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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小鮮要玩的,薛凌風便讓雙飛陪著他到市集上去找有沒有風箏賣。兩個人幾乎是山下面待了整整一天,太陽落下去老久了才回來。風箏終于找到了一個,多下來的錢小鮮也沒省著,自然是和以往一樣全部花光光,他們回來的時候,雙飛手里拎滿了東西。吃的,玩的和衣服,不管買了多少次,內(nèi)容總是大抵相同,就像每次買回來的衣服總是紅色一樣。他們回來的時候,薛凌風已經(jīng)在房間里等著了,小鮮看見他坐在桌子邊上,飛快的撲進他的懷里,笑得很開心。“他有沒有讓你不滿意?”薛凌風抱著小鮮,指著雙飛問道。“沒有啦,就是他老是不說話,好沒意思的!”小鮮乖巧的把頭放在薛凌風肩上,摟著他的脖子,輕輕晃動自己的身體。薛凌風抬眼看了一下站在墻角的雙飛,“既然沒有的話,那你就放了東西回去吧?!?/br>雙飛彎下腰,把買回來的東西放在一邊,他又穿回了那套天青色的長衫,淡淡的顏色,就像他臉上淡淡的表情。薛凌風看見了他一臉冷淡的樣子,又覺得不爽,他皺起眉,對著正在墻邊擺放東西的男人喝斥道:“別磨磨蹭蹭的,放個東西也那么慢,煩不煩人?。磕慊厝ヒ院笞约汗蛞粋€時辰,聽見沒?”“聽見了?!?/br>雙飛收拾好東西,便很快起身離去。記得上次罰跪就是因為他動作太快了,沒擺好,這次又是太慢了,他好像永遠也不能讓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滿意。獨自回到北山的小木屋時,雙飛接著月光看見房子墻角上的青苔又長起來了。它們既低賤又頑強,記得他幾天前才清理過一次。他特別現(xiàn)在特別討厭它們,就像他討厭自己對薛凌風低賤而頑強的感情一樣。他也不記得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了,他對自己一直堅守的一切開始產(chǎn)生深深的厭惡,但又無力擺脫。進屋以后,雙飛把蠟燭都點上了,但是沒有跪。他不再像以前那么笨了,不想再多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雖然春天快要到,但是往往還有迅速襲來的倒春寒和冬春交替時寒冷的夜晚。雙飛覺得今天晚上有點冷,所以把壁爐也生了起來。他拿起桌子上放著的小刻刀,走到壁爐邊默默坐下。壁爐的一角放著一只木雕,形狀依稀已經(jīng)分辨得出是一只小猴子。雙飛把它拿過來,又慢慢雕了起來,他也只有半夜時才有這么一點時間來完成它。子時快要過完的時候,小木屋里來了一個人,是二護法余凡。他被薛凌風打過以后,在人前已經(jīng)不和這個男人有什么來往,如果有事,他會選擇深更半夜再來。反正多年來,小屋里的那個男人已經(jīng)習慣睡得很少。余凡走到小屋時,里面的燈果然還沒息。他走進去以后,看見雙飛正在面對著壁爐坐著,手里拿著那只木雕,地上已經(jīng)有一層薄薄的木屑。“后天就是莊主的生日了,你恐怕做不完它。”余凡也走到火爐邊上,看了一眼男人手中的木雕。“無所謂,做不完就不送了,我想他也不在乎?!?/br>男人用小刀在木猴的一只眼睛里輕輕刮削了幾下,雖然還沒有上色,但是已經(jīng)勾畫出眼睛里含著的那份機靈和頑皮。“挺好看的?!庇喾矊χ皇且恢浑r形的木猴贊美了一句。男人低頭去刻另外一只眼睛,沒有回應。余凡繞道火爐前面站著,看著橘紅的火光印在對方年輕的臉上,他看出來他強壓在心里的痛苦,但他手下的那只木猴子看上去卻愉快而幸福。“這是給你的,出去以后要用錢的地方多。這錢不多,就十兩銀子,要是從賬房里取多了,我怕莊主又會生疑?!?/br>余凡遞出手里的一個小包袱,里面裝著十兩白銀,送到雙飛面前。對方看了一眼,然后輕輕搖頭。“你拿著吧,你在莊里這么多年,這些也是你該得的?!?/br>余凡又把包袱往前送了一點,對方雖然沒有接,但也沒有再拒絕,他便包放在他邊上。“你怎么想著在莊主生日的時候走呢?”余凡決定今晚冒險多跟這人說幾句,畢竟很快就要再也見不到了,雖然他和其他人一樣看不起做影衛(wèi)的人,但是這個影衛(wèi)一個人能讓薛凌風折騰出這么多事情來,也可謂是“不同凡響”了。再說,他的愛可以那么深,余凡在這一點上還是很敬佩他的。“我想那幾天莊主事情多,沒有空來管我這樣的雜事,我走了,他應該不會很快就發(fā)現(xiàn)?!?/br>雙飛淡淡說了一句,余凡點點頭,慶生日其實只是以生日為借口,主要還是請一些重要的人來,溝通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所以每年薛凌風的生日宴,都要持續(xù)三天,來的人很多,涉及蟠龍山莊生意的各個方面。何況慕容璃的未來的夫婿這次也要來,所以場面會更加熱鬧。余凡又問道:“你確定是生日那天的晚上走嗎?我會提前給你準備好馬匹的?!?/br>火邊的男人過了好久才說聲“謝謝”,聲音已低不可聞。“那我走了?!?/br>余凡也不敢再久留,快步向門口走去。這時他身后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我走了以后要多久才可以忘記他?是不是很快?”余凡轉(zhuǎn)過頭,看見對方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竟然在哭。余凡瞬間就語塞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對不起。”但是對方很快又道了歉,重新在火爐邊坐下,又低頭拿著木猴刻了起來。他這樣問,只是因為實在忍受不下去。他不知道這段感情還會在他心里徘徊多久,他恨不得也像薛凌風那樣什么都不記得了,然后這輩子重新活過一次。這樣,他就不再需要看見薛凌風抱著別人時明明痛徹心扉,卻還要為了自己最后那點可憐的尊嚴裝得那么平靜。“我想很快吧,反正你以后又看不見他了,再遇到別的人,很快就會忘記了?!?/br>余凡也是按照別人的經(jīng)驗這么告訴他,他這樣說了,對方卻不再回應,只是一下一下,重復著手里雕刻的動作。那就好,那樣就很好了。雙飛在心里告訴自己,再也不用愛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