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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屏幃,寶裝珠嵌,應有盡有。 “公主!大事不好了!”倉惶進來的侍者名連翹,接替了秋玉的位置成為她的大宮女。 前年秋玉便到了年紀被放出宮嫁人去了。這個連翹頗會梳妝,就是性子不夠沉穩(wěn),遇上事了便咋咋呼呼。 因此阿容聽她道“大事不好”時并未有過多的慌亂,只平靜問她何事。 “小殿下受傷了!娘娘召您急回呢!” 阿容面色微變,“堯白受傷了?傷得哪里?可嚴重?” 十皇子謝堯白正是珍妃所出,乃是阿容的親弟,今年年歲已四。 “小殿下逗六公主的狗玩,被那畜生咬了一口,在胳膊上!”連翹額上直滲汗,微喘著道,“還好皇上召了杏林伯進宮為小殿下診治?!?/br> 董哥哥為堯白療傷,應當不會有事了。 阿容稍稍松了一口氣,“回宮。”她轉(zhuǎn)過頭來,“三哥哥,我回去了?!?/br> 謝昀頷首。 自始至終,謝昀都未發(fā)一言。在他眼里,因為謝堯白這個前世根本不存在的人,阿容失去了她應得的寵愛,無論是珍妃還是皇上,都對謝堯白無微不至,寵愛有加,那架勢像是要寵到天上去了。 而謝堯白的出世,謝昀也是推手之一。 阿容回宮后便直奔玲瓏宮,門口恰有宮人進進出出,而董決明也在這時出來了。 “董哥哥!”阿容喊了他一聲,走近,“堯白如何了?” 阿容剛問出口,便見董決明面色有些古怪,似乎不知該如何開口。 “董哥哥?” 董決明白眼一翻,分明是已然而立的男子,卻猶有鮮活的少年感。他湊得近些,壓低了聲音吐槽,“你那弟弟連皮都沒破,結果那些人緊張得跟什么似的,還把我叫過來!” 董決明被封了“杏林伯”之后,除非遇上了疑難雜癥皇上才會特意召他入宮,其余時候都讓他悠哉游哉地養(yǎng)花弄草,看書話茶,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自從這個寶貝疙瘩十皇子出生后,董決明進宮越發(fā)頻繁,診治的還都是些稀松平常的小病。 這話阿容沒法接,只好點點頭便往房里走。 而董決明則佇立在原地看著阿容匆忙進去的背影。他向來善觀察,這回也不例外。他這個心竅玲瓏的徒弟雖然面色焦急、腳步匆忙,可細看之下便會發(fā)現(xiàn),她的每一步皆是丈量好了的距離,落腳輕靈卻也沉穩(wěn),由此可見,她的內(nèi)心深處分明是從容淡定的。 嘖嘖。董決明覺得有些意思,面上浮起一絲淺笑來,可笑著笑著又有些心疼與嘆息。 “母妃,堯白?!卑⑷葑哌M正殿,見謝堯白正被母妃溫聲安撫著,便開口喚了兩人。 謝堯白的哭聲陡然大了些。 “好堯白,怎得又哭了?”珍妃輕柔地將他面上的淚水拭去,“堯白是男子漢,要堅強,知道嗎?” “jiejie……jiejie……”白皙柔軟的面頰上淚漬猶在,謝堯白癟著嘴一聲又一聲地喚阿容。 “阿容來了,快哄哄堯白?!闭溴鷽_阿容招了招手。 阿容走近一瞧,見謝堯白的衣袖被卷起,露出一截白胖藕臂來,上頭有一個淺紅的牙印。謝望舒養(yǎng)的大狗下了崽,現(xiàn)在看來應當是一條小奶狗咬的謝堯白。 “堯白疼嗎?”阿容蹲下身子,在謝堯白的胳膊上吹了吹。 “疼!jiejie給堯白再呼呼!”謝堯白可憐巴巴地望著阿容,眼底卻藏著希冀。 “好,那堯白不許哭了?”阿容依言呼了幾口,問他,“堯白怎得跑到六皇姐那兒去了?她養(yǎng)的狗向來兇悍,就是小奶狗也須提防些?!?/br> 謝堯白再度癟嘴,置氣道,“jiejie去找三皇兄玩了,堯白自然只好跟狗玩啦!要是jiejie能和堯白玩,堯白就不和狗狗玩了!” 珍妃一聽這話便皺眉,低聲訓道,“阿容,你怎得不多陪陪他?他喜愛你,依賴你,片刻離不得,你一出宮他便會鬧騰不止……” 謝堯白心里很是認可珍妃的話,口上卻道,“母妃不許兇jiejie!”他拉住阿容的手,笑瞇瞇道,“堯白自己來說?!?/br> 珍妃無法,只好任他了。 謝堯白生就了一雙風流桃花眼,眉宇間卻有皇上的英氣,是個精致又俊俏的玉團子,小小年紀便迷倒了一眾宮娥小jiejie。 因此當他雙眸水潤地央著阿容時,幾乎叫她一瞬便心軟下來。 他將阿容拉到珍妃看不見的地方。 “jiejie不去找三皇兄玩了好不好?” 阿容默了一瞬,耐心道,“堯白喜歡jiejie,所以想要和jiejie一直在一起對不對?” 謝堯白重重點頭,“嗯!堯白最喜歡jiejie,想要和jiejie在一起!” 阿容摸了摸他柔軟的發(fā)頂,“但是jiejie也喜歡三哥哥,也想要和三哥哥在一起,堯白應當明白jiejie的心情才是?!?/br> 謝堯白垮了小臉,沮喪道,“堯白明白了,但是堯白不開心,要是jiejie只喜歡堯白一個人就好了……” “那堯白喜歡母妃嗎?喜歡父皇嗎?” “喜歡……” “堯白不只喜歡jiejie一人,為何要jiejie只喜歡堯白一人?” 謝堯白小臉糾結地揪著衣角,很是為難,他覺得阿容說得很有道理,可又總有哪里不對勁。 此時董決明的馬車正行駛在興安大街上。建章二十三年正值盛世,雖北邊偶有戰(zhàn)事,但京城的百姓卻感觸不深,他們晝興夜寐、來來往往,面上皆是些俗世的煩擾或喜慶。 “閃開!”馬夫大吼一聲,隨后急急勒馬,馬車驟然停下,顛得董決明險些歪倒。 “什么人驚擾伯府車駕!” “董神醫(yī)!”攔住馬車的是個女子,十八二十的年紀。 馬夫以為又是哪個求醫(yī)的人,皺眉道,“不上府去求,來攔馬車,真是!” 董決明掀開車簾,見大街中央張臂的女子有些眼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你是?” 作者有話要說: 定時定成了4月10號 哭 跪唱認錯 ☆、生而尊貴 女子身上灰撲撲的, 欲語淚先流,哽咽道, “董神醫(yī)還記得臨安鎮(zhèn)的胡氏藥鋪嗎?” 她這一提, 董決明便想起來,眼前這名女子與記憶中那個俏麗可愛的小少女確實有幾分相似, 但她看著太狼狽了, 叫他一時間認不出來。 見董決明露出了然的神色,胡姑娘這才哭著續(xù)道, “爹爹他……他……”她哭得幾近暈闕,身子軟倒在馬車前, 往來的路人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先回府再說吧, 胡姑娘?”董決明掀起帷簾, 沖胡姑娘道。 胡姑娘抹了把淚,點了點頭。 杏林伯府。 半夏給胡姑娘倒了一杯暖茶。他先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