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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賣rou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

分卷閱讀9

    送到鎮(zhèn)上。寶琴這些日子穿李惟的舊衣,總歸有些不合身,人又瘦小畏寒,李惟便讓師傅棉絮塞得厚些,多做兩層夾衣。出了裁縫鋪,迎面是個(gè)賣筆墨的攤子,李惟眼睛一亮,走到跟前端起一方硯臺細(xì)細(xì)地看。寶琴在旁微笑,讀書人便是改賣豬rou,也還是喜歡這種東西。李惟果然愛不釋手,和攤主討價(jià)還價(jià)一番,回頭笑對寶琴道:“這個(gè)回去送給先生,他一定喜歡?!睂毲傩Φ溃骸拔疫€當(dāng)是你自己一眼相中?!崩钗┲噶斯P架上掛著的一排筆,“你隨便挑一支?!睂毲儆X得奇怪,略看幾眼,隨手拿下一支中毫遞與李惟,“怎么叫我挑,我又不懂好壞。”李惟伸手付錢,卻笑道:“你不是開始學(xué)寫字了么?”

臨近中午,街上的攤子漸漸撤去,早集差不多要結(jié)束了。二人在路邊隨意吃了點(diǎn)東西,便準(zhǔn)備回曲南鎮(zhèn)。路經(jīng)一家小店,寶琴忽然頓住腳步,甩開李惟的手興沖沖跑了進(jìn)去。“小哥,買糖么?”伙計(jì)連忙上前招呼。寶琴故作挑剔道:“你這糖好不好吃,我試過了再說。”他抓起兩塊糖,飛快跑了出來,一人一塊,塞在了自己和李惟的嘴里。寶琴鼓著腮幫,笑得彎起眼睛,“這家的糖可好吃了,以前好不容易才吃過幾回,給你也嘗嘗。”李惟看了鋪?zhàn)訋籽?,“你既然喜歡,不如買點(diǎn)回去?”寶琴卻搖頭,“別,他們家賣得極貴,一斤糖要三十個(gè)銅錢,簡直和搶錢一樣。”李惟默默道,可不是,賣得比豬rou還貴。他笑著摸了摸寶琴的腦袋,卻邁腿走進(jìn)了鋪?zhàn)?,片刻后抱著一個(gè)紙袋出來。寶琴有些歡喜又有些生氣,瞪著眼睛看他,李惟把紙袋往他手上一送,“既然那么貴,只買半斤好了?!?/br>
回去的路還是早上那條。寶琴拉著李惟的手,走在他的身邊。風(fēng)刮在臉上還是很冷,但走得快身體卻發(fā)熱,掌心甚至微微出了汗。他想起不過十多天前,他跟著李惟走這條路,愈走愈心驚,愈走愈生氣,如今卻大不一樣,不知是否因?yàn)榭谥袣埩舻奈兜?,連心里也一陣一陣發(fā)甜。寶琴抬起眼睛去瞧李惟,卻撞上李惟含笑投來的目光,“怎么不吃糖了?”寶琴笑道:“好貴,不舍得,一天只許吃一塊?!崩钗⑺氖治盏镁o了幾分,心道那你怎么舍得往我嘴里也塞一塊,嘆道:“小財(cái)迷,真是掉進(jìn)錢眼里了?!睂毲侔姿谎?,“你和我又不一樣,今天賺來的銀子明日轉(zhuǎn)眼便能花了,我卻要好好攢著?!崩钗┬ζ饋?,“你攢那么多錢做什么?”寶琴脫口道:“贖身啊?!?/br>
李惟一時(shí)說不出話。寶琴復(fù)又道:“從前待在青樓里,見多了各種癡心妄想的傻子。本來錢就不多,mama摳得要死,客人的賞錢也很少,偏還不收好,只盼著有朝一日被富貴大爺看中,從此躍上枝頭過好日子?!崩钗┬α讼?,“你倒和他們不同,跟著富貴大爺有什么不好?”寶琴道:“富貴大爺雖然沒什么不好,卻比不上自己贖身,脫了奴籍過自己的日子。”李惟心中微動,他雖從不曾看低寶琴,卻也沒想過他竟有這樣的志氣。他與寶琴,無論是出身還是境遇都大不相同,但都寧愿吃苦換一生自在,富貴也罷,清貧也好,卻偏偏不愿留在那種污濁之地。李惟漫起一股暖意,或許讓寶琴換作自己,在那個(gè)時(shí)候也會做出這般決定罷。寶琴不知他心里所思,只笑著總結(jié)道:“所以他們還是太笨不會打算盤,先苦后甜誰都懂,只沒人肯忍那么久。”

李惟微笑道:“還是咱家寶琴最聰明。”寶琴一臉得意,口上卻不饒人,“我不也差點(diǎn)著了你的道,幸好你肯將身契還給我。”李惟輕笑,“這么說來,如今你也算過上自己的日子,確是心甘情愿跟著我了?”寶琴臉上一紅,恨聲道:“呸,你扣了我的銀子,叫我怎么走啊!”李惟重重嘆口氣,“現(xiàn)下你不用籌贖身錢了,還這么小氣做什么?”寶琴聞言翻了個(gè)大大的白眼,“多年的習(xí)慣哪有那么容易改?我替你勤儉持家,難道不好?”李惟自是笑著說好,二人時(shí)不時(shí)拌幾句嘴,說幾個(gè)笑話,曲南鎮(zhèn)便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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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轉(zhuǎn)眼便到了臘月三十。鎮(zhèn)上的店鋪大多都關(guān)門了,李家也不例外,昨天給了何老大一筆賞銀,要到年后再見。

難得不用早起,李惟和寶琴夜里折騰得遲了,第二日醒時(shí)天已大亮。被窩里溫暖至極,厚帳遮去外頭的光亮,身邊緊挨著另一個(gè)火熱的身體,兩人誰也不愿起來,膩膩歪歪地說上一陣話,親親抱抱廝磨許久才出了屋子。

外面太陽正好,許先生在院子里曬書,見二人出來,不由抬頭微笑。寶琴有些發(fā)窘,躲在廊柱后不說話,李惟卻不害臊,笑道:“先生,曬書呢?”許先生搬了把椅子在廊下,背曬著太陽,手中捧一冊書,甚是愜意。他指了指院子里鋪得滿地的書,“過年了,讓它們也出來曬一曬?!睂毲偬筋^道:“先生要我們幫忙么?”許先生笑道:“不用,倒是你們快些去用膳。”

下午,李惟和寶琴各拎一桶水,拿著抹布拖把算作一年最后的灑掃。許先生在旁看得有趣,這兩人便跟學(xué)堂中的半大小兒似的,正經(jīng)事做到一半,偏要去惹對方,換來好一陣嗔罵或報(bào)復(fù),卻受用得很。李惟從小便是那種性子,他在老爹面前裝得一本正經(jīng),許先生不動聲色,倒將他的搗蛋壞事全都看在眼里。李秀才死后,李惟在世上再無親人,還鬧出驚天波瀾?yīng)氉曰剜l(xiāng),他愿行孝道將許先生接至家中,許先生又何嘗不暗自擔(dān)憂想陪在他的左右?如今,他身邊有了寶琴,也沒了旁人約束,兒時(shí)的調(diào)皮無賴勁便慢慢重現(xiàn)出來。許先生看著李惟長大,心道這孩子還是這般最好。他欣慰地嘆了口氣,那廂小兩口卻又打鬧起來,還特地壓低了聲音不想吵著他,許先生只捧著一副老心肝生怕他們把拖把上的水濺到院子里的書上。

冬日的白天畢竟短,李惟寶琴幫著許先生收起書,三人聚在飯?zhí)瞄_始用晚飯。家里只有李惟會做飯,寶琴最多打個(gè)下手,因是年夜飯,故而格外豐盛。李惟揭了一壇陳釀的封,許先生是讀書人不勝酒力,只擺一小盅在桌上做個(gè)意思。寶琴豪言千杯不醉,李惟笑嘻嘻潑他冷水,“今晚還要守夜,你可千萬別呼呼大睡了?!?/br>
晚膳吃得差不多,李惟起身道:“我們?nèi)ヤ佔(zhàn)忧胺排谡塘T?!迸谡淌乔皫兹赵谇窃缂腺I的,寶琴奇道:“不等到子時(shí),現(xiàn)在便放?”外面只有零零星星的爆竹聲,李惟道:“和別人擠在一起,還哪里聽得見自家的聲響?”三人拿著東西到了門外,寶琴躍躍欲試,“我來點(diǎn)!”許先生笑看他一眼,“新年里的新人,的確該由寶琴點(diǎn)?!崩钗┰谥窀蜕蠏炝伺谡蹋瑢毲倌弥鹨郎惿弦€,一貓腰躥回李惟身邊。李惟一手?jǐ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