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也基本相同?！?/br>
    許詡問：“兇手有可能延緩死亡時間嗎？”

    法醫(yī)搖頭：“不可能。氰化鉀這種毒素比較特殊，服用后5-8秒瞬間死亡，并且皮膚、眼瞼等處會有特定的反應。這些反應，并不會因為溫度、濕度等環(huán)境原因改變，所以死亡時間的推斷是比較準確的?！?/br>
    眾人都是一靜。再望向尸體，只見周圍泥土里散落著好些個凌亂腳印，大胡蹙眉說：“是學生們留下的。”

    老吳是步伐腳印追蹤方面的專家，他蹲下來，仔仔細細沿著尸體邊沿查看，過了一會兒，舉起手電，對著尸體腰側(cè)的土地一指：“你們看，是不是有點眼熟？”

    只見半硬半松的泥地里，印著個淺淺的腳印。許詡立刻翻出資料袋里，第二具尸體旁的腳印照片。老吳稍作勘探，點頭：“腳印長度、花紋完全一樣。是同一個人留下的?！?/br>
    大胡看向季白：“頭兒，看來還真不是林清巖？”

    季白未答，老吳站起來說：“那也不一定，目前有兩個可能：一、林清巖的確是無辜的；二、林清巖還有個同謀?！?/br>
    許詡卻是眉頭緊鎖，盯著尸體說：“這個可能性太小了……怎么會這樣？”

    所有人都看過去，只聽她極為沉肅的說：“從兇手的作案手法看，他非?？粗嘏c死者建立親密關(guān)系，這種關(guān)系是個人的、私密的、排他的。而且從犯罪史上，這種心理變態(tài)者幾乎都是單干，分享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

    可如果林清巖沒有同謀，那就是說，還有第二個人，完全符合罪犯的畫像。也就是說，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同一案件，有兩個符合特定畫像的人出現(xiàn)？這個概率實在是……”

    她沒說完，季白沉聲打斷她：“許詡，回到物證上來?！?/br>
    許詡心頭一凜，只見他沉靜目光環(huán)顧一周，說：“這個案子比較復雜，我們暫時不要做任何既定假設，這樣反而會誤導思路，我們只看證據(jù)。

    現(xiàn)在我知道的是：一、從作案時間來看，殺沈紅苗的，肯定是另一個人。二、沈紅苗十天前入山，今天尸體被發(fā)現(xiàn)。這期間，我們設在山區(qū)周圍的警力，并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車輛進出。這說明——兇手囚禁她的房屋，就在山區(qū)里。

    我會立刻申請警力，搜索整個山區(qū)。找到兇手的老巢，一切就會水落石出?！?/br>
    眾人都是精神一震，許詡也是豁然開朗。這時季白手機卻響了，他接起：“局長……是，明白了，我馬上過來?！睊炝穗娫捳f：“我要去一趟省里，直接向省長和省公安廳匯報這個案子。老吳，你暫時替我指揮。另外，省廳刑偵隊應該要接管這個案子了?！?/br>
    眾人點點頭，趙寒問：“局里那邊說，林清巖的羈押時間滿了，他們只能先放人?！?/br>
    季白淡淡點頭，轉(zhuǎn)身走出幾步又回頭，看一眼許詡。許詡朝他點點頭，示意會照顧好自己，他這才大步走遠了。

    ——

    季白走后不久，刑警們剛勘測完現(xiàn)場，果然傳來消息：省刑警隊隊長會親自主抓此案，季白做他的副手。

    省隊隊長帶人抵達現(xiàn)場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一車車警察也從其他各市縣抽調(diào)過來。隊長傳達了廳長的命令：全體出動，即使把山區(qū)翻遍，也要把兇手找出來。

    晚上，許詡和老吳等人匆匆吃完飯，就開始裝備防彈衣、警棍等。許詡看著厚實的防彈衣——山野追蹤需要長時間劇烈奔跑。靜了片刻，她沒有穿，而是去前方省隊隊長的指揮車找他。

    剛走到車前，就見隊長拿著手機打電話：“你老婆懷孕怎么不早說？我還以為什么事，火急火燎打我電話。行，這個理解。我讓她留在后方，負責后勤……”

    許詡微微一怔，心頭泛起陣陣暖意，轉(zhuǎn)身走了回去。

    ——

    許詡再次見到季白，已經(jīng)是第二天夜里。

    這天山野看起來已經(jīng)平寂許多，學生們都被勸說離開了；媒體也受到管制，只有數(shù)十家報紙雜志獲準進入山區(qū)，在特定區(qū)域活動。省廳也是希望他們能夠做一些客觀正面報道，安撫市民情緒。

    而數(shù)百警力，正分散在山野里，不眠不休的追蹤。只是山區(qū)綿延數(shù)千公里，沒有十天半月，根本無法徹查。一時也沒有進展。

    正值深夜，老吳他們都外出了。許詡住在山腳臨時征用的一排農(nóng)舍里，警方后勤人員、媒體人員，都在此過夜。她睡得迷迷糊糊，聽到季白在屋外打電話：“……對，我剛到山腳。好，那我等你們的車來接?！?/br>
    許詡立刻坐起來，就見季白推開屋門走進來。月光朦朧映在他的臉龐上，他看起來很疲憊，眼睛卻沉亮銳利。

    “我歇一會兒，馬上就走?！彼纳ひ粲悬c啞。

    許詡下床給他倒了杯水，季白將她摟進懷里，一口把水喝完，輕聲問：“這兩天沒事吧？”

    “沒事。你呢？”

    “我能有什么事？”他微微一笑。

    兩人靜了一會兒，許詡說：“我這兩天一直在想這個兇手，還是想不通?！?/br>
    季白這兩天幾乎都在路上奔波，在省廳也是匯報工作，沒時間深入想案情，聽她這么一說，索性點頭：“還有點時間，我們好好分析一下。紙筆呢？”

    許詡立馬從枕頭下面抽出紙筆，順帶還抽出幾張兇案照片。季白想著她肚子里的孩子，只能心中苦笑，摸摸她的頭。

    許詡把之前的兇手篩查條件一樣樣列下來，季白凝神看著，沉思片刻，抬眸看著她：“那句話是怎么說的？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一個，即使再不可思議，也是事實的真相?！?/br>
    許詡點頭。

    季白：“所以，盡管你說過，同一時間出現(xiàn)兩個符合描述的人，概率很小。但事實就是這樣。第二個人肯定存在。我們抓到他，林清巖的問題、案件的真相，都會迎刃而解。”

    他從她手里接過筆，一條條的勾畫：“上次你說的篩選條件，我一直認為是對的。你看，有些條件是并列的，但有些不能篩查，譬如我們可以統(tǒng)計出‘近期身患重疾的人’的名單，卻無法統(tǒng)計‘近期事業(yè)遭受巨大挫折的人’。所以這個人，肯定在這里被漏掉了?！?/br>
    許詡心頭一震，腦子轉(zhuǎn)得飛快，不等他在紙上劃完，已脫口而出：“所以，這個人是近期遭受事業(yè)巨大挫折、‘天使案’當年很可能還是大學生身份的論壇達人；我們沒有他之前幾個月頻繁進出林區(qū)的記錄，是因為他本身就住在林區(qū)里，所以對林區(qū)很熟悉！而且你昨天說了，他在林區(qū)還有套房子！”

    她說完的時候，季白剛好在紙上劃完，兩人低頭看著紙面，跟她講的一模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振奮，季白起身打電話：“我是季白，馬上查：在山區(qū)工作和生活，22-26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