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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手指轉著扳指,趙倩眼中神色不對,可那些來自未來的秘密對他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半晌信陵君才沉吟道,“好?!?/br>下雪了?這還是入冬的第一場雪吧。真好,她沒錯過。趙倩抬手接著從天空中掉落的雪花,那些從天空中掉落,沒有沾染到塵世的最干凈的東西,可只要你伸手去接,他終究還是會變成最普通的水。將懷中兔子放在身后侍女手中,“別吃了它?!壁w倩說這話的時候已經(jīng)帶了幾絲哀求。祭臺擺在城墻上,裊裊煙氣盤旋而上,直到看不清楚,趙倩立在城墻邊,將滿溢的酒杯倒置,就算看不見,邯鄲的方向在她的心里,那是她的故土,是她的國家,而她是那里的公主。趙倩嘴角上掛起一抹溫暖的淺笑,轉身望向身后等待她的魏無忌,那是第一次趙倩毫無懼色,坦陳無比的地直視進他的雙眼里,“君上,對不起?!?/br>趙倩閉上眼睛,仰頭倒后,迎接那一瞬間的到來,沒有那么漫長,也沒有那么害怕。魏無忌生擒項少龍的消息,隱瞞了所有國家。她是趙國的公主,白日在魏無忌陪伴下死在魏國。父王,她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她可還算一個合格的趙國公主?母親,我來見你了,我很想你。第37章“到了。”魏國大梁城外,連晉脫下頭上因日夜疾行而帶上的帽子,長距離短時間的奔波,讓連晉看起來,竟是有形容單薄的病弱之色。看著從城內(nèi)沖出的幾隊士兵迅速奔向遠處,連晉心中一動翻身上馬,將韁繩握緊,“領頭那個是信陵君府上的囂主管吧,發(fā)生了什么事?”連晉眼內(nèi)神色昏暗莫名,收回投向城內(nèi)的目光。合縱攻秦的勝利,使魏無忌的聲威震動了天下,也是他,在戰(zhàn)場上將項少龍作為戰(zhàn)利品,偷帶回大梁。魏國接應的人躬身應了,回答了連晉心中所想:“聽說是趙國公主倩夫人的jian夫,被信陵君抓住后逃走了?!?/br>連晉側轉馬身的動作一頓,掩下眼睫:“那趙國公主呢?”是為了救項少龍嗎?趙倩以為自己挾制住了信陵君,可這個單純的女人直到死后都留不下一點清白名聲,其實不用回答,他也知道答案,萬千言語都化作唇邊一絲嘆息,至少趙倩死前最后一秒也是知足快樂的。項少龍從崖上跳下來,他的傷勢不容易好,應該走不了太遠,連晉壓下心中的急躁,推開面前擺好的食物,他真的沒什么胃口。正心思慌亂之際,雅間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是你們沒有見識,慶城舞坊這些年各個國家演繹,歌伎與舞姬的技術雖不是最好的,但的確稱的上安邑城第一舞坊?!币粋€男人憤然站起,看來是因為舞坊的排位而爭執(zhí),“聽說那個叫鳳菲的歌伎的歌曲均是襲自她母親,女兒尚且如此優(yōu)秀,她母親一定不差!算上她母親,怎么不能稱第一了?!?/br>室內(nèi)眾人轟然而笑,竟不知還有這樣的算法。連晉抬手掀開草簾,說話那人看起來并不是一個富家子弟,結縷的發(fā)辮垂在額前,眉眼內(nèi)全是渾濁不堪的郁氣,吹噓的事情真實性有待考證。許是以為連晉不耐煩,屋內(nèi)與連晉同行伺候的人連忙應對道:“老爺,小人去讓他們聲音小些?!?/br>連晉擺了擺手,聽著館內(nèi)這名客人指天發(fā)誓地對別人講述這慶成舞坊的舞蹈和音樂是有多令人見之往返,“難道在舞坊?”晃了晃手里那一壇子老板娘釀的好酒,連晉順利坐在那人對面,溫和一笑:“慶成舞坊?可從沒聽說過,到底好與不好,你可莫要渾說,到時我們?nèi)チ?,發(fā)現(xiàn)言不符實,兄臺信用可就降到谷底了?”客人嘿嘿一笑,也不惱怒,面前這名自稱姓項的男子說話行事倒是妥帖稱心的很,扒開酒壇上的泥封,沉浸在這美酒的濃烈香氣中,“這位……哦,項兄有所不知,這慶成舞坊建在船坊之上,以韓國起,取各國舞坊長處游歷至安邑,而這兩個絕色的舞姬和歌姬更是坊主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那舞蹈和音樂不瞞你們說,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其中美妙……美妙,你永遠都并不會知曉哩?!闭f完便打著拍子哼著不成調(diào)的曲子,偷眼享受這周圍人或艷羨或嫉妒的目光。一襲話搔的眾人心中舒癢,聽著這些不著調(diào)卻意外撥人心弦的曲子,連晉壓抑著喉頭的顫動,站起身來,抬袖抹去額上虛汗——他終于找到項少龍了。烏廷芳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看向躺在床上休息的自己的“老母親?!崩渲槍厮蛡幏旁陧椛冽埫媲埃骸霸摀Q藥了?!表椛冽垷┤说暮?,這些日子,善柔與她想盡了辦法才混進這舞坊里,這項少龍倒好,攛掇著善柔換女裝出去跳舞,還對著善柔吹口哨,流氓!烏廷芳心里雖氣,還是伸手在盆里試了試水溫,“項少龍,你要換藥,找我,別總找善柔,她有自己的事情,不歡喜見到你?!?/br>“對對對,不歡喜見到我,那就是歡喜見到某人咯。咦,有人不高興了?!表椛冽垬泛呛堑囊恍Γ匀恢肋@烏廷芳只要一不開心,張口就是“項少龍”“項少龍”的叫,他又不是真叫善柔給他上藥,他的外傷在信陵君府上的時候便已經(jīng)被治療的差不離了,只是身體有些虛,重的起不來。再說要不是看烏廷芳和善柔之間別別扭扭的,他哪里至于來做這個“壞人”。“你一天渾說些什么?”烏廷芳性子雖直爽,可被人戳穿了心事,到底也是女兒家,臉上有些掛不住,看見項少龍偏頭還打算解衣服,將帕子丟在水盆里,烏廷芳轉身就躲了出去,“煩人,你自己弄吧。”雖有些氣不順,但烏廷芳在門口就頓住了腳,想著今日要是不給項少龍換藥,到時候他又在善柔面前說些有得沒得,正在胡思亂想,肩膀就被一拍,烏廷芳擺手回看,竟是一個她從未想到會見到的人,“連大哥?!”“項少龍,許久不見?!边B晉推門進來,卻止在門口,沒見到他的時候,心里念得,腦中想的都是他,可真等見了面,一顆心飄飄散散的終于落在地上,他卻是再連多余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項少龍聽著聲音幾乎是反射間的挺著背從床上起身,一點準備也無的看著面前這人,可他心中狂喜卻在見到連晉冷淡的神情之后迅速地頹敗了下來,“你……你怎么來了?”“你在戰(zhàn)場上舍命救下蒙驁將軍,你是秦國的功臣,呂丞相和李斯都很掛念你,大王也還在咸陽等你……”看著連晉幾乎是可以稱做消瘦的身形,他的連晉,怎么憔悴至此,項少龍喉頭一哽,淚盈于睫:“不是,我是問你,只是你。”“你……”“你來找我,是原諒我了對不對?連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當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