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來的兩天，系主任也來找過程靜泊，雖然明面上談的是其他事，但還是有意無意地提到了周辰然的名字。

    “程老師的學(xué)問高，教書好，我們都有目共睹，只是有時候別太嚴(yán)肅了，不然會讓學(xué)生覺得不好親近，要我說啊，以后該批評的還是要批評，但該鼓勵的也要鼓勵嘛，像小周這女孩子很難得啊，有資質(zhì)，人也很刻苦，就是臉皮薄了點(diǎn)，心氣很高，你要多包容一點(diǎn)?！?/br>
    程靜泊淡淡地笑了：“我從沒有苛責(zé)過任何一個學(xué)生?！?/br>
    主任喝了一口茶，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不和你兜圈子了，我們都知道小周的爸爸對學(xué)校的貢獻(xiàn)有多大，你這么聰明，肯定懂的，言盡于此，聽不聽在你。”

    周五晚上在燈塔里咖啡館，程靜泊為柏子仁播放了默片，讓她度過悠然的時光。

    看完后，他們還聊了一會天，柏子仁拿出包里的戒指給他看。

    “放在包里，不怕丟了？”他問。

    “確實很怕，但只有隨身帶著它才會安心?！?/br>
    “那不如穿一條鏈子掛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br>
    “好主意?！彼劬σ涣?。

    “話說回來，戒指是身外之物，丟了也沒事?！?/br>
    “不行，這是我現(xiàn)在最寶貴的東西，丟了我會很傷心的?！?/br>
    “有什么可傷心的？我會再買一個給你?！?/br>
    “那也不是同樣一個，意義不一樣了。”

    看她如此執(zhí)著，像是童話里守護(hù)金幣的小矮人，他有點(diǎn)無奈，但也覺得她很可愛。

    “對了，我也準(zhǔn)備了禮物?！彼龔陌锬贸隽艘粚τ≈ㄍㄐ∪说目谡帧?/br>
    他接過后一看，琢磨出她的意思：“看來我們以后買東西都必須是成雙的？”

    “是啊，我覺得這個很可愛，一男一女的，我們都可以戴，尤其是起霧的時候。”

    她先自己戴上，再給他戴好，然后發(fā)現(xiàn)他只露出一雙眼睛的時候有一種特別的魅力，不由地向他靠攏，拿自己的口罩碰了碰他的。

    等他摘下了口罩，問道：“你剛才是在親我？”

    “……”

    “這樣親更方便?！彼拖骂^讓她親。

    反正四下無人，她大膽地親了一下。

    在樓梯口的墻壁上有一道凝滯的人影，幾秒鐘后迅速消失。

    重回吧臺的小紀(jì)驚魂未定，放下手里的兩杯熱飲，心快跳到嗓子口了，試圖平靜下來。

    “小冬天?！?/br>
    聽到低沉中帶著危險的聲音，小紀(jì)一抖，非常緩慢地回頭，果然是張無疾。

    “你在等我嗎？”他走過來，把車鑰匙擱在吧臺上，與她深情對視。

    小紀(jì)面色蒼白，情緒快崩潰了。

    “你很緊張？”他問。

    小紀(jì)點(diǎn)頭如搗蒜。

    如此緊張是有原因的，一切要從上個周末她去他家做清潔工開始說起。

    那天的氣氛很奇怪，他先是嫌棄她穿得差，拿出事先準(zhǔn)備好的粉色洋裝給她，命令她穿上后拖地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照做，接著開始專心拖地，他卻騎了一輛自行車在室內(nèi)悠悠地轉(zhuǎn)，好似在炫耀自己的家有多寬敞，更過分的是，她到哪，他就跟到哪。

    由于他家太大，她花了三個小時連一層都沒有拖干凈，人卻累得頭暈眼花，正坐在地板上休息，他端上了飯菜，出乎意料的，每一道都精致可口，一看就是從外面買來的，她餓暈了，風(fēng)卷云殘地吃完，他還額外贈送了她一個冰激凌，她也笑納了。

    下午她繼續(xù)工作，等一層樓打掃干凈，她滿頭是汗，他建議她沖一個澡。

    而問題就在浴室出現(xiàn)，他的浴室溫度太高，她洗了一半竟然缺氧了，倒在瓷磚上，冰涼的瓷磚貼著皮膚很舒適，她逐漸恢復(fù)了清醒，正準(zhǔn)備悠哉地爬起來，耳邊門鎖的聲音響起，眼前的門把一斜，他進(jìn)來了，二話不說地來了一個抗肩，把她帶出去。

    當(dāng)然，他進(jìn)來的一刻已經(jīng)打量了她的全部。

    “你似乎在意猶未盡?！睆垷o疾的聲音將陷入回憶的小紀(jì)拉了回來。

    小紀(jì)瞪大了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在懷念我家的浴室?！彼麤]有給她留有余地。

    小紀(jì)一個轉(zhuǎn)身，跑去了后廚，鎖緊門，很明顯，未來半個小時內(nèi)她不會出來。

    九點(diǎn)十五分，程靜泊帶柏子仁下樓，柏子仁見吧臺后換了人，問了一句小紀(jì)在哪里。

    程靜泊看了一眼坐在窗邊，穿著深灰色西服，打著溫莎結(jié)，右手晃著紅酒杯的張無疾，然后對她說：“可能有事先回去了?！?/br>
    “也對，現(xiàn)在不早了?！卑刈尤士戳丝磯ι系溺?。

    “我送你回去?！?/br>
    兩人出門后，張無疾吩咐吧臺后的服務(wù)生：“你可以下班了?！?/br>
    新來的服務(wù)生很納悶：“可是還沒有到十點(diǎn)?！?/br>
    “現(xiàn)在走人，薪水加百分之二十，反之為零”

    服務(wù)生掉頭就走。

    張無疾站起來，親自鎖上門，關(guān)了燈，咖啡館很快變得一片黑暗，他回去座位，拿出打火機(jī)，點(diǎn)亮桌子上的蠟燭，一切準(zhǔn)備就緒，就等某人乖乖走出來。

    走回學(xué)校宿舍的路上，柏子仁問程靜泊是不是有心事。

    “算不上是心事，只是有些失望。”

    “失望什么？”她問。

    “等事情變好了再告訴你。”

    她一頭霧水，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但見他眼神靜定，透著從容和豁達(dá)，她想等時間到了，他會告訴她的。

    路燈下，兩人的身影逐漸重合，她的手被他握住，一個抬眸就可以看見他寬闊的肩膀，側(cè)臉的弧度，并且嗅到他熟悉的清雅氣味，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她忽然止步，攤開他的手，在他手心上寫了三個字，他讀懂了，抬眸看她的眼睛。

    “我收下了，你不能反悔，否則我不會輕易放過你。”

    她上前抱住他。

    “我有你，你也有我，任何事情，無論好壞，我都想和你一起面對?！?/br>
    他伸手按住她單薄的背脊，微微點(diǎn)頭：“好的，我記住了?！?/br>
    好久后她松開他，確認(rèn)一件事：“下周五你真的不能來嗎？”

    “對，那天下午要去觀看這一屆的大學(xué)辯論賽，晚上老師們一起吃飯，這推不掉?！?/br>
    她也只是問問，不會為難他，善解人意地說知道了。

    “等放暑假了，我?guī)闳ヂ糜巍！彼崃俗屗吲d的事情，“你閑下來的時間可以想想，喜歡去什么地方?！?/br>
    果不其然，她的眼睛變亮，精神也來了，積極地對他說：“我回去看一看地圖，找一個漂亮的地方。”

    他又拉起她的手：“你想看日出，我?guī)闳ビ猩降牡胤剑阆肟瓷汉?，我?guī)闳ヅR海的地方，你想去哪里都可以?！?/br>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