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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身為主人,吳幸子也只能硬著頭皮起身迎客?!钙焦?,快請坐快請坐,您還沒用飯吧?我請丫頭們準備了,一塊兒用?」「吳先生也尚未用飯?」「已經(jīng)......」吃過了。險險閉上嘴,吳幸子搔搔鼻尖對平一凡露出一個字以為毫無破綻的笑容:「尚未,正準備吃......平公子來的正巧,正巧?!埂改牵侥尘吞笾槻漕D飯了?!蛊揭环补肮笆?,很自然地在吳幸子身邊坐下。老家伙先是一愣,接著緊張地繃緊了身子,不停地揉著袖口,腦子里亂得跟燒糊的粥似的,吶吶張著口卻蹦不出一個字來,額上都冒出冷汗了。平一凡倒是很隨遇而安,靜靜地歪著腦袋打量他,目光柔和隱約帶笑,把本就心絲混亂的吳幸子,看得更加手足無措,心頭卻也浮上絲絲的甜味。所幸,薄荷手腳利落,沒一會兒就端著三道菜和一盤饅頭回來了。吳幸子本就是個食量大的,這一驚一乍后又莫名有些餓了,接下來一頓早飯倒進行的很是順利。吃飽后,平一凡便帶著吳幸子坐上自己的馬車,沿途上介紹些京城風物。他聲音宛如春風宜人,聽得吳幸子耳中搔癢。聽得津津有味,恨不得永遠不要到清云峰,就這樣長長久久也是很好的。突然,馬車猛地顛簸了下,吳幸子一時沒坐穩(wěn)摔進了平一凡懷里,連忙掙扎著要退開,男人卻輕輕地將他摟住,安撫地拍了拍。「傷著沒有?」耳際吹過guntang的氣息,吳幸子耳尖微紅,羞澀地搖搖頭,貪戀地偷偷深溪平一凡身上的氣味。白檀混了橙花,無比熟悉,吳幸子瞇起眼,裝作不經(jīng)意地用鼻尖蹭了蹭平一凡胸口。這笨拙掩飾的模樣,哪里躲得過平一凡的眼?男子眸中露出無奈又寵溺的笑意,但很快又被一絲陰騺蓋過,幾變后恢復(fù)平一凡如水般的溫柔。又拍了拍吳幸子的背,平一凡撩起窗上的簾子,外頭立刻有人靠上來低聲道:「主子,前面是顏大人的家眷?!埂割伌笕耍俊蛊揭环驳穆曇粲行┯牣?,吳幸子也不禁好起地抬起頭?!改阏f的是顏文心顏大人?」顏文心?纖瘦身軀猛地一顫,引起平一凡的注意。「怎么了?」「沒、沒什么......」吳幸子立刻垂下臉,澀聲問道:「不如、不如咱們今天就別去清云峰了?」「為何不去?」平一凡倒像沒察覺任何不對勁?!肝覇栠^染翠大掌柜,吳先生對崇虛觀齋菜慕名已久,既然都來到此處了,當真不上去吃?」語尾綴著隱隱笑意,傳入?yún)切易佣兴帜_都有些發(fā)麻了。「確實、確實......」他不自覺點頭贊成,心存僥幸地想,也許此顏文心不是當年那個送他香囊的顏文心,畢竟這也不是什么多特別的名字,顏文心也不見得當了京官。這純粹自欺欺人,顏文心當初娶的可是前戶部尚書的嫡女,如此有力的岳家,顏文心又怎能不在這二十多年里在京官中站穩(wěn)腳步?「我們離千云梯也不遠了,不如就在此下車,直接走上去?」平一凡詢問,吳幸子自然不會拒絕,心理糾結(jié)了片刻,最終還是拜倒在心悅的人袍腳下。「就這樣吧。」他點頭同意。然而,過不了半刻鐘,吳幸子就后悔了。他們剛下馬車時,吳幸子不經(jīng)意朝前方幾輛車看過去,大概是要上崇虛觀參禮,馬車并沒有裝飾得特別華貴,周圍幾匹俊馬上是衣著細致的男子,個個兒年紀都不大,有兩三個甚至尚未及冠,應(yīng)當是家中小輩,特意騎馬替長輩護持。其中一個眉宇如畫,肌膚細膩宛如凝脂,一雙杏眸顧盼生姿,竟是個做男裝打扮的少女。她面目溫婉細致,卻有一股勃勃英氣,姿態(tài)飛揚地催馬跑前跑后,以閨閣女子來說,有那么點太過肆意張揚。吳幸子忍不住又看了眼少女,清城縣那樣的不毛之地,未曾有過如此特立獨行的女子,就是馬面城中足以頂起半邊天的女人,也與眼前的少女全然不同,京城中果然臥虎藏龍啊。「軒兒,過來?!沟腿釁s暗藏威儀的聲音,從最前方的那輛車中傳出,隨風也傳入?yún)切易佣小?/br>他如遭雷擊,瞪著眼朝著聲音來處看去。第78章長長久久、永世平安馬車掀起簾子里露出一張臉,是個中年清俊的男子,幾縷美髯更添一股威儀。你的字是?俊雅清瘦的男子溫聲詢問。啊,我沒有字,下里巴人不講究這些......十八歲的吳幸子垂著腦袋,耳尖也不知是羞紅還是窘迫而泛紅。那我替你取個字吧?欸......這怎么、怎么好意思?」嗯......不如就叫長安吧。尊君既替你取名幸子,自是希望你平平安安長長久久的過一生,是不是?男子抿唇一笑,瞧向吳幸子的眸底滿是柔情。長安......吳幸子紅著臉點點頭,但卻有些遲疑:多謝你替我著想,可這個字恐怕也用不太上。鄉(xiāng)下地方,他現(xiàn)在又是師爺,除了親近的長輩會叫他的名字,其他人應(yīng)當都直呼師爺了。說起來他也并沒有親近到會用字叫他的平輩友人,甚至連呼喚他名字的長輩大概也只剩柳大娘與柳大叔了。無妨,我想這么叫你。男子說著,輕輕撩起他落在頰側(cè)的發(fā)絲,掛在耳后:長安......長長久久,永世安寧。「吳先生?」熟悉的悅耳輕喚連同呼吸落在耳際,吳幸子抖了抖,從過去的回憶中抽身,目帶茫然地側(cè)頭看了眼平一凡。「噯......」「吳先生認識顏大人?」平一凡似乎有些困惑,吳幸子聞言立即搖搖頭。「不不不,我一個下里巴人,哪里認識京城里的大人呢?」他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有多惶然,不自覺地用指甲摳著掌心,這一切平一凡看在眼底卻沒有點破。「吳先生客氣了?!顾餍皂樦?,平一凡牽起他的手:「顏大人是吏部尚書,深受陛下寵信,在京城里頗有點勢力,大人們多少都得看他的臉面,咱們還是別不慎沖撞了他們,繞道而行吧?!埂笟G,你說的是,說的是?!箙切易由钜詾槿?,他現(xiàn)在一部分的心還在想著當年的顏文心,可大半的心思都移到被緊握的手上了。平一凡的手生的極為好看,手掌寬厚、指骨勻稱、色白如玉,無論細看粗看,都像是頂尖玉匠人精心雕琢而成,雖有幾個厚繭,仍不減吳幸子的癡迷。與看起來不同,平一凡的手很粗糙,不像讀書人的手,倒像是......軍人的手,溫暖干燥有力,兜著他的手幾乎整個包住了。被心儀男子示愛的吳幸子整個人暈暈呼呼,走路像是在飄,臉上燦爛的笑容壓都壓不下來,顏文心帶來的沖擊也被暫時拋在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