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6
色,纏枝立即解釋道,“并非主上給的解藥。那時我沒有完成任務(wù), 上頭發(fā)了怒,連每月配給的解藥都扣了。那時候痛得暈死過去,沒想到卻被人救下了。雖然恩人只是在試驗而已,卻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纏枝面上牽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董決明來了興致,“醫(yī)術(shù)如此了得之人……我或許識得,你且說說他是誰?” 纏枝搖頭,“非也。他并未醫(yī)治我,只是叫我喝了一小碗血罷了?;蛟S……是那血有些特別之處?!彼催^來,“那時候纏枝并不曉得他是誰,后來才偶然得知,他竟是大名鼎鼎的雪照公子?!?/br> “晏雪照嗎……”董決明重復(fù)了一聲,沒有察覺到謝昀微滯的面色。 “嗯,只是雪照公子行蹤不定,如今大楚北狄又戰(zhàn)事連連,我根本沒法子到北地雪域去,因此這恩情也報答不了?!?/br> 謝昀看了一眼董決明,隨后語調(diào)平淡地打斷了纏枝,“所以你的任務(wù)便是決明,因為他離開了臨安鎮(zhèn),你的任務(wù)便失敗了,因此而受罰。那如今你為何又來尋他?” 于謝昀和董決明而言,這才是關(guān)鍵之處。 纏枝苦笑,“這個任務(wù)本就非我本意,好不容易脫離了那個地方,便想著償還自己的過錯。我之前為了通過試煉任務(wù)害了兩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他們的家人妥善安排了,雖不能完全贖清罪過,但到底能好受些。董公子這里……是我最想來的地方?!?/br> 她直直看向董決明,眉眼哀切,“在臨安鎮(zhèn)的時候董公子曾借我醫(yī)書,教我醫(yī)術(shù),溫和又可親。那時候我便在想,董公子這樣好的人,纏枝或許當(dāng)真下不了手了?!?/br> 謝昀忽地想起,七年前的董決明對這女子分明頗有好感,若是任他繼續(xù)留在臨安鎮(zhèn),再加上這姑娘每日里軟磨硬泡,便是再硬的心腸也能捂熱了。 董決明卻無所謂地笑,“本來你的計劃是什么?讓我愛上你,然而自己去做南燕逃君的籌碼?” “愛”這個字眼甫一出口,纏枝的面色便忽紅忽白,最后頹然點頭,苦笑,“是,現(xiàn)在想來,是我異想天開了?!?/br> “那個捕獸夾……” “是……董公子要如何懲罰我都行,絕不會有半句怨言?!?/br> “我是那么記仇的人?”董決明勾唇道,“既然你都坦白了,我自然不會追究。你要留下便留下吧?!?/br> 沒想到董決明竟是半點責(zé)問失望的神色都不曾有,輕易就原諒了她。 也不能算是原諒吧。他或許都沒有怨怪過她。這樣好的人,她如何還能辜負他的信任? 纏枝立即欣喜應(yīng)下,“我無依無靠是真,欽佩公子也是真。我對天發(fā)誓,日后若是心存歹心,對公子不利,叫我口舌生瘡、流年不利……” “打住打住?!倍瓫Q明看了看端然坐著的謝昀,笑道,“她這都什么毒誓。” 纏枝輕輕笑起來,面上猶有淚珠,雙眼卻柔軟又晶亮。 “你那個殺手組織,可否說來聽聽?”冷不丁的,謝昀問出這句。 纏枝點頭,收斂了面上的喜色,“這個組織地處蜀中懷瑜鎮(zhèn)。乍看懷瑜鎮(zhèn),只會當(dāng)它是個普通的小鎮(zhèn),甚至有些貧窮閉塞。街市上商人叫賣、農(nóng)夫趕集,偶見客棧旅舍,甚至還有一家小青樓。實際上,這些看似普通的人,都是殺手。然而誤闖懷瑜鎮(zhèn)的人根本察覺不得。因此朝廷也不知有這處地方的真面目?!?/br> 聽了這番描述,謝昀和董決明的神情稍稍凝重了些。 一個隱匿得如此周全細致的組織,實力必定不會弱。 “這些殺手有些是在懷瑜鎮(zhèn)土生土長的鎮(zhèn)民,更多的卻是如我一般幼時被帶到鎮(zhèn)上的?!崩p枝頓了頓,“據(jù)說還有一部分是被拐來的。他們就是再不愿意,哭爹喊娘,一旦被喂下毒.藥,除了妥協(xié),沒有其他的路子。” 董決明面露厭惡,“竟有這等骯臟齷齪的地方。” “你們的主上便是南燕舊主?”謝昀并沒有那般激烈的反應(yīng)。 不論是纏枝,還是先前的杜弦歌,亦或是那些步法詭譎的南燕死士,皆是為南燕效力。答案好似呼之欲出。 然而纏枝卻茫然搖頭,“我也不曉得,主上頗為神秘,我從未見過他。每每分配任務(wù)的人都是鎮(zhèn)上的客棧老板,但他不是主上,從未提過主上的名字,對主上的身份行蹤更是諱莫如深?!?/br>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微微笑起來,“現(xiàn)在他也不是我的主上了。我現(xiàn)在只是公子的丫鬟,我只有一個主子,以前的人或事都與我無關(guān)了?!彼敛槐苤M地直視董決明,極力表忠心。 許是她的目光太直接太炙熱,董決明竟有些不自在。他輕咳一聲,拉了拉謝昀的袖袍,問他,“這個鎮(zhèn)子比之山匪落草之地還要惡劣千百倍,是不是得想法子將它除了?” 纏枝也跟著道,“若是需要,我可以帶路。只是他們中有許多都與我一般,是礙于毒.藥不得不做出傷天害理之事,還望朝廷能對這些人寬恕一二?!?/br> 董決明與纏枝正熱心地擬定計劃,謝昀卻一盆冷水潑過來,“這個鎮(zhèn)子除與不除,并非我說了算。不過我倒是可以暗中調(diào)查一番,再遞折子上去。不過懷瑜鎮(zhèn)隱匿了這么多年,要調(diào)查清楚也非一朝一夕之事,此事要徐徐圖之。” 董決明哀嚎一聲,眨了眨眼,“阿昀,你這么厲害,一個小小的鎮(zhèn)子不是難事吧?!边@般逗萌模樣叫一旁的纏枝看了覺得很是新奇。 謝昀淡淡瞥他一眼,并沒有說話,未語之意卻很明顯了。 纏枝看了看謝昀,又看了看董決明,“其實懷瑜鎮(zhèn)確實是一塊硬骨頭,很難啃下來,因為那里的每一個人都是高手,一般的軍隊?wèi)?yīng)當(dāng)無法攻下它。”她赧然道,“鎮(zhèn)民中唯有像我這般的女子,從小學(xué)的都是魅惑之術(shù),功夫反而落了下乘。” 她吐出“魅惑之術(shù)”四字時,分明感覺到董決明的眼神在她身上落了一瞬,兩頰立時燒起來,心想董公子定是覺得她絲毫不像個媚者,才有這樣略微怪異的眼神的。 媚者媚者,應(yīng)當(dāng)要有一張妖艷的臉蛋、一把嫵媚的身段,善于調(diào)笑逗引,更會察言觀色,將男子的身心都玩弄于股掌之間。 纏枝往自己胸前一瞥,越發(fā)覺得自己乃是媚者之中的一股清流。 纏枝出去之后,謝昀不放心地道,“她的話暫時沒有什么破綻,但還是小心提防些為好?!?/br> 董決明笑笑,“你又在cao心了。” 待謝昀回府時,阿容與易云長已然對坐無言了良久,茶葉也飲了幾杯。 聽見熟悉的腳步聲,阿容立即站起身來,迎向門口,“三哥哥,你可算回來了!”因著有外人在,阿容還算收斂,沒有往謝昀身上撲。 謝昀也是一襲白衣,步入正廳,對阿容笑道,“阿容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