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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一周前,段如碧確實可能聽信言辭,心生恨意。然而,在知道了種種之后,段如碧已經(jīng)不會聽信一面之詞,更何況,段家背信棄義在先,若是袁召真接受了那筆錢,她也無法加以指責(zé)。 “他知道多少?” 她冷靜的口吻令段懷清詫異:“你不會以為他只是單純喜歡你,才一再糾纏你吧。女兒啊,人心沒那么簡單,我想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據(jù)我所知,他不是沒錢還債,而是一直借此機會,查你爸的底啊?!?/br> 段如碧眼皮跳了跳,說不出話來。袁召擅長不露聲色,那么,若真有算計也不會輕易被人察覺。哪怕他意欲報復(fù),她竟然沒有感到生氣,和五年前出離憤怒完全不同的感覺,她忽然有些害怕面對他,她算得上“殺父仇人”的女兒,在他心里對她究竟是什么想法?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要說他的一言一行都是演戲,她不會相信,一個人可以裝體貼,裝紳士,裝溫柔,但本能的第一反應(yīng)是裝不了的。段懷清見她神色不定,又說:“小碧,清醒點,不要為了愛情做出后悔的事?!?/br> 段如碧好像聽進(jìn)去了,又好像沒在聽,她點點頭,又搖搖頭,說:“我知道怎么做。” 段懷清松了口氣,卻還是覺得不放心,正欲再說兩句,只見段如碧已經(jīng)起身離開。 “我累了?!?/br> 想到段如碧心中必然十分震撼,段懷清決定今天到此為止,不再逼她做什么承諾,揮揮手,算是放過。 段如碧立刻毫不猶豫地走出書房,迅速回到自己的臥室。她沒有開燈,有些木然地脫了外套,也沒有掛進(jìn)衣櫥,好像不知道手腳放哪里一般,直到覺得冷了,才后知后覺地開了暖氣。 段如碧張成大字,躺倒在床上,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明明有那么多思緒蜂擁而至,卻像是被凝固在空中,被白茫茫一片的冰雪覆蓋,完全轉(zhuǎn)不動腦子。 手機忽然亮了下,在黑暗中格外明顯。 段如碧愣了好一會,慢慢伸手過去,握住手機。她斜過眼看去,定格一秒,眼淚沒有預(yù)兆地涌出眼眶。 他發(fā)來消息:睡了嗎? 她緊緊地閉上眼睛,哽咽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第041章 第二天一早,段懷清起來的時候,段如碧已經(jīng)走了。 袁召有些奇怪,他按時來接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站在小區(qū)的門口,一個人垂著頭發(fā)著呆,陸續(xù)有車從小區(qū)開出,自她身邊經(jīng)過,風(fēng)擦過地面,卷起落葉,她似是對著這片葉子著了迷,眉頭蹙得很近,偶爾伸出腳踩在樹葉上,又縮回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車停在她面前,他也沒催她,她過了好一會才意識到,收拾出一個笑臉,匆忙上了車。 車?yán)镌缫验_起暖氣,袁召很日常地問了句:“吃過早飯了嗎?” “還沒。” 她的嗓子有點啞,他立刻皺起眉:“感冒了?” “好像是的。”段如碧清了清嗓子,也不否認(rèn)。 袁召不放心地側(cè)過頭看了她一眼,她正偏著頭望向窗外。 “昨晚回家就睡了嗎,我發(fā)你消息你沒回?!?/br> 他只是隨口一問,但段如碧卻一時間無言以對。 袁召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問道:“怎么了,不舒服?” “沒什么?!倍稳绫毯貌蝗菀卓刂谱∏榫w,笑道,“沒睡好罷了,不太回家,床睡不習(xí)慣。” 袁召又看了她一眼,似是信了她的話,說:“對了,你年假打算怎么用,我們到哪里去玩吧。我工作以來都沒休過假,趁著游戲順利上線,我還能抽出幾天?!?/br> “好,你定吧?!?/br> 這么乖,袁召有些意外:“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跟你去哪里都可以?!?/br> 袁少差點踩錯剎車,段大小姐今天太聽話了,他有點不適應(yīng)啊。 兩人在段如碧公司附近找了家小店湊合吃了頓早餐,初步聊了聊旅游目的地,因為段如碧很喜歡臨海的地方,現(xiàn)在又是冬天,袁召提議去正好能溫暖一下。“ “不過,這周末就是溫絨的婚禮,我看干脆連著春節(jié)的假,我們多去幾個地方,出國怕是來不及了,國內(nèi)西南邊的線倒是不錯。” 袁召已經(jīng)計劃了一部分,不由多說了幾句,他正是興起時,也難得有興致,干脆說道:“就定在下周四出發(fā)吧,還能趕在春節(jié)前回來,你年假難請嗎?” 段如碧盤算了下手頭的項目,點點頭:“可以。” 袁召開車送她到公司樓下,段如碧和平常一樣,默默圈緊圍巾,背好包包,側(cè)過頭跟他道別,袁召心頭一跳,總覺得有什么不對,當(dāng)她即將下車的一刻突然拉住她:“昨晚回家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段如碧一愣,隨即笑道:“沒,我回去的時候爸媽都睡了。” 袁召沒放手,盯著她的眼睛,段如碧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怕是再多呆一會就要招架不住,連忙順勢攙著他的胳膊晃了晃:“真的只是沒睡好,我有起床氣。不說了,要遲到了,我今天就去請假,回頭聯(lián)系。” 不是段如碧掩飾得不夠好,而是袁召的經(jīng)歷造就了他心細(xì)如發(fā)的個性,任何一點變動,他都能覺察到。既然段如碧一口咬定沒事,他也不會繼續(xù)深究讓她不舒服。袁召沒立即離開,坐在車?yán)锏攘藭钡剿谋秤按掖蚁г诖髽抢铩?/br> 右手食指在方向盤上敲了兩下,袁召拿出手機,撥下一通電話。 段如碧下車后,那一臉的笑容瞬間消失跟她打招呼時,她也只是敷衍地笑了笑,隨即走進(jìn)辦公室跟頂頭上司告假,她入職以來一直盡心盡力,從未休假,這次突然提出要連休10天,就連boss都以為是不是這段時間壓給她的項目太多了,以至于這姑娘實在受不住被這樣壓榨,你看她那黑眼圈,哪怕畫了煙熏妝都遮蓋不掉。 boss答應(yīng)得干脆,得了假期的段如碧也不再拖延,立即出門辦正事。她本就不是糾結(jié)拖沓的個性,在遭到重大沖擊后,雖一時間難以回轉(zhuǎn),但不至于崩潰。早晨天還蒙蒙亮的時候,她就想通了,與其被動,不如由她撥開這層濃霧,痛雖然痛,但人生在世,不經(jīng)歷選擇的苦痛,便無法得嘗甘甜的回報。 以前都說父債子償,如今她卻是能體味其中苦澀一二。 她也不折騰了,直接找到阿豹,將房產(chǎn)證作為抵押交付,現(xiàn)如今她沒有那么多時間掛牌出售,還不如簡單粗暴點,他們要賣,她委托,或者直接過戶,都沒有問題,房產(chǎn)稅什么的,她來出。如果說一開始她還糾結(jié)用家里的錢還這筆債不妥當(dāng),但昨晚知道他們家跟袁家的事脫不了干系,她果斷覺得這債由家里來還真是太對了。 阿豹也是個爽快人,這套房市值可不止一千萬,當(dāng)即拿出欠條,雙方當(dāng)面撕毀,同時另立協(x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