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這樣對天國的林紹說。這些天,他對天空傾訴了很多,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情,對林紹的心情。但是當(dāng)他決定了要離開的時候,居然會不舍得。他不明白,這里有什么他不舍得的。他要走,雖然過不上這樣安穩(wěn)的日子,但是他也不覺得這里的日子有多好。他問過林紹,但是很明顯,天空不會給他任何回應(yīng)。

最后一夜。他打算天亮就走。又是夜雨,蘇移坐在窗上,感覺不到雨絲。他抬起手接下雨絲,抬頭看著天空,而是想著這些天他所經(jīng)歷的事情,一切都不符合他以往的邏輯。

居然會有人不是因?yàn)槲窇至α慷龀鍪裁词虑椤?/br>
那么,那個落到底是因?yàn)槭裁茨?

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對林紹說的那些話,基本上都在說落的事情。

他嚇了一跳。

他本來以為,自己在嘮叨林紹以前的事情,還怕林紹煩呢。

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還沒有顧得上否定那個荒唐的可能,他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齊秋?!

幾乎同時,齊秋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下意識地向這邊看過來。發(fā)現(xiàn)是蘇移,他驚得轉(zhuǎn)過身來。

兩個人一上一下這樣對視著,身子都僵了,眼神也恍惚著,似乎不敢相信。

找了這么久,終于還是找到了。

躲了這么久,終于還是躲不了了。

那一瞬間蘇移居然松了一口氣。他終于明白了林紹的感受,為什么不想逃,為什么能那樣安靜地尋死。

當(dāng)緊張成了常態(tài),只有在放松下來的時候才能察覺。

“亞?”不知道什么時候,落已經(jīng)進(jìn)了門。蘇移居然驚詫到了落出聲了才發(fā)覺?！霸缢??！?/br>
蘇移看了落一會,似乎才回過神來,點(diǎn)點(diǎn)頭,跳下來,關(guān)窗拉住窗簾,掀開被子躺在床上。

“至少也換了睡衣啊。衣服都濕了,這樣睡容易生病的。”落這樣嘮叨著,把窗戶關(guān)了。

然而蘇移亞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閉了眼,好像已經(jīng)睡了的樣子。落也只好給他蓋好被子,又一一掖了被角,這才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聽到了關(guān)門聲,蘇移緩緩睜開眼,眼角似乎有一滴淚。他慢慢地蜷縮起來,有些發(fā)抖。

落……讓齊秋發(fā)現(xiàn)了這里,落會怎么樣?

第二天,落回家的時候看到有一個人站在自家門口,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jì),好像更加年輕一點(diǎn)。

“那個,你有事嗎?”落問出這樣一句,見那人轉(zhuǎn)過來,眼里帶著明顯的戒備。

落心里突然騰起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這個人,該不會是做賊的,來踩點(diǎn)的吧?

那人卻突然變了微笑出來:“那個,你是這家的嗎?請問蘇姨在嗎?”

落放下心來:原來是找人的啊。

“啊,這里沒有什么‘蘇姨’啊,你找錯了吧。”落這樣回答著,打開了自家的門,卻看到蘇移站在玄關(guān)。

雖然還是那樣冷冷的樣子,蘇移沒有在窗臺上坐著,而是站在玄關(guān),讓落有種奇怪的感覺。

可能是還不習(xí)慣吧。

落剛要關(guān)門,那個找“蘇姨”的人突然扣上門邊,直直地瞪著蘇移。

蘇移也那樣直直地看著他。

齊秋……

落似乎明白了,這兩個人之間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關(guān)聯(lián),剛要請那人進(jìn)來,卻看到蘇移緩緩轉(zhuǎn)過身來:“讓他走?！?/br>
那人似乎被這句話激怒了一樣,突然闖進(jìn)來反扣上蘇移的手腕,向肩胛骨上壓過去。

很疼的吧……

落呆呆地看著。

明明低下身會好受許多,蘇移卻倔強(qiáng)地直著身子,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微微閉著眼。

想必牙也是狠狠咬著的。

“跟我回去?！饼R秋惡狠狠地命令說。

蘇移沒有回答,卻輕輕地笑了。

和第一次見面時那詭異的笑容不同,那樣的表情,似乎是在嘲笑誰。

“跟我回去,既往不咎。”

“您對林紹也說過這句話的吧?”蘇移的聲音仍舊沒有起伏,但是卻好像給了那人極大的沖擊。他慢慢放開蘇移的手,退后了一步,與這樣的少年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我蘇移不敢自認(rèn)比得上林紹的地位,既然林紹落得那樣的下場,我也不敢與您回去?！碧K移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那人,雖然還是冷冷的表情,眼里卻有了焦距,“林紹就是因?yàn)檩p信了您的一句空口諾言才遭此大禍,這世間又有誰再敢信您的一句話?”語言很尊敬,但是卻逼得那人步步后退。

“請您回去吧。”亞終于又轉(zhuǎn)過身去,“我是不會離開這里的。除非……”那沒有起伏的語言中終于帶了語氣,卻是摻雜了悲哀的陰狠,“除非您帶了禁手來拿我?！?/br>
那人下意識地看了落一眼。

這個人,到底對蘇移做了什么,讓他這樣決絕?

落聽了蘇移的話,對這個人已經(jīng)很害怕了,更何況又被那人看著,驚恐地站在那里,不敢動。

似蘇移乎是看得到背后的東西一樣,開口又是沒有起伏:“您若敢為難他半分,最后得到的最多是我的尸體?！?/br>
第19章拾玖

落當(dāng)初只是覺得這個少年有些奇怪,卻完全沒有想過他會到了與人性命相搏的地步。

那人定定地看著蘇移,許久,終于問出一句來:“你若不跟我回去,且把我的尾戒還我?！?/br>
蘇移沒有絲毫猶豫,轉(zhuǎn)身對落說:“借刀一用?！?/br>
沒有等落的允許蘇移向著廚房走過去。從刀架上抽出菜刀,扭過身對追來的那人說:“我現(xiàn)在就還給你?！?/br>
蘇移的臉上明明是解脫了一樣的笑容,卻更加讓人毛骨悚然。落突然想到了什么,推開那人沖過去抱住亞,卡住蘇移的左手從刀下救出去:“不要!”

落驚恐的喘息聲還在耳邊回響著,蘇移的手一松,刀掉落在砧板上。

“落,”這是亞第一次喊出落的名字來,“放開。他要尾戒,我得還給他。”

落卻堅(jiān)決不肯放手。

蘇移到底是小孩子,說不怕是不可能的,此時的手已經(jīng)在顫抖,無力反抗落的束縛。

“算了,”那人終于開口,“你等著我?！?/br>
離開了落的家,那人似乎有點(diǎn)明白他的蘇移為什么非要留下不可。但是,他無法原諒。

蘇移是他的。

林紹背叛了他,活該遭了那樣的下場?，F(xiàn)在,蘇移也要背叛他嗎?

那人離開了,落終于敢放開蘇移的手,退后幾步,還在喘著。

亞卻很快平復(fù)了自己的心情。他雖然還不明白這個大叔有什么能讓他看上的,和林紹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是蘇移明白了一點(diǎn),他愛這個大叔,他愛落,如果愛就是不想讓他出事,如果愛就是隨時想要看到他的話。

他第一次開口對落說了自己的事情:“我叫蘇移,‘蘇州’的‘蘇’,‘移動’的‘移’,是個孤兒。這個名字是剛才那個人給我的。我從小戴著這個尾戒,”他抬起手給落看,“是屬于他的證明。關(guān)于他,你不用知道更多了,也不能知道更多了。我和剛才提到的那個林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