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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你加入我們吧,你想要什么尊主都能給你。榮華富貴、名譽地位,還是江其?。恐灰汩_口,我綁也把他綁來,就拴在你的床上,如何?”“住嘴!住嘴!住嘴!”陸鳴提著沙桑的后頸,狠狠地將他的臉砸在墻上,每說一句便砸一下,沙桑半邊臉頓時血rou模糊。而后他貼近沙桑血流如注的臉,似乎極盡克制的咬牙切齒道:“你以為天下所有人都如你們這般骯臟么?我求仁得仁,有何下場也由我一人承受,我便是死也不會與你們同流合污,便是死也不會做你們的傀儡!”說完,他倏地放開沙桑,抽出腰間的吟霜,化笛為劍。一劍落在自己的小臂上,沒有半分猶豫。疼痛終于讓陸鳴的神智清醒起來,他額間的青黑之氣若隱若現(xiàn),真氣還在暴動。于是,再落下一劍。沙桑伸出舌尖舔了舔流到嘴邊的鮮血,面帶嗤笑的看著陸鳴自殘的舉動:“知道你現(xiàn)在像什么嗎?一只被狼群困在懸崖的小鹿,往前一步是深淵,往后一步是狼口?!?/br>他抬手將陸鳴手中的吟霜擊落,吟霜失了內力,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一聲。沙桑一手將陸鳴箍在懷里,余下一只手沾了點臉上的血,憐惜般的滴在陸鳴的唇齒之間。陸鳴掙扎不成,感覺唇間沒入一點血腥。鮮紅沾上陸鳴的唇瓣,給他整個人平添一股邪魅的色彩。腥紅之氣入體,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陸鳴周身的邪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看到了么?這就是陰煞之血的力量,只有我們,才是你的歸宿。”暴虐的邪氣平復下來,陸鳴頓時脫了力般的倒下。沙桑揚聲喚了兩個玄甲衛(wèi)兵,把手中的陸鳴丟給他們,陸鳴的后背撞在衛(wèi)兵堅硬的盔甲上,一陣鈍痛,但他卻好似沒有知覺似的,整個人仿佛丟了魂。“帶他去非煙閣,好生照料?!?/br>地宮昏暗,非煙閣亦是如此。從石頭里鑿出來的房間,四處掛滿了暗紅色的紗幔,搖搖晃晃的燭火,還有印著金蓮的燈罩。非煙閣不大,除了陸鳴以外,就只有兩個紫衛(wèi)在這伺候。陸鳴渾身提不起一分力氣,和上次在天眼宗時的情況相差無幾。紫衛(wèi)輕手輕腳的在房里走動著,可饒是她們動靜再小,腳上掛著的銀鈴也依舊“叮叮當當”的響著。陸鳴合目躺在床上,那陣陣鈴聲猶如魔音盤繞在他心頭。他凝神聽了半晌,一會兒是添燭火、一會兒是收拾桌案,要么是跑上來給他蓋被子。金蓮教的人真是陰魂不散……想睡覺都不得安穩(wěn)。陸鳴皺了皺眉,眼睛都沒睜開,沉聲道:“你們出去?!?/br>兩個紫衛(wèi)相視一眼,低低的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可房間驟然安靜下來,他的神思卻更加清明了。手腳無力的時候,心臟跳動的幅度就越發(fā)明顯。陸鳴足足躺了有半個時辰才感覺身上的無力感漸漸的消失。剛一有力氣,他立馬從床上爬了起來,腳剛一落地他就踉蹌了一下,撐著床沿才勉強站穩(wěn)。又緩了片刻,他歪歪斜斜的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放在嘴里漱了半天才吐掉。這么重復幾次,直到他把一壺水都漱完,才感覺嘴里屬于沙桑的血腥味沖淡了一點。陸鳴在桌邊坐下,凝神運轉體內的真氣,調息片刻,感覺身上的內力至少已經恢復了七成。他想著方才與沙桑的對話,覺得有些荒謬。他從未聽說過被邪氣入體之后,只需飲下陰煞之血就可以平復的說法。不論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江湖上傳的一直都是,只要被邪祟咬了一口,便會邪氣入體,久而久之人會瘋魔,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的。可是今天,他又是切真的體會到了陰煞之血的作用。他身體里的邪氣,幾乎是在飲下沙桑的血的同時,迅速的平復下來。這又是怎么回事?陸鳴解開束的緊緊的袖口,他腕上的咬傷已經痊愈,只留下一圈暗紅的傷痕。數(shù)次發(fā)作,他已經摸清楚邪氣的誘因——每次只要他心神不定,或是情緒大起大落之時這股邪氣就會借機襲來。即便江湖盛傳影子殺手絕情絕性,可畢竟人非草木,孰又能做到真正的心若鐵石。江其琛——陸鳴在心里默念這個名字。他知道自己讓江其琛生氣了,而且是很生氣的那種。不過也沒什么所謂了,他自己都要變成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樣了,與其到秘密被戳穿那天自己瘋魔的樣子被他看到,倒不如趁這個機會就此離開。他絕不會做傷害江其琛的事情,從前不會,往后更不會。他與景止約定的是三日后炸了不虛山,不過眼下,想必是不用等那么久了。憑他對江其琛的了解,那人嘴上再怎么說,也絕不會丟他一個人在這里不管不問的。他那么干脆的就走了,一定是準備找景止提前行動了。陸鳴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冷峻的面上顯出幾分柔情。也不知道他肩上的傷好好處理了沒有,若非受他所累,江其琛也不會被人傷成那樣。自己破壞了他的計劃不說,還總是給他添堵。陸鳴有些想不通,為什么什么事只要何那人沾了邊,總能輕易就叫他失了分寸,丟了理智。江其琛怪他、怨他都是應該的,自己的確從未好好聽過他的命令。其實,他替江其琛留在地宮,不光是因為他已經計劃好了要救出江其琛,他還有一個小小的私心。自從他看到金蓮教地宮的入口與霍家相連開始,不,準確的說是自從他看到霍家的全貌開始,他就隱隱有種感覺。霍家的一院一墻、一磚一瓦,無一不和那個困住他的夢境相同??删退邢薜挠洃泚碚f,他敢肯定的是,自己從未來過這里。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熟悉感叫陸鳴心驚,他無法不把自己和霍家聯(lián)系在一起,若非關系密切,他為何會在恐懼之境里看到霍家?那個夢里的刀光劍影,他幾乎可以斷定就是霍家滅門當天的情景。若非親身經歷,又怎會驚懼入骨?八歲前的記憶,他全然不記得。他是誰、他還有沒有家人、他與霍家又有什么關系,這些問題像是一團亂麻,盡數(shù)堆在陸鳴的腦子里,惹得他止不住的頭疼。陸鳴按了按脹痛的額角,直覺告訴他,金蓮教和霍家可能也有一些不可為外人道的牽扯。否則,若依洛嬰所言,地宮入口變化多端,他們這一來一回就從霍家走了兩次。這其中,定不只是巧合那么簡單。陸鳴在桌邊一坐就是兩個時辰,直到桌上的燭火快要燃盡,本就幽暗的房間幾乎陷入完全的黑暗。陸鳴打開非煙閣的石門,把守在門口的紫衛(wèi)喚進來換了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