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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了,但是他很快又游了上來,將脫手的人拽回來,費力地往最近的岸邊游。但是那最近的岸邊離他也很遠(yuǎn)。錦繪大叫道:“公主,那個人沒力氣了!”敖昕立刻跳到船上,讓蝦兵劃船去接那個人,其中她還暗暗催動水流讓船速加快。“這里!”敖昕向那人喊了一聲,那人回過頭開看見了船,便拖著那個還尚有一口氣的人朝著船游了過來。那人墊在昏迷的人身下將人推了上去,敖昕和錦繪同時抓住那人的胳膊將人拖上船,然后敖昕回頭準(zhǔn)備拽那人上船,卻在看見那人長相的時候,手中動作驀然停了下來。在水里救人救了好幾個時辰的男人赫然就是長纓。長纓也沒料到在海面上劃船救人的會是敖昕,他已經(jīng)精疲力竭,本想上船歇口氣,可是這人是敖昕。“是你。”敖昕蹙了蹙眉。“蛟妖!”錦繪大叫了一聲,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小心地看了敖昕一眼,趕緊轉(zhuǎn)身去看被救上來的那人了。長纓在敖昕眼中看到些許厭惡之意,他頓了頓,一頭扎進(jìn)了水里,便不見了蹤影。敖昕看著水中的余波抿了抿唇。長纓沒有上船,而是在水中尋了個偏僻的角落上了岸,找了一個房頂歇歇氣。過了一會兒,他轉(zhuǎn)過頭越過煙囪,偷偷地打量海面上漁船中身著藍(lán)衣的曼妙身影。敖昕……敖昕很快將棉被,食物和水分發(fā)出去,難民非常多,她買的這些東西只夠一時之需,但是人界的皇帝應(yīng)該會很快下旨賑災(zāi)的,她只要幫助這些人挺過這一陣。敖昕中途還親自幫不少受傷的人清理傷口,涂藥,包扎,但是單靠她和錦繪實在是不夠,所以敖昕叫了幾個還有力氣的人幫忙去幫助那些受傷的人,很快藥材也不夠用了。長纓不知何時又去救人了,有的人離他很近,他便直接將那些人放到了岸上,但是有些人卻漂得很遠(yuǎn),長纓游好久才能游回來。敖昕讓錦繪帶著那些凡人救人,自己帶著蝦兵劃著船去水里接應(yīng)長纓,長纓一開始還遠(yuǎn)著敖昕的船,但是后來發(fā)現(xiàn)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和敖昕的船完成接應(yīng),敖昕默契地將一個個人從長纓手里拽上船,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在敖昕將船上長纓救的五個人送上岸再返回來的時候,長纓又不見了。敖昕等了許久,也沒有看見長纓的影子,于是敖昕只好就近去照顧那些凡人。很快,棉被,衣服和水都消耗一空。海面上也出現(xiàn)了更多的漁船來救人。敖昕手里拿著最后一個水囊,看向了茫茫水面。長纓再次出現(xiàn)在水面,古銅色的皮膚在渾濁的水中若隱若現(xiàn),離得很遠(yuǎn)都能看見他一邊游,一邊張著嘴大口的呼吸。長纓真的是累壞了,救了幾個人之后就尋了一個木板半個身子掛在木板上歇著,后背劇烈的上下起伏。敖昕頓了頓,一個人跳上船,暗暗催動船只向長纓劃了過去。長纓感受到水面的波動,慢慢抬頭,充滿血絲的眼睛在看到敖昕的第一眼時帶著些許迷茫,很快他便清醒過來,他滑下了木板似乎還要跑。“等等?!?/br>敖昕突然開口。長纓咬了咬唇,沒再鉆進(jìn)水里。敖昕將船停了下來,對長纓道:“上來?!?/br>長纓頓時有些手足無措,眼睛都不敢看敖昕,說得話也有些語無倫次:“我……還是算了,我、那邊好像還有幾個人,我……”敖昕語氣加重,命令道:“上來?!?/br>長纓猶豫了一下,扒著船的邊緣一躍上船,結(jié)果第一下竟然沒上來,長纓暗自羞愧了一下,第二次用了大力才跳了上來。敖昕將水囊丟給長纓,道:“雖然你能喝海水,但是泡了那么多死人的水還是少喝點吧。”長纓看了敖昕一眼,默默地喝了幾口水。敖昕拿出乾坤袋,將留在里面的最后一份食物也拿了出來?!半m然是凡人的食物,但是也聊勝于無了?!?/br>長纓接過食物,“多謝大公主?!?/br>敖昕低眼看著正在大口吃東西的長纓,長纓上衣不知道去哪了,他胸口,后背,胳膊上都有幾道傷痕,那傷一看就是被敖鋒龍爪所傷。這場人間浩劫都是因為敖鋒私自調(diào)動?xùn)|海水族造成的,雖然其中也有這個蛟妖的責(zé)任,但是罪不在他。人間水患,這個蛟妖不但沒有遠(yuǎn)遠(yuǎn)地躲開,反而還在這盡可能地救人,去彌補過錯??墒钦嬲氖甲髻刚摺⒆约旱艿苣?,他非但沒有第一時間認(rèn)識到錯誤的嚴(yán)重性,反而還想逃避責(zé)任,將所有的罪責(zé)都推到這個人身上。敖昕嘆了口氣,也坐了下來。長纓偷偷看了敖昕一眼,眼底出現(xiàn)絲絲無比滿足的笑意。“這場水患都是我東海的責(zé)任?!?/br>“唔……”長纓迅速將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說道:“都是我的錯。”敖昕嗤笑了一聲:“是誰的錯我清楚,你們兩個若只是打架又何至于造成這么大的災(zāi)難?!?/br>長纓嘆了口氣,看向茫茫水面,那上面還漂浮著無數(shù)尸體,氣氛無比沉重:“大公主,錯不在你,何必將責(zé)任都壓在自己身上?!?/br>“他是我弟弟,他闖了禍豈不就是東海的責(zé)任,我身為東海大公主,怎能獨善其身?!?/br>長纓現(xiàn)在也無比后悔,他知道那條孽龍性子沖還偏偏刺激他,當(dāng)時自己若是忍一忍,那條孽龍也不會暴走,其實這里面還是他的錯。讓敖昕心中如此沉重,更是他的錯。“大公主放心,我會盡我所能去彌補。”敖昕搖了搖頭:“你拿什么彌補?!蹦憧芍篮芸炀蜁刑毂絹恚瑢脮r……“不管付出什么代價,禍?zhǔn)俏谊J的,我會彌補。”“你走吧?!?/br>長纓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剛才說……什么?”“你走吧??丛谀阍谶@里救了這么多人的份上,我放你走,再等一會兒,恐怕你想走也走不了了。”長纓是實在沒有想到一向沉穩(wěn)慎重的大公主會在這個時候,在他闖下如此大禍的時候放他走。最關(guān)鍵的不是放他走,而是放他走的人是大公主,在經(jīng)歷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大公主竟然還愿意坐在這里跟他說上一句話,遞上一口水,他以為自從上一次之后,他與敖昕之間再無交匯的可能。長纓緩緩嘆了口氣,“大公主,你看看這人間一片汪洋,水面上漂浮的尸體,人們臉上的絕望。我真的能走嗎?這件事雖說主要責(zé)任不在我,行云布雨我也沒那個能耐,不過跟我也脫不了干系,我若是想走,在敖鋒走的時候我也會走得無影無蹤,何必等到現(xiàn)在讓你放我走?!?/br>只剩下尖頂?shù)姆可w,水面上漂浮的殘枝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