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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費腦子的皇帝陛下大筆一揮,“今年端午,便從簡吧?!?/br> “陛下,可是國庫資金不足?”正在欣賞大刀的云君成忽而抬頭,追問道。 從前端午,各地的王爺可都是要按時回到云揚來的,這樣一來,場子是必須得擺的,今年怎么就從簡了? 皇帝陛下捏著狼毫的手一用力,身旁站著的太監(jiān)總管生怕那支新?lián)Q的狼毫被他捏斷,忙沖著云君成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端午嘛,本就應(yīng)當(dāng)在外頭好生玩玩,讓他們在封地上好生同百姓們相處一下也算件好事,能回來的便回來,不能回來便罷了?!币幌氲阶约耗莻€從未在端午回來過的七兒子,皇帝陛下就覺得腦殼疼。 本朝的皇子在十四歲時便能封王,不過封王后有兩個選擇——一是留在京城,賜府邸一座,二是去別處,賜封地一處。 府邸和封地比起來,哪個大?肯定是封地啊,有房有車有百姓,開心的時候還能開個養(yǎng)雞場。當(dāng)然,封地是那些沒什么野心的皇子的選擇,因為一旦離開了京城,就等于離開了權(quán)利中心,相當(dāng)于自己放棄了爭奪皇位的機會。 當(dāng)初鳳玨也想離開云揚,但皇帝陛下不允許,說他自小沒了母妃,去封地沒人照顧,不如先在云揚呆幾年,等加冠再離開。 這一住便當(dāng)真住到了加冠,皇帝陛下卻早已將當(dāng)年的話拋到了九霄云外,他不提,鳳玨也沒敢問,總不能每天起床都跑到皇帝陛下面前問一句:“老爹,我啥時候能離家出走”吧? 聽聞皇帝陛下意見的朝臣們紛紛點頭,將腦袋藏在象牙笏后頭,一齊拍馬屁道:“陛下英明。” 皇帝陛下擺擺手,放下手中的折子,“那便這么辦,除這一條外,其他東西都照舊例準(zhǔn)備,吩咐下去吧?!?/br> 好容易解決了個大事,皇帝陛下決定回寢宮睡一覺。 哎,當(dāng)皇帝真累,別家過節(jié)都是歡歡喜喜的,他家過節(jié)卻要因為籌備的問題愁容滿面。 ☆、第104章 以暴制暴,給你一刀 鳳瓴在府中修養(yǎng)了不過幾日,便接到了端午陛下讓各個王爺回京的消息。 盡管皇帝陛下并未強制所有王爺必須回京,鳳瓴也能借著自己受傷的理由在永寧多呆一段時間,但他仍舊是吩咐了下人替他準(zhǔn)備馬車。 從前在宮中放置的一些書畫封王時因為東西太多沒有拿來,這些年又時常在外游學(xué)忘了此事,此次正巧是個機會。 盡管下人們好說歹說,勸道:“葉道長說了,六殿下的傷得靜心休養(yǎng)好一段時間?!钡P瓴仍舊十分執(zhí)拗,他怕派幾個下人回京替他拿不僅不能帶回他想要的書畫,還會毀掉一些珍貴的物品。 于是,修養(yǎng)不到五天的鳳瓴,乘著馬車踏上了回京的路。 那日烈日炎炎,雖是四月末,驕陽卻格外灼熱。反正距離端午還有好幾日,云揚距離永寧又不遠(yuǎn),鳳瓴不著急趕路,瞧著車夫累了,便掀了轎簾道:“在此處稍作歇息吧,我瞧不遠(yuǎn)處有個茶棚,你同他們?nèi)ツ抢锖瓤诓铦櫇櫤碓僮摺!闭f罷,鳳瓴瞧了瞧站在烈日之下的兩個小廝。 他在外頭游蕩慣了,出門一向只帶一個車夫和兩個小廝,此次回京也不例外。 車夫接了鳳瓴遞來的幾塊兒碎銀,忙點頭哈腰地謝道:“多謝六殿下?!?/br> 還未等三人的身影走遠(yuǎn)、鳳瓴掀開的轎簾放下,便聽草叢之內(nèi)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原本有些偏僻的道路中央登時竄出三四個彪形大漢,手中都舉著明晃晃的大刀,正兇神惡煞地瞧著眼前轎中的鳳瓴。 鳳瓴抬起的胳膊一頓,不語。 車夫與兩個小廝又從半道上折返過來,護(hù)在鳳瓴的身前,不知這幾個大漢想做什么。 為首的大漢晃了晃手中的刀,那刀片在陽光下發(fā)出刺眼的強光,一開口,氣鎮(zhèn)山河:“若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來這兒就要守這里的規(guī)矩!” 鳳瓴眉毛一挑,解開了腰間的錢袋遞給小廝,小廝哆哆嗦嗦地又遞給了那領(lǐng)頭大漢。 本以為錢袋里頭會有許多錢的大漢在打開錢袋后登時怒了,一甩手中大刀,刀尖直指鳳瓴,“我瞧你小子穿的這般光鮮亮麗,錢袋里頭卻只有幾塊碎銀,你當(dāng)我們兄弟是乞丐呢!” 嘴里雖這般說著,那大漢卻扔了錢袋,將里頭的碎銀盡數(shù)攬入懷中。 鳳瓴沒有帶許多銀兩的習(xí)慣,他在路上也不會花多少錢,幾塊碎銀,足夠他吃一頓飯。 瞧著對面一群人無禮的樣子,鳳瓴并不惱,耐心道:“在下出門太急,實在是沒有帶什么銀兩……” “起開!”大漢一把薅住小廝的衣領(lǐng),將他們趕至別處,眼見著那刀便要架在鳳瓴脖子上頭,他卻只將鳳瓴朝一旁推了推,自己坐在轎中也不知在翻找著什么。 “呸,你們文人就這么酸里酸氣的,出門在外不帶銀兩,書畫倒是帶了不少?!贝鬂h扯了扯手中的畫,一副極具意境的水墨畫瞬間“刺啦”一聲被他毀了。 一想到那里頭還有一副云瓷寧題字的畫,鳳瓴忙道:“好漢手下留情,這些個畫是在下的拙作,賣不了多少錢,但對于在下來說,卻是千金之寶,還請好漢將它們還給在下……” “還?那你拿銀兩來換,一張一千兩吧,拿不出我便撕一張,你看,我先撕哪一張好?”大漢展開了手中的幾幅畫,在瞧見云瓷寧的字跡時兩道粗眉明顯一抖,“奶奶的,你們文人的審美真夠奇特,這他娘的狗爬字你還能當(dāng)個寶貝似的收藏起來,老子連撕都懶得撕?!闭f罷,手中的那副畫卷便被他無情地丟在了地上。 方才將心提在嗓子眼兒處的鳳瓴瞬間舒了口氣。 字丑點兒還是有好處的。 覺察到方才還十分緊張的鳳瓴瞬間變得無所謂了,大漢以為他破罐子破摔,索性扔了手里頭的其他畫卷,也不想跟他廢話,一提刀吼道:“兄弟們,給我上!” 眼前大漢手中的刀直直朝著鳳瓴砍去,鳳瓴身上的傷還未完全恢復(fù),眼見著那鋒利的刀便要砍上自己,一道銀光及時閃過,“當(dāng)”的一聲,再睜眼時,被大漢握在手中的大刀已經(jīng)掉在地上。 緊接著,又是一道銀光,暗器直中一人胸口,方才還站著嘲笑鳳瓴的小嘍啰“嘭”地倒在了地上。 “江湖道義,劫財不殺生,諸位在這里混了這般久,還不明白么?”一道清冽的聲音傳來,草叢之后,戴著斗笠的年輕道士緩緩走出,瞥了瞥自己指間夾著的暗器道。 剩下的幾個大漢驚訝地瞧著倒下的同伴身體里插著的暗器,原來是一把又細(xì)又小的刀,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卻極其鋒利,見血封喉。 “老大……這……這是什么刀???”一個大漢吞了吞口水,指著插在同伴身體上的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