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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聽“滴”的一聲,她又發(fā)來條訊息。 謝槿知:“你們老大在干什么?” 他看著這條短信,臉上露出些許清澈笑意,回復:“在看星空?!笔种割D了頓,又輸入:“槿知在干什么?” 那頭,謝槿知看到這條短信,稍稍有點奇怪。怎么蕭穹衍不逗比了,語氣一下子變溫柔了?但她并未多想,回復道:“在看書?!?/br> 說到看書,她此刻看的書,還真的跟他們有些淵源。她拿起手機,對著封皮拍了張照片,發(fā)了過去。 。封面是艘大大的宇宙飛船,還有如同煙花般璀璨的星空。 手機那一端,應(yīng)寒時看著這張照片,微微一怔。 槿知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來他的回復。于是又發(fā)送道:“,感興趣嗎?” 這回他很快回復了,只有一句話: “曜日已經(jīng)墜落,銀河再無帝國。” 列車轟隆隆地向前奔跑著,這夜色好像無窮無盡地蔓延著。車廂里大多數(shù)人都睡了,槿知獨坐在床頭,盯著這句話,有些怔然。 她沒想到,蕭穹衍會說這樣的話,能讓人心頭一震。而她雖然對他們的一切,知之甚少??煽吹竭@句話,卻分明感覺到,某種……深厚、悲涼而平靜的情緒。 她想了想,一個字一個字輸入:“過來,讓我摸摸頭。摸摸噠,不難過?!?/br> 這回等了好久,他也沒回復。于是槿知也將手機放在枕頭下方,睡著了。 而那頭—— 蕭穹衍雖然人在導航,心卻在被應(yīng)寒時搶走的手機上。他偷偷抬頭,卻大吃一驚。 這回,應(yīng)寒時連耳朵根都紅了,紅得仿佛要滴下血來。他依舊坐得筆直,轉(zhuǎn)頭望著窗外,只留給蕭穹衍一個后腦勺??墒牵饧獾墨F耳已經(jīng)露了出來,那條尾巴更是在他背后,一搖,又一搖。不知道在興奮什么。 蕭瓊衍:“老大!發(fā)生了什么事?難道有戰(zhàn)斗狀況嗎!” “沒有戰(zhàn)斗!”他頭也不回地答。 蕭穹衍:“???” 應(yīng)寒時沉默了許久,耳朵才平靜地耷拉下來。然后他臉色微紅地轉(zhuǎn)頭,對蕭穹衍說:“今后,禁止你使用我的手機。這是最高禁令?!?/br> 蕭穹衍一陣鬼哭狼嚎。 這時,前方天邊,已經(jīng)露出微光。起伏的山林,也在晨光中漸漸露出輪廓。蕭穹衍倒是收了輕狂神色,表情嚴肅地看著前方,然后匯報道:“老大,我們到了。就是這片山區(qū)。圖書館事件后,第二次宇宙能量異常波動,就是幾天前在這里出現(xiàn)的。” —— 同樣的晨光,照耀在謝槿知和莊沖的旅途上。 只是他們接下來的路,頗不好走。 清晨時分,在火車站下車。馬上轉(zhuǎn)汽車,顛簸了好幾個小時,才到了距離依嵐山最近的村落。他們又雇了臺拖拉機,沿著田間的泥路,往山里走。 開拖拉機的村民,看他們大包小包,還挺稀奇,說:“已經(jīng)好久沒人去依嵐山了。那個村子,可窮了。你們是搞希望工程的吧?好心人啊?!庇侄谒麄冋f:“那邊,離邊境更近了,雖然荒,治安也不太好。聽說經(jīng)常有罪犯越境,還有的往深山里藏。你們過去,可要當心啊。” 槿知和莊沖都只是笑笑,自然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等到了傍晚,暮色已如同紗帳般,籠罩著山野。他們終于抵達了依嵐村。 遠遠望去,兩座大山之間,稀稀疏疏幾戶人家,倒都有燈光。暮色間,人的視野已不甚清晰。只能依稀辨認出一片低矮的山丘上,兩幢小小的白房子,緊挨著安靜矗立著。倒是跟聶初鴻寄來的照片上,小學的位置外形,一模一樣。 四野寂靜。槿知的心中,卻有少許激動。而一天跋涉,終于抵達目的地,莊沖臉上也露出笑容。 兩人沿著田間小路,腳步輕快地往小學走去。昨天一早他們還在繁華都市里,現(xiàn)在卻在近乎荒無人煙的邊陲村落,四處都是空曠而冰涼的空氣。這種感覺,就好像去到了另一個世界里。 兩人很快就爬上了坡,走到了小學院外。此時天色更暗了,視野一片茫茫。校舍里黑燈瞎火,一個人也沒有。 然而,這片死一般的沉寂中,卻有陣陣淅瀝的水聲,從院子后面?zhèn)鱽怼O袷怯腥?,拿著水,正不斷地往地上潑?/br> 槿知和莊沖對視一眼。經(jīng)歷了圖書館事件,兩人似乎也有了那么點默契。不用說話,莊沖在前,槿知在后,緩緩繞過院子,走了過去。 當院中的人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時,兩人同時一陣。 黯淡的天幕下,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對著他們,站在院子當中。他赤裸著上身,露出結(jié)實精壯的背,下身只穿著條短褲。他單手拎起水桶,一桶又一桶迎頭澆下,看樣子,竟是在沖涼。 第22章 娉婷驚鴻(上) 月光如水,曠野寂靜。 男人渾身掛著水珠,站在這樣的景致中,就像一幅狂野而無聲的畫。 視覺沖擊力太大,槿知和莊沖一時都怔住了。 這時,男人放下手里的水桶,又從旁邊的晾衣繩上,抽了條毛巾下來。他用力搖頭,甩了甩頭發(fā)上的水,這才用毛巾擦了擦,然后轉(zhuǎn)身。 三個人都愣住了。 夜色朦朧,沒有燈,卻依稀可見他棱角分明的臉龐。與那一身精瘦結(jié)實的肌rou一樣,充滿男性氣息。 “你們……是什么人?”他開口,低沉渾厚的嗓音。 槿知:“你好,我們找聶初鴻,他是這里的教師?!?/br> 男人靜了幾秒鐘,放下手里的毛巾,直視著他們:“我就是聶初鴻。找我有什么事?” 莊沖照舊是不說話的。槿知卻吃了一驚——她實在無法把眼前這個男人,跟那細膩而略帶悲傷的文筆,以及粘貼出許多漂亮花瓣畫的靈巧雙手,聯(lián)系在一起。 “真的?”她下意識問道。 男人聞言,卻隱約地笑了。將毛巾往繩子上一搭,又彎腰收拾地上的水桶,語氣平淡地答道:“嗯,假的。我沒事半夜在這里冒充名不見經(jīng)傳的聶初鴻,逗你們玩?!?/br> 槿知沒想到這個粗曠男人的嘴巴還挺厲害的。但她也明白,眼前這人八成就是那個聶初鴻。于是她說道:“我是謝槿知。這是我同事莊沖,我們一起來了?!?/br> 男人的動作一頓,抬頭看著她。 “你說……你是槿知?” 不知為何,看到他這樣的反應(yīng),槿知的心情忽然變好了,微微一笑:“不是。假的。我沒事跑了幾千公里,在這里冒充名不見經(jīng)傳的謝槿知,逗你玩?!?/br> 一旁的莊沖低笑出聲。 聶初鴻卻完全沒笑。他又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伸手,從晾衣繩上抓了件襯衣,三兩下就套在身上。又扯了條褲子下來,立刻轉(zhuǎn)身背對著他們套上。然后他走向院子一角,伸手就扯亮了墻上的燈泡。 橘黃色的燈光,瞬間就灑滿整個院落。他轉(zhuǎn)身看著他們。而槿知也將他的長相看得更加清晰。 灰色襯衣和黑色長褲,貼在他微濕的身軀上。潮濕的短發(fā)下,是一張非常英氣的麥色臉龐。劍眉星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