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們兩個(gè)剛剛在接剪刀的時(shí)候拒絕，肖折釉說不定還會(huì)繞她們一命。

    “走吧，回知州府?！毙ふ塾詫G果兒和絳葡兒說。

    目睹了三個(gè)人的死去，綠果兒和絳葡兒行為間更為謹(jǐn)慎，緊緊跟著肖折釉。

    肖折釉坐上馬車，回去的路上忽聽見大量的馬蹄聲。馬車被迫停下來。

    “夫人，是袁將軍！”趕馬車的綠果兒急忙說。

    肖折釉讓絳葡兒將馬車門推開，她抬頭望向前方騎在馬背上的袁頃悍。在袁頃悍身后，是黑壓壓的兵馬。

    “肖折釉，本將軍想了又想。你說的那個(gè)地方實(shí)在難找，不如抓了你，由你帶路！”袁頃悍道。

    肖折釉在心里把師延煜這個(gè)廢物罵了一萬遍！她明明已經(jīng)提醒過師延煜袁頃悍要有所行動(dòng)，他居然還是讓袁頃悍逃了出來？

    虧她以前覺得師延煜還有點(diǎn)本事！

    真沒用！

    肖折釉握拳的手砸了一下車門。

    “綠果兒，咱們沖過去的可能性是多大呀？”一旁的絳葡兒小聲問。

    綠果兒搖搖頭：“不、不大了……前面全是人……”

    袁頃悍坐了個(gè)請的手勢，道：“肖折釉，下來罷！”

    肖折釉尚未有所動(dòng)作，遠(yuǎn)處忽有馬蹄聲。袁頃悍回頭，就看見師延煜帶著兵馬追了過來。

    “袁頃悍，你自己想要便也罷了，連本王的女人也想擄走？這就太過分了吧！”師延煜騎馬趕來。

    “快！向西邊走。”肖折釉疾聲說。

    綠果兒急忙趕馬車，調(diào)了個(gè)方向，朝著師延煜和袁頃悍兩方兵馬之間的空隙方向逃去。肖折釉本意自然是要回師延煜那邊。只是如今兩方僵持，極有可能動(dòng)手，她首先要逃開這里免得被夾在中央。

    綠果兒趕車的技術(shù)顯然是不怎么好，她趕著馬車往前狂奔，沒過多久，就有些控制不住狂奔的馬。

    “夫人，這馬不聽奴婢的！”綠果兒大驚。

    綠果兒本來就是為了這次的出逃剛學(xué)趕馬車而已。

    肖折釉正要從車廂里爬出來，只見玄色的衣衫一閃而過。

    沈不覆不知道從哪里躍過來，直接跳上馬背，他抓住身下騎的馬和旁邊的馬兩道馬韁猛地向后拉，讓兩匹馬同時(shí)停下來。

    馬車停下來。

    肖折釉焦急地回頭望去，見袁頃悍正朝這邊追過來。

    她急忙說：“快走??！”

    沈不覆在馬背上回過頭來，他神色平靜，絲毫不為后方的追兵所動(dòng)。

    “你在愣什么？還不快走！”肖折釉大喊。

    沈不覆慢慢將袖中的公主令取出，握在手中，問：“令瀾的公主令為何在你手中？”

    肖折釉愣了一下，一時(shí)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沈不覆放眉峰一點(diǎn)點(diǎn)皺起來，他目光復(fù)雜地看向肖折釉，又問：“是不是你派人開了令瀾的棺木？”

    袁頃悍的兵馬越來越近了。

    肖折釉聽見袁頃悍在喊沈不覆和她的名字?？善虿桓策@個(gè)時(shí)候完全不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他難道不知道這個(gè)時(shí)候袁頃悍抓住他也不會(huì)放過他嗎？真是個(gè)不知輕重的！

    肖折釉怒了： “本宮掘自己的墳關(guān)你什么事！”

    第100章

    望著肖折釉, 沈不覆緊皺的眉峰沒有舒展, 反而越皺越深。

    他與肖折釉之間是說遠(yuǎn)不遠(yuǎn)說近不近的距離，那些后方黑壓壓的追兵仿若成了不甚清楚的虛影。沈不覆的眼中只有彎腰站在馬車門內(nèi)的肖折釉。

    他開始重新凝望她的眉眼, 一絲一縷。

    “沈不覆，你傻了嗎？”肖折釉從馬車?yán)镒叱鰜? 抓著門邊兒朝后望去。

    她轉(zhuǎn)過頭來對沈不覆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沈不覆忽然從馬背上跳下來，長臂一伸攬住肖折釉的腰身, 將她從馬車上抱下來。

    “沈不覆，你要做什么！”

    沈不覆沒聽見一樣將她放在雪地上，抓著她的手腕大步往回走，沿著馬車行來時(shí)在雪地上留下的痕跡。肖折釉的手腕被他握得發(fā)疼，她的腳步也有些跟不上沈不覆，踉踉蹌蹌。

    沈不覆好像有什么執(zhí)念一樣, 悶頭往前走，不管不顧。前面偶爾有幾個(gè)追兵迎面沖過來, 他揮刀砍去, 目不斜視。

    忽然下雪了，一片一片雪瓣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下來，落在舊雪之上。

    路不長，沈不覆將肖折釉拽回那個(gè)農(nóng)家小院。一入眼, 就是倒在地上的兩具尸體。沈不覆繼續(xù)前行，走進(jìn)屋中，看見躺在血泊里慘不忍睹的盛令洪尸體。

    肖折釉不懂他的異常，她深吸一口氣, 耐著性子說：“沈不覆，你抓我回來就為了看看我做了什么？你若是想知道以后再問我??！眼下是什么時(shí)候，豈容你胡鬧？你不想活，我還不想死！”

    “那你告訴我?！鄙虿桓材抗饴缫?，移到肖折釉的眼睛上。

    肖折釉一怔，有些意外地看著沈不覆的眼睛，他的眼睛里蔓延著絲絲縷縷的紅。還有他的聲音，竟是隱隱帶著一種說不清的悲痛。

    沈不覆動(dòng)作緩慢地向前邁出一步，他松開肖折釉的手腕，緩緩捧起她的臉，目光如刀逼視她的眼。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沈不覆艱難地一字一頓地問。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句話，卻似乎用盡了他的全部力氣。

    告訴我，這十年的感覺究竟是直覺還是錯(cuò)覺。

    告訴我，你是她。

    告訴我，你回來了。

    告訴我，時(shí)隔二十八之后，在這漫天的大雪里，給予他救贖成為他執(zhí)念的阿楠回來了。

    肖折釉怔怔望著沈不覆的眼睛，她迷茫而疑惑。她好像在沈不覆眼中看見了她曾渴望過的東西，然而他眼中這種情愫來得太莫名其妙。

    她不懂，不明白。

    “將軍！”

    “夫人！”

    綠果兒和絳葡兒氣喘吁吁地追進(jìn)來。

    肖折釉在沈不覆目光的逼視下，慌亂地別開眼。她說：“我做了什么，她們兩個(gè)很清楚，你可以問她們！”

    綠果兒黑黑的眸子轉(zhuǎn)了一圈，急忙說：“將軍……”

    “滾出去！”沈不覆忽然爆喝一聲。

    綠果兒一驚，身子跟著一顫。在她旁邊的絳葡兒也嚇得不輕，兩個(gè)小丫鬟急忙退下去，退到院子里。

    沈不覆捏著肖折釉的下巴逼她看向他，他一字一頓地說：“折釉，如今我不想調(diào)查你，也不會(huì)調(diào)查你，更不想問別人，我只要你告訴我?！?/br>
    他的手總是這樣有力，他還掌握不好力度，肖折釉的下巴被他捏疼了。

    “你放開我！”肖折釉推開他，向后退了兩步，皺著眉頭看向他。

    “你想讓本宮告訴你什么？告訴你本宮為什么要挖自己的墳？因?yàn)楸緦m要報(bào)仇！本宮要為自己的女兒報(bào)仇！”肖折釉紅著眼睛，“我們的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