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喝的飲料，有些辣還有姜絲的香氣。

    她本來就是鼓起勇氣問的，可是程晨竟然沒有立刻回答她。

    會議室人都走干凈了，就剩他們兩個在。

    “我記得，你好像說開始喝可樂了？”她記得那天在自己家，程晨曾經(jīng)說過這句話。如果他沒說過，自己肯定不會這么問，因為他以前一直說很討厭的。

    “偶爾會喝一些?！彼K于出聲了。

    其實她真挺好奇的，難道就像自己小時候討厭豆角，長大卻狂愛吃干煸刀豆一樣的莫名其妙？毫無理由？

    最后到茶水間開煮了，她還是沒繃住，看著咕嘟咕嘟冒泡的鍋子，問他：“你怎么就忽然喝可樂了？以前不是深惡痛絕嗎？”

    安靜，背后仍舊是異常安靜。

    又不說話？

    本來就夠?qū)擂瘟?，自己沒話找話，他竟然還愛答不理。

    司念騎虎難下，只能厚著臉皮回頭，看見程晨正拿著自己煮剩下的半罐可樂，一口口喝著，動作很單調(diào)，就是喝到嘴里，然后咽下去。

    問題是，很快就喝完了半罐。

    “你現(xiàn)在喝了冰的，一會兒還喝得下姜絲可樂嗎？”她回過頭，看著水快開了。

    還有句抱怨，她怕自己太婆媽，生生吞了回去：不煮姜絲是上火的。

    要是明天他徹底爬不起來，自己簡直就是罪魁禍?zhǔn)琢恕?/br>
    “那時候找不到你，”他隨手捏扁了易拉罐，扔到腳邊的垃圾筒里，“我就想是不是你生我氣了，你喜歡的東西，我都不怎么喜歡。后來我就試著喝你喜歡的可樂，逗你喜歡的貓，也慢慢覺得沒什么不能接受的?！?/br>
    司念正拿起水壺，手有些軟，險些沒握住鍋。

    為什么他明明說的這么平靜，自己卻聽著這么難受。

    她回過頭，想說什么，程晨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他拿出來看了眼，掛斷，看見她直勾勾盯著自己，才忽然笑笑說：“怎么了？是不是特后悔放棄這么個大好青年？”

    第八章 那些浮云們（2）

    他的語氣很隨便，可一個個字溜進耳朵里，卻讓她沉默了很久。她低頭，倒了一杯熱騰騰的姜絲可樂，遞給他：“是啊，特后悔?！?/br>
    她聽不出程晨話里的真情假意，卻用玩笑語氣，說了句大實話。

    說完馬上回過身，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余光里，看見程晨還在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剛才那么些淡定都沒了。很熱的水溫，透過玻璃杯燙到了手指，他卻還是沒有動……她怕他再說什么和過去有關(guān)的話，只能大腦放空，盯著可樂上飄蕩的姜絲發(fā)呆。

    茶水間常年開著壁燈，此時這樣的氣氛，倒更顯氣氛曖昧。

    她正是心跳紊亂時，忽然就聽到了值班阿姨的聲音，似乎在問還有誰在公司，司念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出了聲：“這里，茶水間還有人。”

    不過一會兒，老阿姨就從門邊探頭看了一眼，笑道：“程導(dǎo)和編劇在??？”說完，很盡職地打開了照明大燈，“怎么還不走？好在我進來看了一圈，要不然你們兩個就被鎖在公司了?！?/br>
    程晨很淡地笑了笑：“在談劇本?！?/br>
    那晚回去，司念死活要自己打車回去，程晨看她這么堅持，也就沒說什么。

    到劇本談的差不多了，李曉清才提起演員的問題。

    其實很多角色都已經(jīng)內(nèi)定了，偏就是男二號始終權(quán)衡不下。這個角色是個偏執(zhí)狂，一個負(fù)盡天下卻獨寵女主的癡情種，要多俗有多俗。可偏就是這種萬年不變的設(shè)定，誰演誰紅。

    李曉清想捧公司的新晉小生，投資方卻想用這幾年大紅的沈哲，程晨始終沒發(fā)表意見。

    晚上在南蠻亭吃料理時，司念捏著香滋滋的烤鵝肝，思腹良久，還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我想用沈哲，他很適合古裝戲，你看他演的納蘭容若……”身側(cè)一個很學(xué)生氣的員工立刻接口，“是啊是啊，簡直是經(jīng)典?！?/br>
    其它幾個拿著竹簽的女人，邊咬著烤rou，邊點頭附和。

    沈哲憑古裝出名，那羽扇綸巾、長身而立的造型，早就成功收攏了一眾少女心。要不是因為大老板堅持捧內(nèi)部人，她們早就搖旗吶喊了。

    程晨笑了笑，沒說話。

    只反復(fù)機械性地玩著打火機，聽她們繼續(xù)掀起另一個沈哲的討論高｜潮。

    導(dǎo)演助理劉夏推過來一小碟青辣椒，悄然對司念使眼色，示意她繼續(xù)為廣大女同胞謀福。

    這一眼，倒是把司念看心虛了，其實她真的是覺得沈哲合適，完全不像這些假公濟私的女人……

    她拿起一個辣椒，咬了一小口：“上一檔戲我就建議用他，可惜他堅持不再剔頭……”話沒說完，一股刺鼻的辣味躥上來，立刻逼出了她的兩行眼淚，她卻依舊敬業(yè)地說完了自己的感慨，“這次我還是覺得，男二號非他莫屬?！?/br>
    她說完，若有似無看了眼面前人。

    程晨正要將齒間咬著的煙點了，見司念在看自己，揚了揚手里的打火機，示意她等自己點完煙。直到啪嗒一聲輕響后，他才開了口：“真想要他？”

    她很不怕死地點點頭，完全把李曉清的愿望扔到腦后。

    程晨略一沉吟，拿起手機悶不做聲發(fā)了條短信。

    很快，一聲輕響，短信回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等著答復(fù)。

    “他應(yīng)該有興趣，不過有部戲也在找他，和我們的時間剛好沖突。如果你想試一試就明天準(zhǔn)備好劇本大綱，”他放下手機，“他看了沒問題再當(dāng)面談?！?/br>
    眾人歡呼雀躍，只有司念嘴角抽搐。

    劇本大綱？一字沒寫呢啊……

    好在程晨沒落井下石，既然是眾人一致的要求，他索性挑了幾個核心人員，帶到自己家里連夜趕工。于是一行人剛結(jié)束加班，就為了這個古裝第一小生，立刻又馬不停蹄地買了無數(shù)的零食啤酒，趕赴程導(dǎo)家繼續(xù)通宵。

    打開門的一瞬間，雪碧就聞到了司念的味道，立刻剎住要撲向程晨的動作，猛地?fù)涞搅怂灸畹膽牙?。司念樂了，剛抱住它想低聲哄幾句，就發(fā)現(xiàn)五六雙眼睛都看向自己，靜的嚇人……狗這種生物的特性，誰都清楚，只認(rèn)自家人。

    司念訕笑：“我家在附近，碰見過程導(dǎo)遛狗。”

    眾人很識相地“哦”了聲。

    程晨好笑看了眼司念，叫了聲“雪碧”。

    雪碧沒搭理他，繼續(xù)舔司念的手心，儼然是熟的不能再熟，豈止‘碰見’這么簡單？

    司念皮笑rou不笑，繼續(xù)解釋：“上次喂過它午餐rou，估計它特別愛吃，記住我了。”

    眾人了然，很配合地又‘哦’了聲。

    話音未落，落在眾人后邊的助理編劇董笑從電梯跑出來，小男生一見到狗特別興奮，立刻蹲下哄著問：“叫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