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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住?!?/br> 褚恬點了點頭,心里想的是最好還是不要搬回去。不為別的,吵個架都不方便。 兩個人在小花園里閑逛了一個多小時,回去的路上,徐建恒突然開口,跟她說:“恬恬,你看徐沂,算不算一個好兵?” 褚恬推著輪椅的手微微一滯,她沒聽出來徐建恒的意思,不敢貿(mào)然開口。思忖了下,她說:“能為一個任務(wù)這么久不回家,也不打一個電話,全身心奉獻給部隊了,還不算個好兵?” 她這樣說著,沒有著意地為徐沂說好話,反倒像是一個向父親撒嬌的小女兒,聽得徐建恒笑了兩聲,繞到后面輕輕拍了拍褚恬的手,仿佛是在安慰她。 “這小子啊,很有自己的主張。我和你媽沒法強迫他去做任何他不喜歡的事,好說不行,打罵也不行,他就梗著脖子站你面前,毫不退讓。有時候氣得我都拿他沒辦法?!?/br> 褚恬能想象那個場景,不由自主就笑了。 “倒是沒一般小孩的毛躁,遇到的人都夸他懂事??赡菚r候才幾歲,就沒一點小孩子的樣子。”徐建恒回憶著,語氣不緊不慢,聽不出來情緒。 “這么說,他從小到大都一副樣子了?” “那哪能,徐沂十幾歲的時候,可比現(xiàn)在犟多了?!毙旖ê阏f著,慢慢地笑了,“他特別崇拜他哥,一心想著往外面跑。曾經(jīng)讀高中的時候休學了一年,大半時間都跑出去玩了,要不是打電話回家報個平安,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兒。” 褚恬聽著覺得新鮮,料想不到徐沂還能有這么野的時候。“換個角度想的話,也挺好,趁早玩了,像現(xiàn)在整天拘在部隊里,想出去也沒那個時間了?!?/br> 好,倒是挺好。他是曾有心歷練他的兒子,卻不曾想他一跑出去,就再也不想回來了。甚至有些時候,他看到徐沂時,會覺得有些恍惚。那真的,是他徐建恒的兒子嗎? 現(xiàn)在的徐沂不是他徐建恒想要他成為的樣子,他殺伐果斷一輩子,運籌帷幄,叱咤風云,曾一心想要正回兒子的人生軌跡??珊髞?,他看到了一步步成長為一個軍人的徐沂,發(fā)現(xiàn)他真是錯的離譜。 那是他的兒子,如果這么久以來他都不曾妥協(xié)過,那憑什么指望跟他流著相同血液,骨子里同樣執(zhí)拗堅持的兒子會?他太清楚他們這些人的脾氣了,他們只會努力做得更好。 到了最后,徐建恒發(fā)現(xiàn),原來這么多年,他也不過是自己在跟自己較勁。當真是,可笑又可憐。 第二天下午,天空又飄起了雪花。氣溫倒不是很冷,只是天色有些陰沉。 宋可如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徐建恒正按著遙控器百無聊賴地抬著臺,電視開了靜音,因為褚恬正披著大衣外套窩在一旁的小沙發(fā)里睡覺。 宋可如看她一眼,悄聲對徐建恒說:“這丫頭這幾天家里醫(yī)院跑來跑去的,是真累著了?!?/br> 徐建恒心里也頗多感慨,他這幾年因為高血壓也住過一兩次院,從未有小輩在他床前這樣盡孝過。 “難為她了?!?/br> 宋可如嘆一口氣:“沒想到,養(yǎng)了那么多年的兒子,倒頭來還不如一個嫁到家里才一年的媳婦?!?/br> 徐建恒笑了笑,眼睛直視著電視,低聲道:“這點可得夸你兒子,是他找了個好老婆?!?/br> 宋可如也笑,走過去想為褚恬再搭一件衣服,卻發(fā)現(xiàn)睡夢中的她臉色潮紅,眉頭緊皺,表情看上去十分難受。 宋可如想她是做了噩夢,便輕拍了下她的肩膀,將她叫起來:”恬恬,醒一醒?!?/br> 褚恬輕輕哼了一聲,依然睡著。宋可如只得拍拍她的臉蛋,好一會兒才將她叫醒。褚恬睡眼惺忪地看著宋可如,表情有點茫然,“媽?” “是不是做噩夢了?”宋可如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還好不燙。 感受到宋可如手心的溫度,褚恬清醒了過來,她立馬坐好,有些赧然地說:“沒事,可能是這里睡得不舒服。” “那就聽媽的話,回家去睡。明天不用過來了,反正這里也沒什么事,別再把身體熬出毛病來?!?/br> 徐建恒聽了也囑咐她:“我看你這幾天吃飯也吃的不多,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正好在醫(yī)院,有問題就做做檢查?!?/br> “不用?!瘪姨襁B擺手拒絕,她自己的身體她自己清楚,無非是心情影響食欲,能有什么大問題。 所幸宋可如和徐建恒沒有過多追問,褚恬借口洗臉,起身去了衛(wèi)生間。 她剛剛,其實騙了宋可如。她確實做了個噩夢,而且還跟徐沂有關(guān)。 她夢到徐沂穿著一件不知什么兵種的迷彩服登上了一架直升機。機艙里齊整地面對面坐著兩排穿著跟他同樣制式迷彩的人,全副武裝,每個人的表情都嚴肅極了,像是要去執(zhí)行一個特殊任務(wù)。 直升機在空中飛了許久,最終盤旋停在了3000米的高空,下方是不知蔓延多少平方米的森林。這時,機艙門大開,一個軍官站在門口處沖里面的人大喊,讓他們從這里跳下去。 夢中的她嚇了一跳,想對徐沂說:“別跳,危險!下面有霧,看不清楚!” 可徐沂恍若未聞,從機艙口縱身一躍,身后的降落傘隨之撐開。 夢中的她像是松了口氣,而后笑自己傻,都忘了還有降落傘了。然而下一秒情況卻突然變了,降落傘逐漸脫離了徐沂的身體,她還沒搞清楚怎么回事,徐沂向下墜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快到失控。很快,穿過層層的霧靄,墜到了林海之中。 怎么也看不見他的身影了,在夢中的她急切地喊著徐沂的名字,直到被宋可如叫醒,也沒找到。 回想起這番夢境,褚恬仍心有余悸。 頭一次如此惶恐,褚恬想好幾天沒有他的消息,該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 ☆、第60章 因為這個夢,褚恬惴惴不安了一夜。第二天早起猶豫再三,用軍線給顧參謀長家里打了一個電話。她想顧淮越是徐沂的領(lǐng)導(dǎo),多少應(yīng)該知道點消息吧。 不巧的是,顧淮越也不在家,電話是嚴真接的,說顧參謀長下去檢查去了。褚恬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好在嚴真看她實在著急,便答應(yīng)替她問一下,一有消息立刻通知她。 褚恬應(yīng)下來,掛了電話,憂心忡忡。 坐立不安地等了一上午,終于在吃過午飯的時候接到了嚴真的回電,那邊說徐沂臨時被派去執(zhí)行一個任務(wù),具體是什么不能說,只是顧淮越向她擔保,人一定安全。 對褚恬而言,這說了等于沒說。嚴真十分了解褚恬的心情,先她一步把抱怨的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