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抽。

話呢，是好話，用客氣的語言翻譯過來無非是「延年果然足智多謀，此計大妙！在下實在佩服萬分?！沟鹊取Ｈ欢?，這話到了牛繼宗的嘴里說出來，著實令馮子芝分分鐘想用手中的酒杯砸去牛繼宗的臉上，再給他一記寒冰掌后拂袖而去……

若是柔然的婆羅門可汗聽到牛繼宗居然這樣詆毀自己，只怕不立時翻臉，調(diào)轉(zhuǎn)槍.頭，幫助匈奴對付大周，也算是他留在京城的那三年里，禮部侍郎文懷遠的「洗腦」厲害了！

牛繼宗狂笑道：「按我的話，要什么謀略呀??？直接發(fā)兵，碾壓草原各部，先擴大地盤再說。君不見老子、老冉和老林已經(jīng)饑渴難耐，怕是早就按捺不住，要痛飲胡人的鮮血了?。。?！」

眾人選擇性忽略牛繼宗的說話。

林寒問：「那究竟何以不能直接聯(lián)合柔然前后夾擊匈奴？」即使馮子芝點明了柔然是內(nèi)應，但也仍然未說出不能先挑起戰(zhàn)端的原因。

「一來，大軍集結(jié)、糧草兵器準備需時；二來，婆羅門雖然愿意出兵，但是柔然的地理位置并不允許?！?/br>
李斂沉吟道：「突厥人占據(jù)別失八里（今新疆吉木薩爾），鮮卑居于饒樂水（今西拉木倫河）流域，匈奴勢力最大，西跨過阿爾泰山，北達貝加爾湖周邊。柔然居額爾登特，前是突厥，后是匈奴，旁邊是鮮卑?！?/br>
牛繼宗等人大皺眉頭，這樣的地理位置，柔然不被滅已經(jīng)是謝天謝地，老天爺開眼了。

「匈奴和突厥世有聯(lián)姻，兩族早已經(jīng)同聲同氣。鮮卑與柔然交好，但鮮卑王拓跋翳槐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如果柔然不能帶給他好處，他定然會是第一個率先攻打柔然的人?！柜T子芝點評。

李斂分析道：「眼下，呼韓邪引兵七十萬，駐扎邊境。我們?nèi)羰窍绕鸨蜻M草原，呼韓邪則召集突厥、鮮卑、柔然三族出兵，定然是聚兵一處，由呼韓邪直接派兵剿滅我們。在草原上，呼韓邪占據(jù)了主動。而若由呼韓邪率先進犯雁門，四族兵馬自然聚在雁門關外，各守一方。到時候，有柔然一族的配合，敵明我暗，夜襲、借道偷襲匈奴大后方也不是問題。」說到底，就是一個主動權的問題。

李斂都說得這么明白了，牛繼宗等人自然是連連點頭。

李明珠若有所思的問：「那么…該如何狠·狠地拒絕呼韓邪的求親呢？」她正惱恨呼韓邪拿她做箋子，定要想個最決絕的方法。

此言一出，牛繼宗和冉封立即怪笑起來。

「我們先請皇上這樣這樣……」牛繼宗興致勃勃的道。

冉封還補充的道：「另外，還可以派人……」

聽得李明珠眼中異彩連連。

牛繼宗和冉封這兩混人表面忠厚憨直，想不到是這種人面獸心的狂野奔放之人…不…他倆的面都像是獸，他倆以后能合稱為禽獸二人組了！

李斂、馮子芝和林寒越聽越心驚，三人對視一眼，只感不寒而栗，汗毛直豎，不由得為呼韓邪惋惜了一秒鐘。

驛館里

「大王，今早早朝議論和親一事，周朝皇帝已經(jīng)意動了?！挂粋€長相明顯是正宗漢人的中年男子恭敬地道。

「閻衡，你做得很好?！购繇n邪微微頜首，下命令：「狐鹿伊，讓我們收買的那些周人官員加緊說服周朝皇帝，也派人傳消息給周貴人，叫她吹吹枕邊風?！?/br>
一個身子較為瘦弱的匈奴人忙應道：「是?！?/br>
呼韓邪收買周人官員很簡單，很粗暴，但很有效。

好財?shù)?，他不吝金銀珠寶；好色的，各種異國風情的美女奉上。以上兩種都不好的，就拼命挖他們黑材料，逼迫他們?yōu)樾倥k幾件小事，順帶控制著他們的家人，然后就大棒加蘿卜，又是送金銀珠寶又是送番邦美女的。雙管齊下，迫使他們不得不屈服。

至于周貴人，她本是馬商之女，生得國色天香，其父替她打點送了進宮。她自進宮以來，備受圣寵，賞賜不斷?；噬蠍畚菁盀踔?，把其父封為從四品太仆寺少卿，真真的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有見及此，她也是宮里不少妃嬪的眼中釘。然而，實際上周貴人父女都是呼韓邪的人。

周父可不是一名等閑的商人，要不然都不能與匈奴大單于有接觸的機會。

能夠以周人商人的身份與匈奴大單于接觸，必定是已經(jīng)交易過多次，取得了信任的商人才可以。

再換個角度想想看，什么樣的商人能跟堂堂統(tǒng)一了整個草原的草原王呼韓邪交易？

云：「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祀是祭祀，戎是戰(zhàn)爭。

那么，不難想象周父與呼韓邪之間的交易是什么了——不是祭祀神靈先祖所需的禮器，如：食器、玉器、樂器等，那就必然是與戰(zhàn)爭相關的物品，如生鐵、牛皮、甚至是弓箭和兵器。

按：不論從陸上還是從海上，凡將馬牛、軍需品、鐵貨擅自私出外境貨賣及下海者，無論走私數(shù)量多少，涉事者皆斬！三族按知情不報罪論，抄家流放。

干這走私鐵器的買賣可是殺頭的大罪，禍及三族。

盡管當中風險太高，但是利欲熏心的人永遠都不會少，周父就是其中的一個。

呼韓邪手握周父的把柄，自然輕而易舉就拿捏著周家父女為他辦事。

那個名叫閻衡的周朝中年男子順手捎個馬屁：「大王英明?！?/br>
他討好的說：「大王，周朝太上皇對明珠郡主非常寵愛，奴才擔心只怕即使周朝皇帝答應和親，在周朝太上皇那邊都會出現(xiàn)變掛??！」

「既然如此，你有何方法解決？」呼韓邪大為皺眉，他在周朝太上皇身邊可沒有幾個能說得上話的人。

「依奴才愚見，解鈴還須系鈴人。最后，恐怕還是要看明珠郡主的意愿呢！」閻衡點頭哈腰的道。

「嗯，此話言之有理?！购繇n邪滿意地在他身上輕拍一下。

「謝大王賜打！」閻衡乖巧的獻媚。

「哈哈！賞！」呼韓邪大笑，眼底卻有一抹輕視閃過。

旁邊的狐鹿伊更是滿眼nongnong的不屑之意。

這閻衡是正宗的漢人，雖然不是科舉出身，但靠著一手拍馬屁的技術和良好的人緣，加之又有一點點的運道，竟然被他擔任了大周兵部最低級的主事一職，秩正六品。

他算得上起呼韓邪「招攬」的周朝官員之中最忠心耿耿的一個，簡直是天生的漢jian，賣起周朝各種情報和替呼韓邪辦事時，絕不手軟。

「王，外面來了那個周朝的太監(jiān)，還帶著一群閹人！」烏里滾從外進來稟報。

呼韓邪挑眉：「哦？可是那姓馮的？」

「就是他！」烏里滾肅殺的道。

馮子芝這些年害得他們匈奴多慘，一直跟隨著呼韓邪的烏里滾是心知肚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