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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的世界里已經(jīng)不多見了,這是一種救贖,對自己的救贖,而她有一天終于失去了這種能力。 齊豈還是齊豈,陳墨還是陳墨,一晃眼到了初三,大家突然有些不安定起來,用班主任的話來說,后排的學(xué)生又要興風(fēng)作浪了。這種以偏概全的說法我一點也不贊同,但風(fēng)氣的確和以前不一樣了,三天兩頭有男生被抓到在廁所里抽煙,不然就是誰和誰又打架了。這些陳墨都不關(guān)心,但齊豈的變化強行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的成績從中等一路直下,掉到了最深的谷底,陳墨試著和她談心,但齊豈好像聽進去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聽進去。徐朵當(dāng)時就在旁邊,臉色有些紅,陳墨這個人說話從來就是直來直去,毫不避諱,甚至有時候不經(jīng)大腦,她以為了解自己的人會理解她的話并沒有惡意,陳墨以為她理解我,所以她以為自己說的話都是對的,所以有時候傷害到了別人卻不自知。 齊豈大聲沖她說道,“陳墨,你什么都不懂!”說完就抓著徐朵的手消失了。陳墨面紅耳赤,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追過去。 陳墨想不知道會七十二變的孫悟空,能不能看清人的真心,但轉(zhuǎn)而又釋然,自己都看不懂,何況是一只猴子。 齊豈啊齊豈,這也許是她們一起度過的最后一個夏天了,陳墨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沒有想到她們會變成這樣。你還好嗎?我不是故意的。 ☆、倒計時 天氣漸漸地回暖,已經(jīng)可以脫去厚外套只穿一件單衣了,想起來不久之前還是滿樹桃花,如今卻空剩一樹葉子了,雖說是新長出來的,綠油油的也很耐看,但總歸抵不過那時的姹紫嫣紅。 陳墨的頭發(fā)長到了歷史最長的長度,但最后還是被軟磨硬泡的拖去剪了。她不明白大人為什么要在這種事上這么較真,偶爾成全一次也不肯。 剪頭發(fā)的大嬸把陳墨的頭發(fā)撩到后面,然后給她系上一塊大大的毛巾,趁著這短暫的機會,陳墨一直看鏡子里長發(fā)及肩的自己,那是怎樣的一個女孩,雙目清澈卻總有淡淡的憂愁,臉色有些蒼白,和她烏黑的頭發(fā)形成強烈的對比,陳墨覺得這不像自己,但她卻就是自己,再長久的忽視也不能不承認(rèn)的自己。 那個女孩子,她變了,所有人都變了。 今天換了座位,也是最后一次了,雖然和齊豈不是同桌已經(jīng)很久了,可是這一次她去了最后一排,陳墨趴在桌子上沒有回頭看她,大腦一片空白,這種空空的感覺反而讓她好受一點,什么都不想,再怎么樣也不會累。 班主任從外面走了進來,陳墨立馬抬起了頭,裝作正在看書的樣子。他像會輕功一樣從大家身邊悄悄掠過,走向后面,沒多久傳來一片嘈雜聲。 陳墨沒有回頭,但豎著耳朵在聽。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吐的瓜子殼。” 這是徐朵的聲音,陳墨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不是你還有誰,明明就在你的腳邊上,這么大一堆?!?/br> “你可以不來上學(xué),但教室里不是你嗑瓜子的地方?!币蠋煹穆曇衾锍錆M了怒氣。 陳墨想,他又開始以偏概全了,這一點最不能讓人容忍,為人師長,卻學(xué)不會在了解真相以后再發(fā)表評論。 徐朵的聲音里明顯出現(xiàn)了哭腔,但還是堅持說沒有沒有,陳墨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捂住了我耳朵,模模糊糊地仍然傳來了不少爭辯的聲音。 “姚老師,徐朵她一直在說沒有,也許不是她做的?!?/br> 姚老師依然不松口,“不是她還會有誰,不是每個人都像她一樣閑?!?/br> “可以是任何人,只要您沒有親眼看到是她做的?!?/br> “你們是誰?做了卻不敢承認(rèn)?!?/br> 周圍一圈人全都低著頭不說話,陳墨看到齊豈,她的頭低的更低。但是僵持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出來承認(rèn) 姚老師終于放棄了,他把周圍的人全都訓(xùn)了一頓,但是并沒有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比如說見家長這種。 陳墨松了一口氣,軟綿綿的松開捂在耳朵上的手,好像全身都沒了力氣。 接下來的許多許多天,都沒有發(fā)生什么大事,看起來風(fēng)平浪靜的,大多的時候教室里居然是靜悄悄的。 陳墨沒什么朋友,好像一開始就這樣,又好像今天才這樣,反正都無所謂了。 陳墨像往常一樣趴在桌子上,眼睛瞅著窗外,大腦放空,有些情緒太復(fù)雜,所以還不如不想。 突然一個瘦瘦高高的身影從窗外經(jīng)過,陳墨的心驀然跳動了一下,何煦好像又長高了。陳墨曾經(jīng)無數(shù)次這樣經(jīng)過他的窗口,不知道他會不會注意到,哪怕只有一次。 午休的時候,班里傳出了一條轟動性的新聞,場面頓時炸了鍋一樣。即使陳墨沒有聽閑事的心情,這份熱鬧還是傳到了耳里。 齊豈戀愛了,她和隔壁班的小男生在女廁所里被教務(wù)主任逮個正著,想解釋也沒什么好解釋的。 陳墨心中大震,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齊豈一下午都沒有進教室的門。她害怕?lián)?,但這些都沒什么用。 陳墨想了很久,齊豈一定是非常喜歡那個男孩,才會甘心去犯這種錯。不,這不是一種錯誤,只是一種本能。那她的本能呢?是不是把一個人緊緊地藏在心里,藏在心里最柔軟溫暖的地方。就像雨后的春泥一樣,等一顆種子發(fā)芽。 有一天陳墨進教室門的時候,后面黑板上畫了幾個很大的數(shù)字,陳墨知道這是齊豈的杰作,論畫畫,班里沒有人比得上她。 倒計時又開始了,陳墨常常會想人生到底還有多少倒計時,除夕守歲時的鐘聲,算是每年都有吧。但是這次不一樣,等這些數(shù)字清零的時候,誰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人生的第一個十字路口,不知道誰會離開誰,不知帶誰會想念誰。 陽光日漸炙熱起來,烘托出一種莫名其妙的氛圍。窗外的香樟樹不管冬天還是夏天,都是那么綠油油的。 一次又一次的??冀吁喽?,但陳墨失去了感覺一樣,生活還是不痛不癢的,累了晚上八點鐘就睡覺,一切暈暈乎乎的,很不真切。 何煦成績很好,每次都是全校前幾名,陳墨每次仰頭看光榮榜的時候,都很為他高興。陳墨要仰的很高很高才能看見他的名字,然后再是她自己的。陳墨找了很久,但沒有找到齊豈的名字。好想她再為自己畫一幅畫,一幅就好。 這三年,過的無比的快,快到來不及感受,來不及回味,一切就都要結(jié)束了。 這三年,陳墨跟何煦打過無數(shù)次照面,卻發(fā)現(xiàn)越來越?jīng)]什么話可以讓她說出口。陳墨甚至有些害怕他微笑的樣子,那感覺讓一切太平凡陌生,就好像他們不是認(rèn)識了很多年,而是才剛剛認(rèn)識一樣。 年初的時候,村子里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