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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山的半山別墅里。別墅里一直有傭人打掃,知道主人要帶客人來,便早早地布置妥當(dāng)了,就連催眠師也一早到達(dá)了。穆初桐先去了休息室躺著,心里還是有些忐忑的。南染嘴上說是沒勇氣面對過去,但卻比穆初桐淡定許多。師賢也很欣賞南染身上那種對一切都處之淡然的態(tài)度。師賢身上也有這種態(tài)度。但師賢自己明白,自己是故作云淡風(fēng)清,心中其實執(zhí)念頗深,而南染是真的不太在乎自己的境遇。「先給哪一位催眠回溯呢?」催眠師問道。師賢才回過神來,環(huán)顧四周,四面都是雪白的墻壁,只有他和催眠師二人。催眠師是個白頭發(fā)的老者,看著慈祥,笑容卻顯得很神秘。師賢定了定,說:「穆先生吧?!?/br>催眠師點頭。師賢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從冰箱里取出一支藥劑,說:「待會兒,給他注射這個?!?/br>在催眠之前,催眠師確實也給穆初桐打針,穆初桐皺眉問了這是什么。催眠師便胡扯了一下,說這個是鎮(zhèn)靜劑,有助于深度催眠。穆初桐實在不是專業(yè)的,也沒有太懷疑,便接受了注射。穆初桐閉上了眼睛。很快就睡著了。他的思緒飄散,如同海邊的風(fēng),夾雜著來自于太平洋的水汽,容易降云成雨,飄飄灑灑的,在臉上針刺一樣的冰涼。指尖間是痛楚的蔓延,肌膚上仿佛長了藤蔓,他似成了那堵風(fēng)吹日曬的院墻,看著兩個女子依偎。穆玉把頭靠在房永貞的肩上:「我把心給你了吧?!?/br>「不?!狗坑镭憮u頭,「不?!?/br>穆玉握緊了房永貞的手:「可是……我也得了絕癥……」房永貞呵斥:「胡說什么?我的腎有倆呢!給你一個,你就能活了?!?/br>「可你有心臟病,怎么可以捐腎?」穆玉搖頭,「我是活不久了……」房永貞語氣堅定,竟然有點像久蠻了:「那就祂媽的一起活不久?!?/br>「哎呀……」孩子從灌木叢中摔在地上。房永貞趕緊過去抱起他:「桐兒……」她又扭過頭去跟穆玉說:「你看,你的桐兒……要是你沒了,他一個小傻子,可怎么辦?」穆玉摸著穆初桐的發(fā)頂,說:「我打算將他送回叔家?!?/br>「你瘋了?」房永貞訝異地說,「叔家的人會怎么對他,你想過嗎?」「他到底是叔家的兒子啊!」穆玉說,「我跟叔老爺說了,桐兒是被大太太害成這樣的。叔老爺聽了非常怒憤,我就知道,他還是重視自己的血脈的。他也答應(yīng)了,會好好對待桐兒,會把他醫(yī)治好,不會虧待他的。」房永貞淚凝在眼眶:「這孩子……命太苦了……」因為穆初桐腦子不好,什么都記不住,大人們反而不忌諱在他面前說話。文學(xué)劍年紀(jì)長些,人也機敏,大人說話也知道要避著他。穆玉假借著抱穆初桐出去看病為由,見了房永貞的兄長,只說:「她一定是想把腎給我的。正如我想把我的心給她一樣。只有我死在她前頭,才能……」房永貞的兄長含淚點頭。穆初桐回到叔家之后,大太太再沒對穆初桐下手,倒不是因為別的,其實是房永貞的兄長盯著。但別的小孩子欺負(fù)穆初桐,這倒是管不住的了。再到后來房家也倒了,叔家倒是沒顧忌了,更是肆意欺凌穆初桐。穆初桐對房家宅院的記憶卻是模糊一片,只記得灌木叢旁這一片藤蔓翠綠的墻壁,他是從這兒被抱出去的。文學(xué)劍看著他,朝他伸手,說:「傻子……」穆玉抱著穆初桐,朝文學(xué)劍說:「我們很快回來?!?/br>文學(xué)劍雖是狐疑,卻沒什么話說。之后,便是那片墻的另一面了。車水馬龍。穆初桐驚醒過來,滿頭冷汗。催眠師臉色平靜地看著他,仿佛已經(jīng)習(xí)慣了病人這樣驚慌。他搖了搖鈴,師賢便走了進(jìn)來。穆初桐驚魂未定,臉色煞白地仰躺在床上。師賢問他:「怎么樣?有什么想說的?」「我……」穆初桐伸出手,頭腦混亂,但依舊張開嘴,「文學(xué)劍……」師賢聽了,臉上流露出失落之色,朝催眠師擺擺手:「可以了,你去幫助南染吧?!?/br>「是?!勾呙邘熁卮?。南染從夢中驚醒,發(fā)現(xiàn)時鐘滴答。已是晚間了。他敲了敲師賢的房門。「進(jìn)來吧?!箮熧t說道。南染推門而入,見室內(nèi)供奉著那尊赤紅的地獄菩薩像。師賢轉(zhuǎn)過頭,看到南染臉上略顯訝異。他便問南染:「你是頭一回看這神像嗎?」「嗯。」南染微微頷首。師賢淡淡地問:「那你覺得這是神、還是鬼?」「是人吧?!鼓先敬稹?/br>師賢說:「你說話有趣。」南染冷笑:「你行事也很有趣?!拐f著,南染捋起了衣袖,指了指自己的手臂上的針孔:「催眠之前,我打的針到底是什么?」師賢一怔:「我不知道什么針。不過既然是催眠時候的事情,催眠師難道沒有與你說明嗎?」南染攏了攏眉:「他說是鎮(zhèn)靜劑?!?/br>「那就是鎮(zhèn)靜劑了?!箮熧t答。南染說:「我從未聽說過催眠需要肌rou注射鎮(zhèn)靜劑。這聽著就非??梢??!?/br>師賢有些訝異的看著南染:「我從未想過你還知道這些。」南染的手指蜷了蜷,放松了一些:「百度知道的?!?/br>「哦?!箮熧t點頭,「你連百度都信?」「嗯,你說得對。」南染別過臉,「我很累,先回去休息了。」師賢看著南染離開后,也微微閉上了眼睛,手指摩挲著琉璃珠。他又想起了敬青。大家都知道,惑延害了敬青。只有他知道,是他自己害了敬青。聯(lián)絡(luò)員曾經(jīng)問他:「你后悔過嗎?」師賢說:「如果再讓我選一次,我還是會去阻止惑延放芥子氣,而不是第一時間去救敬青?!?/br>他現(xiàn)在就不那么確定了。當(dāng)敬青絕望而死的時候,師賢救了一條村子。可這沒有意義了。沒有人在意這件事。他們都覺得師賢很可疑。甚至認(rèn)為師賢作為臥底,已經(jīng)變節(jié)了。惑延懷疑他是內(nèi)鬼,同時,警隊又懷疑他是叛徒。他在兩邊煎熬,確實受不住,真的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人。「我就說吧,師賢早就變節(jié)了?!咕牭娜苏f,「他本來就心眼壞。說不定敬青就是發(fā)現(xiàn)他變節(jié)了才會死得那么慘的?!?/br>師賢看天邊的月,在夜里感到一絲徹骨寒意,卻又不想添衣。作者有話說關(guān)于師賢的事情以及其他線前文都是有伏筆的可能大家瀏覽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