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cè)。

    奧蘭多像海豹那樣擊了兩下掌：“原來短腿動物這樣跳躍，頭一回見到。”

    秦珊單手把因?yàn)闅饬鳑_擊稍微有點(diǎn)松動帽子壓緊，嚴(yán)肅地陳述：“你別小看這一系列動作，這可是我們初中畢業(yè)體育考試必測項(xiàng)目之一；而且上大學(xué)之后，學(xué)校每年體能測試都必須通過這個?！?/br>
    “不必多言，”奧蘭多修長雙腿交替邁動：“畫面感很強(qiáng)，我已經(jīng)能聯(lián)想到短腿國度一群小柯基爭先恐地往前跳。”

    “你以為自己腿有多長嗎？”

    “當(dāng)然沒有，它們比你身高還短一點(diǎn)，怎么能叫長?！?/br>
    “……我有點(diǎn)不想說話了?！鼻厣和督?。

    奧蘭多勾唇一笑：“明智選擇?！?/br>
    一路無言，穿越市集，瓜果香甜氣息和海產(chǎn)腥味縈繞鼻端。和上次一樣，繁華鬧市里，總有人不停地和奧蘭多打招呼，奧蘭多也一一回應(yīng)，他偽裝富商身份和天生萬人迷外表讓他一直以來都大受歡迎。而他對那些商販們態(tài)度，和對待秦珊態(tài)度截然不同，溫和而親切，這讓他擁有了高當(dāng)?shù)厝藲?，如同王子巡游民間。

    至于秦珊，她根本不需要擔(dān)心被發(fā)現(xiàn)嗎，她上一次經(jīng)過這里就是小透明，此番戴上帽子，是完全被奧蘭多光輝掩埋進(jìn)塵土。

    她一直很奇怪一件事，于是悄悄拽了下奧蘭多衣角：“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br>
    “什么？”

    “就算你們再會偽裝，但只要被劫持過一次人回來跟警方描述一下，不是還會知道你們是海盜嗎？就算再怎么偽裝，船還是那艘船，形狀不會變，人也還是那群人，身形不會變。為什么海事局到現(xiàn)還沒抓到你們？”

    奧蘭多冷呵一聲，嘲諷低沉嗓音飄進(jìn)秦珊耳里：“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秦珊不敢抬頭，依舊半垂著腦袋直行：“你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其實(shí)你丑慘絕人寰對吧？”

    奧蘭多撫額頭，突然沒有什么吐槽力氣：“拜托你少看點(diǎn)幻想，蠢貨?！?/br>
    “……噢，可是真很神奇啊，這么長時間也沒人發(fā)現(xiàn)你們?！?/br>
    “大爺勉為其難告訴你，一，人質(zhì)都是夜晚被抓，之后會關(guān)暗室，大多數(shù)時間光線都很差，對船員面貌也很難辨認(rèn)清晰；二，人質(zhì)經(jīng)常被注射安定，思維神智會有所干擾；三，我可不止擁有一艘船；四，你第一次見到我時候，還記得我什么打扮嗎？”

    “你戴了一頂紳士帽。”

    “一種偽裝，為了擋住我顯眼金色頭發(fā)。”

    “……好吧?！彼陨洗胃覀円黄鹑セ膷u也是因?yàn)樽约禾@眼了嗎，秦珊默默回憶著：“可是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會，沒說兩句話，你就脫帽鞠躬了?！?/br>
    奧蘭多豎起兩指攀住下巴：“是嗎，看來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被你愚蠢深深折服?！?/br>
    “……”秦珊握拳清咳一聲：“可是我現(xiàn)完全能夠描述出你模樣，等我被放回去之后，我可以直接畫出你人像?！?/br>
    很無所謂腔調(diào)：“隨便你?！?/br>
    “你不怕嗎？”秦珊側(cè)過頭看他，她不敢抬高臉，所以視線只能停留奧蘭多筆挺肩膀。

    “怕，好怕怕噢，”男人捏出細(xì)小嗓門兒，馬上又回歸本音：“才怪，先管好你自己，黑暗料理做不好就把你扔進(jìn)海里喂魚，成為它們黑暗料理?！?/br>
    秦珊很想對他做一個微博自帶再見表情。

    ****

    兩人很來到中國特產(chǎn)店，店主依舊是上次那位女華人。她好像常年穿旗袍，這次是綠底子玉蘭花繡樣。她妝容也跟著衣著淡了些，整個人看上去文藝了許多，但是她一開口，那種骨子里風(fēng)情氣質(zhì)立刻跟著話語流淌出來：“小美人，上次你問酒曲我可是特別進(jìn)貨了噢~”

    她眼睛好尖，秦珊大半張臉都被遮帽檐下，還是被她一下認(rèn)出，所以秦珊索性也不擋了，一把扯下帽子，禮貌地回她：“謝謝你。”

    女老板笑呵呵：“前兩天還報(bào)紙上瞧見你呢，”她促狹地瞄了眼奧蘭多：“真沒想到我們雅各布布真實(shí)身份竟然是……”

    秦珊兩根食指連打“十”字，示意她可以住口。

    女人了然，不再說下去，把話題轉(zhuǎn)向八卦：“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哦~真是讓人羨慕呢，一周前還結(jié)伴光臨蔽店采購東西，今天就已經(jīng)成為一對即將婚夫婦了?！?/br>
    秦珊很不自，但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種時候，越解釋越會讓別人覺得是掩飾。

    奧蘭多明顯也不想這里多待，催促：“點(diǎn)買完?！?/br>
    “嗯，”秦珊視線飛地滾過貨架，cao著中文問：“我上次你這里看到過鹵水呢？”

    女華人也換上家鄉(xiāng)母語，她一聽就是廣東人，普通話里帶著濃重粵語腔：“你要制作臭豆腐？”

    “對，我還要石膏==”

    “你要親自做豆腐？真是厲害啊，小寶貝，難怪咱們海盜頭頭也拜倒你石榴裙下，”女掌柜指了指柜臺后頭小門：“這幾天外頭溫度有些高，我把鹵水?dāng)R回倉庫保存了。你稍等，我去搬出來給你?！?/br>
    “好，”秦珊一雙烏亮眼睛來回打轉(zhuǎn)，掃視四下，由衷贊賞：“你這里真是什么都有，百寶箱，多啦A夢口袋。”

    “開店不面面俱到，怎么叫開店呢?！迸肆滔逻@句話，扭動腰肢，隱沒進(jìn)倉庫。

    ***

    “一定要白頭偕老早衍嘅幾啊——”

    女老板肆無忌憚粵語祝福聲里，秦珊滿頭黑線地從特產(chǎn)店里鉆出身體。奧蘭多緊跟她身后，小店門框有些矮小，金發(fā)男人微傾上身才能順利出來。他注意到少女懷中抱著一個密閉不透明容器，皺了皺眉：“這是什么？”

    “黑暗料理終極法寶，”秦珊環(huán)緊懷里東西，里面東西很寶貴，她又詳細(xì)補(bǔ)充回答了一下奧蘭多問題：“用各種爛菜發(fā)酵長達(dá)四個月惡臭鹵水，你要聞聞看嘛？”

    “不用了?！睗嶑笨耨R上否認(rèn)，并且彈開兩米遠(yuǎn)。

    秦珊注意到奧蘭多嫌棄樣，不由心情愉悅，得逞地笑了。她吹口哨吹出小曲兒，目光悠然滑過燈火和夜景，接著，她瞄見了一處，笑容不由僵唇角。

    是兩個年輕外國男人，穿著很明顯警察制服，正朝著自己這邊看。

    巡街路警。

    心立馬蹦到嗓子眼。

    秦珊匆忙扭頭，看向奧蘭多方向，他還兩米開外地方，唯恐避之不及，神態(tài)自若地信步行走。難道沒注意到警察嗎？秦珊努力壓抑著胸中擂鼓，想叫他名字，卻又不敢明顯地發(fā)出聲音，只能假裝鎮(zhèn)定地，慢吞吞走到男人身邊，拉住他手，拐彎，把他帶進(jìn)路邊小巷里，逃離甩脫掉路警視線。

    一切動作都是下意識，不是奔命流亡，也不是艱難背負(fù)。不帶一點(diǎn)重量和阻力，流暢而自然，直到兩個人都停了狹窄小巷中央。

    停下來一刻，秦珊突然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