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心上?！?/br>
蔣明陽確實如他所說，不是為了替遲嶼爭取他來的，只是以目前他和遲嶼的關(guān)系，程央估計不會相信，而且最近幾次遲嶼見完他回來，狀態(tài)差到好幾天都調(diào)整不過來，程央在這件事上的堅決與冷漠可以想見，所以就算他這時候轉(zhuǎn)身走人，蔣明陽也覺得情理之中。

程央把在手心里慢慢轉(zhuǎn)著的水杯放到桌上，指尖從杯壁上滑過停了下來，沒有再動，也許是隔了這么多年再見，不想因為遲嶼的事隨意遷怒于他，所以選擇了忍讓。

也許……對遲嶼現(xiàn)狀的擔憂和不忍讓蔣明陽更愿意相信，此刻程央眼里毫無起伏的平靜，是他小心試探下，短暫贏來的默許。

第九十五章醒與不醒

“你走之后他就后悔了。”蔣明陽說。

“一個人跑回鄉(xiāng)下他外公外婆的房子里，不吃不喝的躲著不肯出來,他爸勸不動他,喊付進過去，我陪著一起?！?/br>
“還記得當時推門,整個房間里漆黑一片,而他失魂落魄的坐在墻角,任由付進打他罵他,一句話也不說，房間里飄了一地的紙,數(shù)不清有多少張,每一張上面,都寫著你的名字……”

“或許這些在他對你做過的事面前不值一提,但以我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他這么多年……過的真的非常不好，他一直在找你程央,無論我們怎么勸,無論多難,這九年里他都沒有想過放棄?！?/br>
“我知道以前的事是他做的不對，怎么道歉都是應該的，或許你沒辦法原諒,那也是他罪有應得。”蔣明陽說著輕嘆了聲，“但他后來對你的用心,這么多年親眼所見，我敢保證都是真的,付進當初那樣袒護你，現(xiàn)在也不會再懷疑?！?/br>
“沒有哪種虛情假意能讓人有那樣的堅持，茫茫人海，找一個人談何容易，可他卻做到了?！边@也是蔣明陽最佩服遲嶼的地方，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道理多少人都懂，但又有幾個能真的做到。

期間種種固執(zhí)和堅守，非常人可以想象，足可見他對程央的感情有多重。

然而年少時明明付出深情，喜歡卻不自知，如此妄自尊大的愚蠢，又何止成為加諸在他一個人身上的厄運，蔣明陽有時候想想一樣糊涂的自己，心疼程央之余，似乎也沒有資格去苛責遲嶼。

“他這么多年全副精力都放在了找你上，這么好的條件，身邊愣是連一個人都沒有過，程央……”蔣明陽不知道遲嶼有沒有說過這句話，但為他做到如此地步，說與不說顯然已不那么重要。

“他真的很愛你?！笔Y明陽想了想，還是替他說了出來，因為比起遲嶼，很多話出自他口，能讓程央少哪怕一點抵觸，也不枉費他此刻坐在這里，懷揣著的那一點僥幸。

可惜，程央對此似乎并沒有多少觸動。

目光比起剛才起最大的變化，大概就是微偏著看向了窗外。

蔣明陽不確定他有沒有聽進去，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一次性讓他說這么多話，也算為難他了。

他給程央面前的杯子里倒?jié)M水，又等了一會，看他還是沒反應，決定言盡于此，怎么說他這一趟過來，有大半的目的還是為了程央，“這些他應該都跟你說了，如果你還是不相信，要怪也只能怪當初他真的做太過了?！笔Y明陽溫和一笑，“我說這些不是為了逼你，別太有心理負擔?！?/br>
“我沒有不相信他?！背萄朕D(zhuǎn)過視線來，淡淡的說：“只是相信了又怎么樣，能改變什么嗎？”

“過去不可以，將來呢？”蔣明陽同樣看著他。

程央搖了搖頭，沒有將來，他唯一想過的將來，九年前那一場教訓過后，就已經(jīng)放棄了。

“他現(xiàn)在無論做什么，對你來說都沒有意義了是嗎？”蔣明陽問。

程央似乎要說什么，但這個時候服務(wù)員過來上菜，原有的節(jié)奏被打亂，想開的口就這樣停下了，蔣明陽沒有再問，以程央目前對這件事的態(tài)度，必然不會因為他三言兩語就輕易動搖。

“可能你覺得我跟他關(guān)系好，說這些話有偏袒的成分?！笔Y明陽把菜往他跟前推了推，“或許吧，作為朋友，他這么多年一直這樣，我不可能一點不關(guān)心他，而且他這段時間的狀態(tài)，也確實很影響我?！?/br>
“我說想來試探你的態(tài)度，是想看看你們還有沒有和好的可能，如果確實已經(jīng)沒有了，回去我也好跟他說，以前他總盲目樂觀，連帶著我們也被給了不少信心，總覺得事情還有余地?！?/br>
“我們沒有好過?！背萄脒@一次回的很快，語氣里明顯的能判斷出來不再讓人有難以揣測的成分，似乎是遲嶼過去那些虛偽的深情經(jīng)由別人說出來后更讓他難以接受，“以前那種，算不上好?！?/br>
蔣明陽略微的詫異過后，明白了他的意思，過去被他一起否定，自然是不打算再考慮將來，也不準備給遲嶼任何機會，“那看來是真的沒有希望了，既然這樣。”蔣明陽笑笑，“我會勸他的?！?/br>
“不說了，先吃飯吧?！彼闷鹂曜?，給程央遞了碗米飯，“之前出差經(jīng)過過這里，可惜行程匆忙，幾道當?shù)靥厣艘恢毕胝f來嘗嘗，始終沒找到機會，今天得償所愿，要多謝你招待了?！?/br>
“他家味道還算正宗，平時來的人也多?！背萄脒m時的跟著他一起轉(zhuǎn)了話題，“你多吃點?！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此時正值飯點，酒店沒有包廂，大廳里人來人往有些吵，好在他們位置偏角落，說話不成問題，程央把幾樣他提到的菜放他面前，兩人吃了一會后，他停下筷子，問：“你跟付進怎么樣了？”

蔣明陽略微一頓，然后便苦笑了聲，“連你都看出來了?！?/br>
聽這話的意思，兩個人似乎還是沒有實質(zhì)性的進展，程央有些意外，他以為蔣明陽和遲嶼關(guān)系好是因為付進，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付進居然連蔣明陽喜不喜歡他都沒看出來？

蔣明陽低頭在飯上輕輕撥了兩下，“我自認為做的足夠明顯，可抵不住有人裝睡不醒。”

“不打算告訴他嗎？”程央問。

蔣明陽先是搖了搖頭，然后又說：“他玩心重，對我又有些誤會……等過段時間吧，找個合適的機會，我跟他談?wù)?，如果實在沒意思，我不勉強，說到底，是我喜歡他比他在意我多得多?！?/br>
如果說剛知道付進是同性戀那會，看出來他的緊張，主動提出搬走是對他下意識的照顧，其他感情還只是處在萌芽階段未顯山露水的話，那年遲嶼生日，晚上回來送他上樓，在樓道里抱著他，對著他白皙溫熱的脖子產(chǎn)生欲望而忍不住咬下去的那一刻，幾乎已經(jīng)是赤&裸裸的情緒外露。

明白過來是因為什么后，他既氣付進，也氣自己，焦慮迷惘，卻又不得不承認，無論怎么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