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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這繩索雖細,卻結(jié)實得很?!卑Ⅲ先∠卤成狭_成贈他的小弓,自靴筒中摸出一只箭,將那鐵鉤繞在箭上,“這些東西,上船以來我時時帶在身上?!?/br>末了,他將弓箭遞給傳志,自背后抱著他雙臂,握上他手指道:“我腕子無力,拉不了弓。咱們能不能救人,全看你了——莫慌,我教你?!睉?zhàn)船速度極快,倘若一箭不中,下一箭便追不上了。傳志掌心發(fā)汗,顫顫巍巍抬起弓來,聽得阿笙在耳邊道:“是,不要握那么緊,形如握卵。再高一些,胳膊用力,這里放松,嗯,是這樣……放!”傳志手臂一收,那箭破空而去,帶著鐵鉤一起射入船身。阿笙喜道:“好身手!”傳志赧顏一笑,抱著他深吸一口氣,抓緊繩索躍下。人至絕境便無所畏懼,心神亢奮,往往能使出比平日強盛百倍的力量,他本就輕功卓絕,受了阿笙贊許,更是信心大漲,最終借長繩蕩起之勢,一舉掠入戰(zhàn)船之中。戰(zhàn)船中已是大亂。狄松打破炮臺,左右踢開兩人,持刀朝吳應簡沖去。船上士兵雖訓練有素,武功終是不及,他不與之糾纏,身影極快。眾兵士持箭的不待瞄準就匆忙射箭,拿槍的也上前阻攔,甲板上擠擠挨挨一百余人,如此一來自然混亂不堪,更有誤傷一二。然狄松失血過多,傷勢太重,羅成與李審之上船后,三人合力夾擊,到白思思上船時,狄松已落下風,渾身浴血,懷中少女的白發(fā)也被他的血染紅了。她仍安恬睡著,渾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傳志兩人腳一落地,見羅成捉了白思思,將她雙手綁在背后,王yajun與劉大人倒在一處,似兩個活死人,而狄松持刀半跪在地,血流滿地。阿笙急道:“且慢!我還有話要說!”羅成一笑,道:“你兩人怎上來了?”傳志兩人撞開人群沖將過去,阿笙道:“殺了狄松,你如何向張三不交代?”羅成眉頭一跳,示意身邊士兵收起兵刃,問:“你說什么?”阿笙取了金創(chuàng)藥,要傳志快為狄松止血,旋即喘息道:“我原本有一件事想不明白?!?/br>羅成道:“你費盡心機追到這艘船上,是來問我這件事的?”“這件事很重要,或許比命都重要?!卑Ⅲ峡匆谎蹅髦荆従彽?,“官府的船來得太快,倒像一早候在此處似的——你讓他們慢些,既然早晚追得上,便不急于一時。”羅成微微笑道:“你想要拖延時間,放她們逃走嗎?”阿笙目光黯然:“這是死局,我半分勝算也沒有?!彼贸鲆幻都?,拋在羅成腳下:“你我有言在先,他日若分道揚鑣,甚至兵戎相見,你要受我一枚暗器。我不要你性命,只求能將所有的事都弄明白,死而無憾?!?/br>羅成略一思忖,對吳應簡道:“停船。”傳志將狄珩輕輕放在地上,低頭為狄松療傷,道:“那船上還有許多士兵活著,你們也不管不顧。哼,人命對你們來說,不過是棋子罷了!”他恚恨難解,恨不得滿船將士都聽見這番話,是以說得極為大聲。羅成一愣,笑道:“小傳志說的是,不能為了防止他們登船,就讓我們的人也去送死。咱們再回去瞧瞧?!?/br>吳應簡著手去辦,船上士兵歡呼者有之,怨懟者亦有之:若鄭竟成等人再殺上船來,禍及己身,可如何是好?“傳志可還滿意?”羅成坐下,轉(zhuǎn)問阿笙,“你一早將小舟放下,不正是早知我們會來?”阿笙道:“我只猜到你是官府的人。王yajun意圖謀反,你登上船來,是要神不知鬼不覺殺了他。船上接連有人被害,你料到是他搞的鬼,卻不知他藏在何處?!眰髦拘牡?,原來如此,他要同羅大哥商議,是因為他懷疑羅大哥并非王yajun的人,要去求證。羅成又問:“你怎猜到的?”“因為楚鈺死了。我見到尸體,認定鄭夫人有鬼,又想到你問我怎不懷疑鄭竟成。倘若他是王yajun的人,怎會陷害你?”阿笙抬起手來要咬指甲,想起傳志叮囑,停了下來,又不知該將手放到何處,虛虛握了兩握,“林白鶴偷聽你我談話,你不知他聽到了多少,怕他口無遮攔引得王yajun懷疑,你才要殺他。而鄭竟成先替你下了手?!?/br>白思思奇道:“殺害林白鶴的人,是鄭老頭么?”阿笙點頭:“他要保護王yajun。而且,他擔心林白鶴看到了……看到他殺害鄭清歡的事?!彼鬼_下,暗暗嘆惋。此言一出,饒是羅成也大吃一驚。鄭竟成不在此處,無從對證,傳志心想:鄭姑娘不知此事,可再好不過。“鄭清歡是被人從背后殺害的?!卑Ⅲ吓仓羵髦旧砗螅徽频炙i上,“鄭清歡毫無防備,來不及呼救,沒有掙扎便被那人割了喉嚨推下船去。他武功高強,人又機敏,能用這法子殺他的,只有他最為親近、最為信任的人。除去箏兒與鄭清寧,便是他的父親?!?/br>羅成道:“這么說來,你當時便懷疑他了。然他先殺鄭清歡,正是為了不讓旁人懷疑他?!?/br>阿生搖頭:“倘若有心殺人,賀方理應在下海救人時趁機下手,不會讓云姨相救。以鄭竟成的本事,也不會留下活口。我猜,那晚鄭清歡見過箏兒,去房中拜見父母,興許是商議提親之事。不料商談時,他發(fā)現(xiàn)了鄭夫人的秘密?!?/br>傳志恍然大悟:“難怪他當時打鄭掌門房里出來后,一副沒有精神的模樣?!钡宜蓚锰?,傳志將一整瓶金創(chuàng)藥都用盡了,仍有些傷口無法止血,他只得撕了衣裳,以手按著。“鄭清歡回房后始終心存疑慮,又找鄭竟成問個清楚。卻想不到,父親會趁機加害于他?!彼谇鍤g床榻前說的便是這猜測,清歡不曾反駁,他才敢確信自己所料不錯。清歡要他保護清寧,自是擔心鄭竟成對她出手。羅成哈哈大笑,看向王yajun:“為了天下至寶,為了高官厚祿,就可以殺害親生兒子,鄭掌門這般狠辣心腸,可謂世間少有。怪不得王公子要與之合作,畢竟你也是個六親不認,幾次三番謀害親侄兒的叔父?!?/br>王yajun閉口不言任他羞辱。阿笙長嘆一聲,搖了搖頭,又道:“我看到林白鶴頭頂?shù)你y針,確信鄭竟成心懷鬼胎,而他與你并非同謀?!?/br>羅成道:“難怪你要再來確認我究竟是誰?!?/br>阿笙應了一聲。戰(zhàn)船在海中掉頭,駛了回去。那艘商船近在眼前,火焰愈盛,已破敗不堪,幾乎盡數(shù)沒入海中。甲板上尸體累累,阿笙瞧見阿柔與周玉明已被亂兵刺死,鄭竟成救了清寧,將她護在懷中。然他們周遭,士兵亦死傷無數(shù),只剩五六人而已。戰(zhàn)船駛來,據(jù)其一步之遙,鄭竟成等人仰起頭來,但見戰(zhàn)船如高不可攀的龐然巨物,巍然矗立眼前。阿笙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