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她這個。

    “我來猜?！标愓垡皇值诸~，看著她說，“找一個像程老師那樣的男人，會不會很合你心意？”

    柏子仁當(dāng)下的感覺像是有人拿冰塊直接貼在她心臟上，挪開后再次迅速回溫。

    怎么回事……他是從哪里看出來的？

    “記得上次你問我，開始和你扯東扯西有什么意義，其實(shí)意義多少是有點(diǎn)的。”陳折繼續(xù)說，“因?yàn)槲铱闯瞿阌悬c(diǎn)緊張，想試著說些吸引你注意力的事。”

    “陳醫(yī)生，你會不會想多了？”

    “雖然看起來效果甚微，但當(dāng)我提他的名字，你的表情明顯不一樣了?！?/br>
    “是嗎？”柏子仁慣性地往后靠了靠，離了他遠(yuǎn)一些，情緒已經(jīng)有了實(shí)實(shí)在在的緊張，“也許……只是因?yàn)槲覀兌颊J(rèn)識他，所以聊起來會比較輕松。”

    “不用急著解釋，我又不會告訴他的?！?/br>
    “……”

    等時間差不多了，柏子仁背過身去拿書包的時候，陳折迅速，無聲地發(fā)了一條短信給程靜泊：“你的這位小朋友，信賴你多過信賴我，我感覺很挫敗?！?/br>
    程靜泊靜靜地讀完，聽到開門聲便收起手機(jī)，轉(zhuǎn)過身問她：“今天感覺怎么樣？”

    柏子仁猶豫地說：“還可以?！?/br>
    他又問：“你是不是有點(diǎn)排斥和他交流？”

    “不，其實(shí)他人很好，問題在我，我本來就是一個悶葫蘆?！?/br>
    悶葫蘆三個字讓程靜泊微微一怔，他看她的表情很難得地浮現(xiàn)孩子般的氣惱，在心里笑了一下，但沒說出來。

    柏子仁氣餒地低了低頭，和他慢慢走向門口。

    “陪我去一趟中藥房取藥，待會我要去給一位老師送藥。”程靜泊邊走邊說。

    “你的老師？”她好奇。

    “小學(xué)時候的一位數(shù)學(xué)老師，現(xiàn)在年紀(jì)很大了，腿腳不方便，我?guī)退芡取！?/br>
    “你和小學(xué)的老師還有聯(lián)系？”

    “對，算是緣分吧?！?/br>
    在大廳拿藥的時候巧遇值班的程靜婕，她剪了新頭發(fā)，看起來明朗利落。

    “你們怎么在一塊？”程靜婕看到自家弟弟和沐子北的jiejie在一起，十分驚訝。

    “她之前來過我咖啡館，我們就認(rèn)識了?！背天o泊沒說帶柏子仁來看心理醫(yī)生。

    程靜婕若有所思，真覺得太罕見了，她弟弟從不是愿意和異性走近的人，身邊更是沒有漂亮女生出現(xiàn)，因?yàn)樗幌虮芟?，曾?jīng)還無意地說破心聲，不喜歡外貌過于出眾的女生，嫌有麻煩，只要性格合適，相貌一般即可，可偏偏沐子北的jiejie長得很漂亮，人又高，在人群中很顯眼。

    “怎么了？”程靜泊看著突然沉默不語的大姐。

    “沒事，那你們忙，我還要去小崔那邊取報告，先走一步?！背提t(yī)生雷厲風(fēng)行，踩著高跟鞋離開。

    程靜泊取了藥，看了看時間，然后對一直無聲地跟著自己的柏子仁提議：“我現(xiàn)在去送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一起去，結(jié)束后我載你回去?！?/br>
    柏子仁的瞳孔悄悄一亮，心想這樣一來不是多了幾個小時的相處時間嗎？好像是白送一樣幸運(yùn)。

    “當(dāng)然如果你還有事……”

    “我沒有事情。”她未等他說完就表明態(tài)度，“我可以陪你去送藥?！?/br>
    今天的天氣意外的好，有大太陽，照在身上的羽絨衣上暖暖的，就像是裹著一層被子，讓柏子仁覺得很舒適。

    程靜泊開了二十分鐘的車，到了一條小弄堂外，停好車后和她下去，一道步行進(jìn)去。

    這條弄堂有點(diǎn)深，路上有幾處積水，頭頂?shù)男〈吧斐鲩L長的竹竿，晾著衣服和被單，空氣中有一股肥皂泡的清香。

    柏子仁腿長，順利跨過幾個水洼，跟上程靜泊的速度，走到一半，忽然嗅到飄溢出來的飯菜香味。

    “這里的人開飯很早?！背天o泊解釋，“有時候會搬出桌子到外面吃，味道傳得很遠(yuǎn)?！?/br>
    “紅燒豬腳？”柏子仁說。

    “你的鼻子很靈，沒錯，就是紅燒豬腳?！?/br>
    “因?yàn)閷W(xué)校食堂有這道菜，不過味道沒有這么香?！?/br>
    他只是淡淡地笑，沒有發(fā)表意見。

    走到盡頭，來到一個圓形的石拱門前，進(jìn)去的第一戶就是徐老師家，門是開著的。

    徐老太正在燒飯，她的小孫女方蓉坐在板凳上，低頭在速寫本上畫畫，電視機(jī)也開著，播著往年流行的電視劇，聲音很吵，但絲毫不影響小姑娘沉浸在自我世界中。

    程靜泊走上前，彎下腰問：“你在畫什么？”

    方蓉嚇了一大跳，抬起臉看見是程靜泊立刻笑了，乖乖地叫了聲程老師，轉(zhuǎn)過頭通知在廚房忙碌的奶奶：“奶奶，你看誰來了！”

    徐老太有些耳聾，小孫女連喊兩聲都不搭理她，非得第三聲時才迷迷糊糊轉(zhuǎn)過來：“方蓉，你在喊我嗎？”

    “是啊，奶奶快出來，程老師給您送藥來了！”

    徐老太迅疾反應(yīng)過來，關(guān)了水龍頭，出來迎客，一見程靜泊旁邊站著一個和他年齡，長相匹配的女生，問也不問，自以為是地說起來：“呀，靜泊，這一回又一回，總算是等到你帶來了女朋友，怎么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好準(zhǔn)備菜啊。”

    “您誤會了，她是我的一個朋友?！背天o泊說。

    徐老太和眉善目地笑了：“懂的，都從朋友開始做起，不給你壓力。”

    柏子仁向徐老太問好，徐老太笑著點(diǎn)頭，又仔細(xì)地打量她：“真是不錯的小姑娘?！?/br>
    未免柏子仁尷尬，程靜泊把藥放在桌上，問了問老師近來身體情況，得知她身體無礙，腿腳也不太疼了，放心后又叮囑了兩句，就準(zhǔn)備離開。

    “怎么能就這樣走了？”徐老太不管了，直接拉住他的手臂，“看時間也不早了，你不餓，你女……你朋友也餓了嘛，我飯都煮好了，讓方蓉去弄堂口的熟食店買點(diǎn)菜。”

    徐老太說著要去里屋拿錢包，但被程靜泊阻止。

    一聽到熟食店三個字，方蓉從小板凳上跳下來，拍了拍自己腰間的荷包：“我去買，我有錢的?！?/br>
    方蓉很快溜出去，又很快剎車，回頭一副小大人姿態(tài)問柏子仁：“jiejie，你要吃燒雞腿還是臘排骨？”

    “燒雞腿好了?！卑刈尤氏乱庾R說出心聲，而后覺得不妥，老實(shí)地看向程靜泊，用眼神認(rèn)錯。

    出乎意外的是，本來鐵定要走的程靜泊接收到她的眼神，有些失笑，之后就不再多說什么，表情竟然有了妥協(xié)。

    “兩樣都買吧?！毙炖咸芎罋獾胤愿佬O女。

    “說的不錯，可是現(xiàn)實(shí)很殘酷?！狈饺嘏牧伺暮砂?，“錢不夠的?！?/br>
    “這個給你?！卑刈尤嗜〕隹诖腻X包，拿出零錢。

    方蓉接過，靈巧地說：“jiejie你先借我一下，到時候算在奶奶的賬上。”

    說完拔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