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干得無怨無悔。

每次幫白蒙洗內(nèi)褲的時候，路子齊總能產(chǎn)生類似‘原來像白蒙這么完美的人也是穿內(nèi)褲的啊’這種奇怪的念頭，然后嘿嘿笑著越搓越開心。

所以白蒙的衣服總是破的特別快。

這種相處模式一直維持到秋末。

有一天，像往常一樣在上網(wǎng)看股票的白蒙突然起身走了過來，蹲在路子齊跟前，把他泡得紅紅的爪子從水里撈了起來。

路子齊看看他，又看看洗到一半的衣物，疑惑了，“怎么了？”

“別洗了。”

“??？不洗會臭的?！甭纷育R掙了掙手，沒掙脫開，“松啊?！?/br>
白蒙抓著不肯放，一臉要去送死的表情，“我來洗?！?/br>
路子齊樂了，沖白蒙彈彈手上的泡泡，“神經(jīng)錯線了？”

“別玩?！卑酌刹凰財Q著眉頭，拿過一邊的毛巾給他細(xì)細(xì)地擦干凈手。

兩只手都被凍得通紅，白蒙心疼地捏著搓了搓，又放在嘴邊吹著氣暖和了一會，然后把礙手礙腳的路子齊趕到電腦邊上。

路子齊坐在椅子上扭頭看了一會他家那朵嬌花洗衣服，直到視覺疲勞了才把視線轉(zhuǎn)向電腦。

白蒙和何靜的對話框還打開著。

路子齊又偷偷瞄了嬌花一眼，點開聊天記錄開始偷窺。

靜悄悄：蒙攻蒙攻蒙攻蒙攻蒙蒙攻

蒙白：？

靜悄悄：我發(fā)現(xiàn)一個秘密！

蒙白：？

靜悄悄：自從你死皮賴臉半推半就地搬進(jìn)路受那里之后，你們的床單就沒停過！一共3種花色！天天輪流！從不間斷！天天飄揚(yáng)！

靜悄悄：我代群里的姑娘們向您老人家問好，順便嚎一句——蒙攻威武！

靜悄悄：路受捏？

蒙白：洗衣服

靜悄悄：其實是在洗床單吧，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蒙白：衣服

靜悄悄：你的還是他的??？

蒙白：我的和他的

靜悄悄：哎喲喂，賢妻良母。我代群里的姑娘們請您向路受轉(zhuǎn)達(dá)一句——路受辛苦了！

蒙白：嗯

靜悄悄：原來像蒙攻你這么完美的人也是需要衣服的啊~~這世界尊的好神奇哦~~其實你們兩完全可以不用穿衣服嘛~~反正到時候還是得脫的~~何必呢穿了脫、脫了又得洗~~

蒙白：……

靜悄悄：一會記得幫路受搓搓手，他爪子會長凍瘡，最近幾天估計快冒出來了。

聊天記錄到此結(jié)束。

路子齊維持著托下巴的姿勢再次扭頭，定定地望向白蒙，嘴角彎彎地笑了。

白蒙的眉頭擰得比剛開始還要來得緊，似乎洗衣服是這世上最令人困擾的事。

路子齊的笑容更大了，也不上去幫忙，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他。

從那天起，白蒙就沒再讓路子齊洗過衣服。

后來他也洗煩了，干脆搬了個洗衣機(jī)回來。

洗衣機(jī)很好使，就是水費(fèi)漲得快。

好在白蒙的股票漲得比水費(fèi)快。

路子齊兀自笑了笑，又看了看手。

沒想到，那人才走了沒多久，手上就長出了凍瘡。

原本好好運(yùn)轉(zhuǎn)著的機(jī)器突然“哐當(dāng)”一聲，似乎被什么給卡住了。

路子齊收了思緒，切了電源，打開洗衣機(jī)蓋子，探進(jìn)去檢查了一番。

床單有個地方被割斷了，布條正好卡在滾筒上，扯都扯不出來，他又沒法用力，只好拿剪刀把床單給剪了。

心里有個地方仿佛也跟著被剪開了。

所有甜蜜的回憶都蒙上了一層傷感。

路子齊心里難受，動作幅度做的大了，肩膀上的傷口裂開了一點，滲出些許血絲。他還是置若罔聞地拉扯著床單，直到整個都從洗衣機(jī)出來了才嘆了口氣。

一個人待著果然不是個好主意，容易胡思亂想。

于是，當(dāng)天晚上，他就收拾東西回家去了。

算起來，路子齊也挺久沒回家的了，站在家門口竟然生出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然后見鬼地又想到了白蒙。

真是夠可以的。

路子齊自嘲地笑了笑，掏出鑰匙開門。

王曼麗今天難得地沒去店里，正坐在餐桌邊上吃午飯，突然看到自己兒子在這個時間點開門進(jìn)來，還真是驚訝了一把。

“媽?！甭纷育R沒想到他媽會在家，不太自然地把捂著肩膀的手放了下來，眨眨眼睛，試圖掩蓋紅彤彤的眼眶。

王曼麗一看就知道她兒子不太對，盡管擔(dān)心，卻也不揭穿，像以往一樣微笑著迎他進(jìn)了門。

母子倆和和睦睦地吃了午飯。

王曼麗收拾碗筷，路子齊拖著箱子進(jìn)了屋。

“子齊，你那朋友呢？”王曼麗的聲音從客廳傳來，似乎正在整理飯桌，“這次怎么不和你一起來？”

路子齊手上的動作一頓，甕聲甕氣地回：“他去當(dāng)兵了?！?/br>
“哦，當(dāng)兵苦啊，鍛煉人?！?/br>
王曼麗原本也只是簡單地問一句，卻讓路子齊沉默了下來，認(rèn)真地考慮起一件事。

他一直以為只要回家就能暫時忘掉白蒙，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也這么困擾著他，卻沒想到那人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滲透到了自己生活的每一處。

直到此刻，路子齊才意識到，他其實從來都不喜歡沒有白蒙的日子。

他知道白蒙會休學(xué)去當(dāng)兵肯定有原因，只是不敢深想，怕發(fā)現(xiàn)自己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欠了那人太多太多。

原本應(yīng)該兩人一起肩負(fù)的困苦，被他一個人攔了過去，只為了給他撐起一片無風(fēng)無雨的天空。

路子齊沉默地拽緊手里的衣服，心因為這個可能而揪在了一起，突然豁出去一般提高音量說道：“媽，我喜歡上了一個人?！?/br>
“好事啊。”外頭傳來王曼麗滿是笑意的聲音。

“他是個男人?！甭纷育R一鼓作氣地說了下去：“就是上次來家里的那個人，叫白蒙。我們在一起快一年了?！彼D了頓，低頭滿是歉意地低喃了一句：“媽，對不起。”

這聲道歉包含了太多，也壓抑了很多深藏在心底的感情。

外間沒有任何聲音。

路子齊像是被遺棄了一般，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默默地把手里的衣服放回行李箱，拉上拉鏈，正打算起身出門，剛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王曼麗。

“媽。”路子齊的眼眶紅紅的，連說話聲音都抖了，“對不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