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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上頭飄散著暖暖的氣味,絲毫沒有收藏太久會有的枯敗水氣,都是曬過太陽的,在仔仔細細收起來,等他回來暫住時,就不需要花費時間曬被子。關(guān)山盡一直是個體貼的人,在一起的這段日子里,就算晾著他的那些時候,都未曾讓他吃過一點苦頭。吳幸子抱著薄被子,坐在床上發(fā)愣,腦子里翻騰的都是關(guān)山盡的笑語容顏。半晌后,他嘆了口氣放下被子,捏緊自己的小錢袋,準(zhǔn)備上街賣些祭品牲禮。眼看時間還早,正適合去掃墓。清城縣的市集就短短一條街,客店、衙門等等都在同條街上,現(xiàn)在剛過午不久,賣菜賣rou的攤子多半都收拾起來了,小食攤倒是還在賣,遠遠的就瞧見安生的豆腐腦鋪子,俊秀的小伙子依然掛著開朗明亮的笑容,正對坐在攤子上的一個漢子說話。細看就知道,那漢子是張捕頭。兩人感情依然很好,動作雖克制卻滿是溫情。他本不欲上前打擾,但市街就這么丁點大,安生恰巧一抬頭就瞧見了他,臉上頓時露出欣喜的笑容,熱情的招呼:「幸子哥!這么久沒見了!」吳幸子耳尖一紅,人有些局促,但還是走上前:「安生,張捕頭?!埂竻菐煚?.....」張捕頭剛叫完人,才想起吳幸子早就不是衙門的師爺了,頓時有些不知如何應(yīng)對,索性低頭沉默地繼續(xù)吃豆腐腦。這聲吳師爺也讓吳幸子微微縮了縮肩,也不知道這會兒衙門里的師爺是誰呢?「幸子哥,吃過飯了嗎?」安生說著就起身要舀豆腐腦,鍋子一開,豆香撲鼻,隨后混入了豬rou混炒紅蔥頭的咸香味,吳幸子肚子咕嚕嚕的叫起來,他脹紅了臉用力壓住腹部,到嘴邊的拒絕也吞下了。說起來,他也好久沒吃安生的豆腐腦了呀!安生笑吟吟地瞅他眼,利落地擺好一大碗豆腐腦,吳幸子能吃他是很清楚的,直接用最大的碗盛,澆頭是豬rou末與香菇、蝦仁混炒的。雪白的豆腐腦上頭,淺褐的芡汁帶著些許紅些許黑,紅蔥頭焦焦酥酥的融在湯水中,噴香撲鼻,最后撒上一小把芫荽,清脆得可愛,吳幸子肚子更是叫得歡快。「快吃快吃,嘗嘗我手藝是不是又更好了些?!拱采浦鴧切易幼?,把一大海晚的豆腐腦放在他眼前,人也在對面坐下,雙眸發(fā)亮地盯著他。吳幸子與他熟識,一開始雖然因為太久沒見面而略顯生疏,可很快就安定下來,沒多介意安生的視線,埋頭吃起久違的豆腐腦。不得不說,安生的手藝是真好,這幾個月沒吃,似乎又更美味了,讓人恨不得把舌頭也一塊兒吞下肚去。張捕頭已經(jīng)吃完了,將碗洗好后回到安生身邊摟了摟青年的肩膀,付在他耳邊系生交代了幾句話。安生專心聽著,發(fā)出愉悅的輕笑聲,點點頭應(yīng)允了什么。吳幸子雖然埋頭苦吃,可也不住偷瞧兩人,想當(dāng)初他會與鯤鵬社結(jié)緣,都是托了安生與張捕頭的福,見兩人感情不變,他心里也頗是欣慰。「好啦,你快回去吧!我同幸子哥敘舊呢。」安生推了張捕頭肩膀一下,嘴唇在剛毅的下顎上擦過,明亮的眼眸彎彎得像新月。「嗯?!箯埐额^頷首,雖說清城縣向來平安,連宵小都少見,可慣例的巡視也不能少,他偷了點空卻也不能領(lǐng)干奉。目光朝吳幸子飄了飄,張捕頭嘴唇動了動,不尷不尬地要他多吃點,這才離開。說到吃,吳幸子是不會客氣的。一海碗豆腐腦沒用多少時間就消失無蹤,他抹抹嘴滿足地吐口氣,手卻還在揉肚子,顯然是沒有真的吃飽。安生頗懂他,擔(dān)心他光吃豆腐腦膩味,起身到左右鋪子叫來了一大碗陽春面、四顆韭菜盒子還有兩張蔥油餅,都是吳幸子以前常吃的。清城縣畢竟地方小人也少,吃食種類都是基本幾樣,沒有什么特別花俏的東西,但管飽管購,分量扎實的緊。知道他這次回來是清明掃墓,安生露出些許訝異,但立刻托隔壁大叔幫著買香燭祭品。「對了,你是自己回來的?」安生左右張望了下大街,確定沒有哪個陌生的臉孔,忍不住好奇問。「不,與幾個朋友一塊兒。」吳幸子已經(jīng)先將面給吃完,正在喝湯,這才想起染翠他們,便有些坐不住了。染翠倒是不會委屈自己,可薄荷桂花跟黑兒卻不會拋下他自顧自填肚子,這時候大伙兒應(yīng)當(dāng)都餓了,他可舍不得倆小姑娘餓壞。「幸子哥......」安生壓低了聲音又問:「你現(xiàn)在和那位神仙公子處得如何了?」吳幸子手一抖,險些把面碗給砸了。「欸,還、還成吧......」他突然想起前些日子關(guān)山盡就在清城縣,而清城縣就這么一間客店,他們大隊人馬能住哪里?安生肯定看見了什么。「這就好。」安生點點頭,卻沒點破吳幸子臉上的窘迫跟慌亂,輕巧地把話題給揭過:「你這回要住多久?。扛拿鲀簛砦壹页跃??」「噯,我掃完墓就要走了......」吳幸子說著有些躊躇。本來嘛,要去京城是為了躲避關(guān)山盡的追捕,可偏偏清明把關(guān)山盡引來了清城縣,他也不得不回來。雖然染翠沒說什么,可吳幸子心里清楚,關(guān)山盡會離開,代表暫時都不會再出現(xiàn)了,而這個暫時可能就是一輩子,這樣說來他似乎不需要去京城了呀!在那兒反而危險,難說哪天就與關(guān)山盡碰得正著。再說了,好不容易回到家鄉(xiāng),他自然是更希望能安安靜靜地留下來過日子,衙門的差事雖然沒有了,可他也許能像爹那樣當(dāng)個教書先生、種種地,把棺材本賺回來,繼續(xù)壯大鯤鵬寶鑒的內(nèi)容。「幸子哥想什么呢?笑得這般開心。」安生瞧著吳幸子從窘迫不安,慢慢放松露出愉快的笑容,實在好奇透了他腦子里想了些什么。「鯤鵬寶鑒......呃......」話一出口吳幸子才發(fā)現(xiàn)大事不妙,他想得太開心,嘴上就沒注意了,瞬間鬧出大紅臉。「沒、沒啥,你別介意,別介意。我就想以后怎么營生?!埂感易痈绮幌牖厝ギ?dāng)師爺嗎?」安生好奇地問。「回去當(dāng)師爺?」吳幸子眨眼反問,他都離開大半年了,難道衙門眼下沒有師爺嗎?「欸,是呀?!拱采c點頭,朝衙門的方向瞥了眼:「福哥說呀,原本李大嬸想將自家老二塞進衙門當(dāng)師爺,畢竟咱縣里識字的人不多,讀過書的人要不離開了,要不有了更好的營生,師爺總不能永遠空著吧?」「李德生嗎?」吳幸子訝異地抽口氣,他知道李大嬸二兒子的,比自己要小了十歲,還是他爹童蒙的,小時候長得圓潤可愛,人也聰明伶俐,學(xué)什么都挺快,可惜不愛讀書,才上了一個月學(xué)堂,就老是逃學(xué)去摸鳥蛋玩了。確實,李德生算是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