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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府簡約而不失風(fēng)雅的宅邸比較起來,眼前的屋子處處透露著貧窮。屋主人似乎完全不能體會生活的精致為何物,單從這簡單粗礦的布景來看——好吧,也許根本就沒有布景,就足以看出主人的隨便。不過……姑且還算整潔?付喪神把大致的情況整合了一下,斟酌片刻后,并沒有選擇去叨擾五條國永,而是直接守在了屋舍的內(nèi)墻下。就這樣,靜待著不速之客的來臨。“……唰!”夜色隨著時間的流逝愈加深沉,到了午夜時分,街道上已經(jīng)空蕩蕩的不見了人影。整個世界都似陷入了恒久的沉眠,以致于此刻的任何一點響動,都變得格外清晰起來。——那是,有什么正破風(fēng)而來的聲音。今劍緩緩睜開了雙眸,抬頭望向了自己的上方。隨后,在他的注視下,有一道漆黑的人影從外墻躍了進來,并在墻壁上點足借力,輕盈地騰飛到了半空中。今劍并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目光,于是在數(shù)秒后,那人便察覺到了不對。他于半空中匆匆低頭,便正好與守株待兔的付喪神四目相對。“……”轉(zhuǎn)角遇到愛(不是)來人當下身形一晃,一個趔趄從空中跌了下來。不過,在接近地面的前一秒,他便迅速地反應(yīng)過來,及時調(diào)整好姿勢,免去了自己的狼狽。今劍打量著對方黑漆漆的身影,沒錯,就是黑漆漆。那是與溯行軍相似又不同的模樣。來人的全身都被籠罩在黑霧里,除了偶爾被風(fēng)掀動的袍角外,便看不到任何別的東西了,而遺憾的是,就連唯一露出的袍角,也都是黑色的。——真是似曾相識的情景。猶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那振暗墮三日月的時候,對方也是這樣,遮遮掩掩的,對外人的窺伺避之不及的模樣。當然,那振三日月已經(jīng)回歸本靈了,所以眼前的自然不可能是他。況且,眼前黑漆漆的家伙,不知為何,明明暴露了方位,卻沒有攻擊也沒有逃走。雖然漆黑的濃霧幾乎掩蓋了他的全部,不過,憑借敏銳的直覺,今劍能夠感覺到,對方正在看著他——無聲而專注。“把黑霧撤了?!?/br>在過分長久的沉默后,今劍率先開口道。對方?jīng)]有回答,不過那一動不動的模樣,顯然代表著拒絕。不僅如此,那層疊的黑霧分明還厚了許多,幾乎已經(jīng)完全與黑夜融為一體了。見此,今劍倒也沒有意外,他甚至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樣,冷淡的音色也變得意味深長起來:“為什么不說話?!?/br>“——是失去了言語的能力,還是,怕被認出來?”隨著這句話落下,原本涌動的黑霧顯然凝滯了一瞬,不過即便如此,對方依舊沒有開口。——垂死掙扎。今劍居高臨下地望著,眼底一片冰涼:“不回答嗎,那我就直接說了——”他一字一句地開口,打破了對方最后的僥幸和幻想:“親手折斷自己的感覺如何,鶴丸國永?!?/br>隱匿在黑霧之后的猩紅瞳孔倏爾收縮,隨后,低沉的笑意從掩面的指縫間泄出:“呀咧呀咧,居然被認出來了嗎,這可真是嚇到我了?!?/br>這突然想起的話語,瞬間打破了對方沉默寡言的形象,把本性暴露無遺。似乎是因為已經(jīng)被點明了身份的關(guān)系,來人干脆不再遮掩,抬手揮散了周身纏繞的黑霧,露出了真面目來。那是,一只黑色的鶴。他把原本的純白染成了漆黑,歡悅的玩笑變成了滿溢的惡意,猩紅的瞳眸中是道不盡的譏諷與寒涼。“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猜到的?”黑鶴彎起唇角,笑瞇瞇地問道。今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太心急了?!?/br>因為過于迫不及待,所以,直接選擇了五條國永剛剛鍛造出鶴丸國永的時候下手。那么問題來了——要知道刀劍的鍛造時間,就連時之政府給出的數(shù)據(jù),大多都是模糊的約XX年,更甚者連年份都沒有。那么,除了時政以外幾乎沒有任何情報來源的刀劍付喪神中,有誰能夠知道“鶴丸國永”誕生的時間,甚至于精確到具體年月日呢?……只有,那名為“鶴丸國永”的付喪神本身。“欸……”黑色的鶴微微拖長了語調(diào),沉寂的紅瞳泛起了波瀾:“真是可怕啊……果然,我唯獨不想跟你做對手呢?!?/br>“那么,要逃嗎?!?/br>今劍望著他。“……”黑鶴微微斂起唇角,卻分明沒有離開的意思。“我明白了?!?/br>今劍微微側(cè)首:“最后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要這么做?!?/br>為什么,要毀掉自己的本靈。“唔,這種問題,不是應(yīng)該在打敗了我以后才問的嗎?”黑色的鶴攤開手,似笑非笑道:“就像現(xiàn)世里面常有的,反派BOSS終末時的真心獨白……那樣?!?/br>“如果這是你的期望的話,”今劍冷淡地望著對方,平靜地抬起拿著本體的右手:“那么,如你所愿?!?/br>……五條國永被驚醒了。就像是一盆刺骨的冷水兜頭澆下,瞬間熄滅了所有旖旎的夢境,把他漂浮的思緒給冷酷地拉回了現(xiàn)實。稍微清醒之后,他便注意到,屋外正隱約傳來什么響動。聯(lián)想到之前入室碎刀的事件,五條國永立馬披上了外衣,并把放在枕邊的愛刀給抱在了懷里。“不,不會吧……”誰會老是跟他的刀過不去呢。五條國永緊張地皺著眉頭,由衷地希望只是自己多心了。然而就在下一瞬,隨著一聲不小的聲響,一個漆黑的身影直接破窗而入,沖入了五條國永的視野。“咦,是被吵醒了嗎?”漆黑的不速之客注意到了五條國永,露出了萬分苦惱的模樣。不過很快,他就注意到了五條國永懷中的太刀。“吶,把那振太刀交給我怎么樣?”黑色的鶴狀聲音輕忽,帶著風(fēng)雨欲來的壓抑和危險:“我很需要它哦?!?/br>在對方極致冰冷的氣息下,五條國永微微咽了咽唾沫,卻反而更加抱緊了太刀。“有點頭痛。”黑鶴注視著五條國永,輕輕嘆了口氣:“如果可以的話,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