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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他的聲音太好聽,讓她除了點頭,一下子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別的。 “不好意思,二樓的空調在維修,沒法啟動,這里很冷。” “沒關系。”她說,“我一點也不冷。” “今天是最后一周,你想聊點什么?”他親自持壺給她的玻璃杯加了熱茶。 “我想……”她欲言又止,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br> “那想看電影嗎?”他注視她,提了個建議。 “看電影嗎?這里?”她好奇。 “嗯,這里有臺老式電影放映機,可以放黑白電影,但都是年代很老的片子,你有興趣嗎?” 她幾乎沒有思考就點了頭。 他走去關上了二樓客廳的門,拿出放映機,對著左面墻的投影屏幕,動作熟練,彎下腰調動放映機的時候解釋道:“這是一九六五生產的八毫米放映機,無聲的,只能看默片?!?/br> 她拉了一張椅子坐在離屏幕三米遠的地方。 “你看過城市之光嗎?” “沒有?!?/br> 隨著噠噠噠的映帶播放聲,看著滾動的影片膠帶,屏幕上浮現(xiàn)出畫面。 在這間只有二人的天地里,他在播放電影給她看。 黑白光影里,穿梭回上個世紀三十年代,滑稽笨拙的小人物夏爾洛,遇上讓他一見鐘情的失明賣花女,他用唯一的錢買了她的一朵小花,戴在身上,愛情讓他充滿了力量,他湊錢給她做了復明手術,他卻被關進了監(jiān)獄,兩年后他們在花店門口重逢,她已經可以看見了,他因為一無所有,不敢上前相認。 “是你?”最終,她一點點地認出了眼前這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他嘴里叼著白色的小花,欣喜羞怯地點了點頭,她緊緊握住他的手,幾乎熱淚盈眶。 多么俗氣的老梗,卻始終討人喜歡。 “城市之光,是指他是她的光嗎?”結束的時候,柏子仁問身旁的人。 他略微想了想,回答她:“你這樣想也沒錯?!?/br> “明明是喜劇,為什么我有一種很悲哀的感覺?” “有人說過,喜劇是悲劇的最高表現(xiàn)形式,反之也一樣?!?/br> “我很喜歡這部電影。”她認真地說,“是我看過最好看的?!?/br> 他看著她,沒有表態(tài)。 這最后一個讀書交流會,他為她個人播放了一部電影,安靜地共度了一個半小時,對她而言是一份意想不到的禮物。 他收拾好放映機,重新開了燈,擺好了椅子,看了看窗外:“時間很晚了,從這里回宿舍需要多久?” “不到十五分鐘?!彼闷饡?。 “我送你。”他干脆地說。 下樓的時候,他跟在她后面,突然她踩到一階陳舊松動的木板,腳一歪,重心不穩(wěn),身后一只手及時扶了扶她,因為光線很暗,小意外來的猝不及防,他扶的位置有些偏差,讓她很快意識到他貼著的地方正是自己前胸的邊緣。 很明顯,他也意識到,及時收回了手,但沒特別加一句不好意思,讓她免去這刻意停留在話題上產生的尷尬。 他只是收回了手,淡淡地提醒她小心點。 走出咖啡館,他送她往學校宿舍走。 一路上,他沒有找任何話題,安然和她并排走的時候也保持一個適當?shù)木嚯x,路燈下,她偶爾低頭看看屬于他們的影子,他的剪影筆直修長,緩緩地延伸在道路上,在接下來的一個轉彎口,她走近了他一些,他似乎沒注意到她的小舉動。 “我到了?!痹谒奚針堑拇箝T口,她說,“謝謝你。” “應該是我說謝謝,謝謝你來讀書會,讓它持續(xù)到最后一周?!?/br> “很可惜就這樣結束了。”她說著拿下書包,從里面翻出一條巧克力,“這個還是送你,即使我已經知道自己買錯了,你不喜歡吃這么甜的巧克力?!?/br> 他接過:“偶爾吃點甜的也不錯?!?/br> 越是近告別越是有些拖沓,她站在他面前,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以后我還會有機會見到你嗎?” “什么?”她的聲音被不遠處飛過的跑車掩蓋了,他不是很聽得清。 “沒什么。”她看著他那雙似乎浸透了月的光華的眼眸,向他告別,“再見?!?/br> “再見?!?/br> 等她進了大門,他轉過身,沿著道路回去,隨手將巧克力放進外套口袋的同時,不經意地摸出了一張紙,打開一看,上面有一串電話號碼,還有一行字。 “這是我的號碼,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記下,如果介意,就丟掉好了?!?/br> 他停了停腳步,在微弱的路燈下,只用一眼就讀完了,連帶巧克力一起放入口袋。 柏子仁洗漱完,回到桌前,一直等待的手機上已經跳出一條新信息。 “這是我的號碼,如果你不介意,可以保存,如果介意,就刪除好了。” ? ☆、第七章 ? 研一的學習任務不是很多,但也絕對不少,除了上課,查找文獻,狂補和專業(yè)相關的英語,跟著課題組的學姐學長做實驗,還要幫導師做一些雜活,自開學來,柏子仁已經適應這樣的節(jié)奏,但近來不同了,無論忙與閑,生活中都多了一塊不能用時間填補的空白。 在背英語單詞途中偶然的停滯,沿cao場慢跑時思緒飄得很遠,逐漸偏離跑道,在實驗室里,將一滴黑色素滴于潔凈的玻片上,恍恍惚惚間,短暫地忘記下一步是什么。 她有些清楚自己為何變成這樣,找不到解決的辦法,雖然手機里存有他的號碼,但她找不到一個適合的理由打擾他,本來就是萍水相逢,他不屬于她生活中日常。 也許只是一時間的悵然,她試圖恢復理智,不想被這樣失控的情緒左右。 知易行難,她始終是被他影響了,一個人跑去圖書館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基本一有空就去占位置,利用時間他推薦的那本馬拉默德的。 “柏子仁?” 柏子仁抬頭,不知什么時候對面坐了一個男生。 “我沒認錯吧,濱木小學的學習委員。”他的語氣篤定,“我是你隔壁三班的,當年向你請教過作業(yè)?!?/br> 柏子仁一臉茫然,很想說你認錯人了,偏偏對方說對了她的名字和學校。 “看來你對我沒什么印象了?!彼纱鄨笊献约旱拿郑爸鼙厝?,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她實話實說。 “小學校友,不記得也正常。”他看著她的臉,慢慢地解釋,“開學當天在大禮堂,點名時聽到你的名字覺得耳熟,猜想會不會是你,后來好幾次看見你走在校園里,知道自己沒認錯人。” 柏子仁沒接話,說真的,她不覺得和這位印象模糊的老校友有什么回憶可談,她本就不擅長這些,此刻也沒法裝出熱絡的模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