意的好,可無規(guī)矩卻不成方圓。沈若浦身為六部重臣,倘若鬧出事來可直接影響的是他的仕途前程。 無論是站在沈若浦的角度,還是站在二房的角度,她也不希望沈家人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哪怕沈家所有人都不值得在意,至少沈梁也還是沈家的子嗣不是嗎? 再說沈崇信都已經(jīng)因為救下赫連人而未曾盡到當(dāng)兒子的孝心,她總不能再帶著沈梁脫離沈家,讓他們這份不孝再加重一層。 不過她沒說話,這些話輪不到她說。 沈若浦望著窗外凝眉良久,才微吐一氣回過頭來:“若依你之見,我該怎么管教她呢呢?” “這個孫女可說不好?!鄙螋藬[手。 “我讓你說!”他拉下臉道。 沈羲見他不像是別有意味的樣子,這才開起口來:“女子勤修德言容功,人前總不會差。 “歆姐兒女紅不成問題,姿容也是上等,這些都不足為慮。只有這德言二字,須得嚴(yán)加提升。 “首先是德,如何讓她學(xué)會以德服人,而不是以強制人,再者要懂得趨利避害,明哲保身。 “再有這言字,常言道禍從口出,她若不好生管住這張嘴,就是不去楊家,去李家陳家,也只有惹禍的份。 “這兩點在娘家把好關(guān)了,便出不了大事。此外若是再能練練儀態(tài),那就更給沈家長臉面了?!?/br> 沈若浦聽完,緩緩轉(zhuǎn)過身,盯著她看起來。 面前的她談吐文雅,姿態(tài)從容。 身上衣裳雖是日常的舊衣,但是也熨燙得平平整整,甚至乎隱隱還有股清甜的薔薇香。 再看她妝容,長發(fā)挽著改良過的輕巧的元寶髻,只在左鬢插了兩朵珠花,并兩朵紫色小絹花。 臉上脂粉薄施,清清淡淡,但是膚色卻極好,充滿了蓬勃之氣,而且面容之間透出股泰然聰慧的氣質(zhì),遠(yuǎn)非動轍張牙舞爪的沈歆可比。 細(xì)想起來,自打她上次跪過佛堂回來,整個人便就再也沒有那般暴躁過,無論是與誰起糾紛,她都未曾再激動失態(tài),而是輕輕松松便讓對方慌了手腳。 再聯(lián)想起沈歆與黃氏紀(jì)氏近來的行徑,想來之前的受罰,他的確是冤枉她了。 分明作為沈崇信女兒的她才具備身為官戶小姐該有的儀態(tài)!而他竟糊涂到拎不清好歹…… 他吸了口氣,負(fù)手踱到花架下。 停了片刻忽然又回頭:“既然你知道問題出在哪里,那么我便把歆姐兒交給你,在她出閣之前,你把她給帶出來!” “那怎么行!”沈羲拒絕道:“哪里有meimei去管教jiejie的道理?太沒規(guī)矩了!” “就別跟我提什么規(guī)矩了!” 他拉長音望著房梁,說道:“你看看咱們家還有什么規(guī)矩可言?左右不過如此,就是再亂,也亂不過如今去!” 沈羲為難地道:“可老太爺也知道歆姐兒和大伯母都——她們哪里肯聽我的?!?/br> “你不用管她們!你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