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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休養(yǎng)好幾天,她的大姨媽還沒走,今晚是白璐硬拖著她幫忙修電腦,要不她才不出門呢。天知道是撞了邪還是怎么著,居然遇見了瘟神。 人在越虛弱的時候想的事情越多,這幾天她也在家窩著想了很多,一考慮到家里還有個學費那么貴的弟弟,爸媽那點退休工資根本不夠用,整個人就無力了。 要是真的丟了工作,家里那三個人可怎么辦? 于是她又勸自己,劉珍珠這么多天沒打電話來罵她,那就證明程陸揚肯定沒有把她得罪他的事捅出去。要真是有轉(zhuǎn)圜的余地,那她就服個軟,大不了道個歉,把現(xiàn)在的職務讓出去,以后專專心心待在歐庭賣房子。 反正眼不見心不煩,程陸揚跟她又沒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至于把她往死里整吧? 腹下還在隱隱作痛,大姨媽加上天涼下雨,她整個人精神狀態(tài)都不大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么想著,她又轉(zhuǎn)過身去,心平氣和地看著程陸揚,“不好意思,程總監(jiān),剛才對您不禮貌了,還望您多多擔待?!?/br> 程陸揚挑眉,這女人終于又恢復了金剛不壞之身,開始大忍特忍朝著忍者神龜?shù)穆飞弦蝗ゲ粡头盗耍?/br> 他斜眼看她,“嘴上道歉有用嗎?” 秦真一愣,眼神往他手上看去,會意了,趕緊上前去幫著拎購物袋。 程陸揚往后退了兩步,很嫌棄地看著她濕漉漉的手臂,“少拿你剛才扶過農(nóng)村婦女的臟手來碰我!警告你啊,要是你碰到我一根汗毛,我明天就讓方凱去歐庭把你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剃光!” 一時之間,秦真沒有說話,就這么看著路燈下的男人。程陸揚長得很好看,個子高高的,身材也很修長,哪怕只穿著墨藍色的襯衣,看著也像是中世紀的油畫里走出來的貴族。 他的五官很清晰,眼眸漆黑明亮,嘴唇輕薄光澤,定定地看著你的時候,會無端令人心跳加速。 可是這種人再好看又有什么用? 注意到他襯衫上鑲金的扣子還在一閃一閃地朝她擠眉弄眼的,秦真還是沒忍住,想了想,用比較緩和一點的語氣說:“不管是殘疾人還是正常人,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遇到難堪的時候。當對方跟你毫無關(guān)系的時候,你可以站在一邊看笑話,但要是對方是你的家人呢?你還會這么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么?” 程陸揚看上去挺吃驚的,眉毛一抬,“你在教訓我?” 秦真不卑不亢,“不敢,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br> “她又不是你家人,你不嫌她臟?衣服濕了,身上還那么多泥點,腿腳不便受人嘲笑……我還沒看出來秦經(jīng)理是個這么熱血的青年?。 背剃憮P的語氣帶著點嘲諷之意。 他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哪怕心里不是這么想的,卻偏要惹秦真生氣。 然而這一次,秦真沒有生氣,反倒平靜地抬頭看著他,“幫不幫是我的選擇,嫌不嫌棄也是我自己的事,要是因為這種行為讓程總監(jiān)見笑了,那我道歉。下次我這么做之前,一定先看看您在不在場,要是您在,我就先叮囑一句,讓您提前把眼睛挪開,成嗎?” 這番話說得心平氣和的,她甚至一點火氣也沒有,眼里波瀾不驚。 其實也沒什么,在她看來,程陸揚就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從來不會體諒別人,總是以自我為中心。 既然他是個這樣的人,她又何必跟他計較呢?說也說不通,倒不如敷衍了事,低個頭,退三分,反正也不會少塊rou。 程陸揚卻一下子說不出話來,頓了頓,只聽見秦真意興闌珊地說:“不好意思啊程總監(jiān),我身體不大舒服,恐怕不能跟您久聊了,先走一步?!?/br> “怎么,你當我是瘟神?看了就想跑?”他心里不快,只當她是隨便找個借口敷衍他。 然而秦真的肚子越來越難受,腦子也暈乎乎的,當下也顧不得許多,轉(zhuǎn)身快走了幾步,結(jié)果眼睛一花,一頭往地上栽去。 隨著她重重地倒在地上,手里的那把碎花傘也滾落在路邊的積水里,泥濘的污水把她的淡黃色風衣染得污濁不堪。 程陸揚嚇了一跳,趕緊走上前去,“喂!秦經(jīng)理!秦經(jīng)理你怎么了?”顧不得她身上臟兮兮的污水,他把手里的傘和購物袋猛地扔在地上,蹲下身去把意識全無的她抱了起來,沖到馬路中間攔車。 他頭一回遇上這種事,心里砰砰跳個不停,慌張之際又忽然想起前幾天劉珍珠的那個電話,她說得很清楚,秦真請了病假…… 這女人是真病,不是假病。 坐上出租車的瞬間,他把秦真安置在自己身旁,急切地對司機吼道:“去醫(yī)院!” 醫(yī)生問他:“哪個醫(yī)院?” 他都快氣死了,“最近的一個!” 察覺到手上濕漉漉的,他還以為是秦真身上的污水,結(jié)果掏錢給司機的時候,司機嚇了一跳,見鬼似的問他:“先生,你……你手上怎么全是血啊?” 程陸揚一僵,低頭看著自己濕漉漉的手,有那么一瞬間,心跳都停止了。 秦真暈乎乎地醒過來的時候,眼睛都被刺得睜不開,病房里白得耀眼,空氣里還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她躺在病床上,渾身都沒什么力氣,耳邊卻清楚地傳來程陸揚和醫(yī)生交談的聲音。 程陸揚問:“她真的只是低血糖?” “對?!?/br> “休息休息,把血糖升上去就好了?” “沒錯?!?/br> “不可能!”程陸揚急了,“要只是低血糖的話,哪會大出血???你看看我手上這些!” 他急吼吼地探出手去給醫(yī)生看,雖然他自己分不清血的顏色,但是司機都那么說了,肯定不會錯! 醫(yī)生看他急了,只得尷尬地跟他解釋說:“先生你別緊張,病人正處于經(jīng)期,你手上這個……多半是……” 沒了下文。 長長的沉默之后,秦真聽見程陸揚一字一句地問醫(yī)生:“經(jīng)期?” “……” 她渾身一哆嗦,面紅耳赤地把頭埋進了被子里。 媽蛋,居然側(cè)漏了! ☆、第13章 程陸揚和醫(yī)生說完話之后,黑著一張臉往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