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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終無法忘卻,薛凌風不自覺的想抬手擦一擦一夜的冷汗,一動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擋住了。他迷茫的轉(zhuǎn)頭,眼睛里印出的是他的影衛(wèi)靜靜安睡的臉。他側(cè)躺在自己身邊,似乎是小心翼翼的盡量和自己貼得近一點,那微微上彎的嘴角,是在笑嗎?可恨??!怒氣一瞬間就爆發(fā)了!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安睡?他薛凌風的身邊只有一個人可以睡!不是這個!不是這個!!他是什么時候睡在自己身邊的?自己又怎么會在這里留宿?他身邊的那個位置,不會留給其他任何人的!就是因為他,自己才會又做那個噩夢吧?!這個賤人!其實雙飛是天快亮的時候才睡著的,薛凌風整晚把他摟得死死的,好像生怕他會跑了似的??墒撬麆倓偛潘?,就被一陣疼痛驚醒。薛凌風正死拽著他的頭發(fā),把他從床上摔到地上,又一腳踢過去。“你這個賤人!”劈頭就是一個巴掌,情緒壞到極點的薛凌風力氣大得驚人,昨天那點心血來潮的柔情蕩然無存了,整個人都還沒從那個噩夢帶來的怨與恨中清醒過來。“主人……”雙飛擦去嘴角的血,剛想爬起來跪著,薛凌風緊接著又是一巴掌打過來。“滾!到刑堂去給我跪著,別在這里礙眼!”是的,早該去刑堂了。就該這樣,讓他不要泛起那些可笑的希望,他只要抱著那點點的回憶,到最后一刻就夠了。雙飛不發(fā)一語的從地上爬起來,隨手撿起外衣,沒穿就直接出去了。關(guān)上房門的時候,他望了一眼氤氳的天色,陽光似乎掙扎著想從云層里透出來——他確實是一個賤人,一個懷抱著曾經(jīng)的溫暖,死死不肯放手的賤人。門里傳來薛凌風摔桌打椅的聲音,那些高檔的茶具,瓷器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刑堂的大門,一大早就幽幽洞開著。里面很黑,明明是一個死胡同的結(jié)構(gòu),卻偏偏刮過一陣陣穿堂的冷風,帶起森森冷氣。雙飛踏上白玉石階,然后進到黑柚木的大門里,那門跟被觸動了機關(guān)似的,在他進去以后就在他身后緩緩關(guān)上了。初來乍到的會被這沉重的關(guān)門聲和滿堂刑具給嚇住,但雙飛只是覺得關(guān)了門風就沒那么大了。刑堂里黑下來,不一會掌刑的人不知從那個角落里出現(xiàn),舉著火把把刑堂墻壁上的火盆一一點亮。“雙飛,你又怎么了?”現(xiàn)在幾乎整個蟠龍山莊都知道這個男人這段時間翻起的浪了,這對一向井井有條,風平浪靜的山莊來說還是個不小的沖擊。他怎么會知道怎么了?從一大早被主人打一頓,雙飛來的一路都在想他干什么了,想來想去覺得只能是昨天推了慕容小姐的事。“莊主說了怎么罰嗎?我這還沒有接到指令呢。”掌刑的老頭其實也不老,就和四護法那般大的年紀,不過面相要和藹得多。他雖然執(zhí)掌著這刑堂里的各種刑具,但真正動手打人的還是一些年輕力壯的手下。他干的不過也就是一個點點燈,擦擦鞭子的閑活。“這天啊,什么時候才能回暖?我這腿晚上老疼。”不過他對雙飛,總有些特別,喜歡跟他扯上兩句,而對方偏偏又是個不說話的。也對,馬上就要受刑了,誰有心情去管別人哪里疼。“我去搬個凳子來給你放衣服。”不管受什么刑,挨打總歸是要脫衣服的。蟠龍山莊的規(guī)矩就是如此,只不過好過千影門里要全部脫掉,這里只用脫掉上衣就好了。刑要用在皮rou上,這樣才能“刻骨銘心”,以后不要再犯。“莊主沒說怎么罰嗎?”老頭搬來一個木凳子放在邊上,凳子著地的那一聲響,才讓雙飛醒過來似的,對他搖搖頭。“哦,那就等等吧,看等會會不會有指令過來。”等,不是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也不是等上個兩三刻。等也得跪著,整個腿都要跪在玄鐵打的粗大鐵索上,寒氣重不說,那種鐵索硬得直接恪著骨頭似的,生疼。很多時候,主人根本就不記得用刑這件事了,一跪就是幾個時辰,要到太陽落山了,再按刑堂里的規(guī)矩受過刑以后才能回去。而兩條腿到那個時候往往已經(jīng)是動彈不得了。不幸的是,他一大早就開始跪,很有可能要滿滿跪上一整天。有幸的是,只是鐵索而已,這鐵索既沒有被燒紅了,也沒有加上些鐵針之類的。冰冷的鐵鏈帶著寒氣從雙腿涌上全身,冰凌一般一寸一寸冷卻著他身上還殘留的溫暖。跪也要有跪的樣子,歪七劣八的自然是絕對禁止,腿不能分開要并攏,背也得挺直才行。雙飛跪在鐵鏈上,抬頭看著正前方的墻壁上懸掛的那個惡鬼頭像,它猙獰的面容有一整面墻那么大。它張著嘴,一副要吃掉眼皮底下人的樣子。但雙飛從來不覺得它是想吃人,他覺得它其實是在笑,在嘲笑一個又一個在刑堂里被折磨得死去活來,丑態(tài)百出的人。薛凌風打他的時候,眼睛里的討厭與嫌棄比任何酷刑都讓他更痛苦。千影門再怎么改造他,也不能把他的心臟變成石頭。不管吃過多少苦頭,當一顆柔軟的心被最愛的人用那樣的目光傷害時,還是會很痛。果然是整整一天。沒有任何指令過來,自然也不會有人讓他喝口水或者吃點東西。他雖然還是那樣跪著,但是整個人都已經(jīng)麻了,腿更是沒有了知覺。他奇怪自己身上怎么濕淋淋的,想來一定是掌刑的看他跪著跪著就昏過去了,所以才用水把他潑醒的吧。他昏過去了嗎?他什么時候昏過去的?疼痛感一直沒有間斷過,他怎么可能會昏?但是,為什么他又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是什么時候被潑濕的?他為什么會喪失了對周圍的感覺?這是只有他才能感覺到的,這副身體的急劇衰退。從被廢了武功起,那些曾被壓制在體內(nèi)的各種創(chuàng)傷和毒素就千軍萬馬的向他涌過來。無力感,困倦感,體內(nèi)莫名的疼痛,感知能力的忽然喪失……這是每一個影衛(wèi)生命終結(jié)的開始。衰退的過程要歷時多久因情況而定。有的三五個月,多則一兩年。他們都是被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