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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歌的眼神也漸漸凝重起來,他輕輕拍了拍妻子的肩頭,安慰她道:“這怎么能怪你,是她自己先抱了不該有的念頭?!薄 ∷€未說完,就被季念然打斷了,“我可以幫她,但是我沒有……我親手把她推進(jìn)了死局,現(xiàn)在又在這里良心不安……玖哥,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她的聲音里帶著一股頹然的情緒,讓秦雪歌瞬間有些心慌?! 〈矌?nèi)又重新安靜起來,秦雪歌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fù)鲁?,“怎么會?!彼统恋卣f道,“念念,你怎么會可笑,你只是太善良了而已?!薄 ∪绻娴纳屏迹衷趺磿髦Y(jié)局,還選擇推波助瀾,而不是勸阻胡馨月,并幫她選擇一條別的路?季念然明知秦雪歌只是在安慰她,但是這份安慰還是讓她有些感動。“只希望……”她低聲吟詠,“只希望表姐下輩子能遇到一個與她相配、并會對她好的人吧?!薄 耙埠谩!鼻匮└栎p輕親吻季念然的額角,“只當(dāng)她這輩子是來還債好了……你快睡吧?!薄 ∷p柔地拍著季念然的背,終于,季念然伏在他的臂彎里沉沉睡去。他輕聲嘆了口氣摟住嬌妻,復(fù)又閉上了雙眼,醞釀起了睡眠?! ?** 之后的幾天,季念然都盡量不去想胡馨月的事,偶爾季府派人過來問好,她也盡量按捺住自己豐沛的好奇。 很快進(jìn)了二月,二月二那日,秦老夫人帶著全家女眷出門去寺里上香,祈求全家人的健康長壽。等到黃昏時分眾人歸家,季念然一回到江雪院,就見授衣一臉興奮地迎了上來,甚至顧不得等她進(jìn)屋在說?! 澳棠??!彼驼驹诨乩壬?,湊到季念然耳邊,“石斛姐剛過來說,那邊府里的消息,表姑奶奶已經(jīng)被送走了。” 沒想到老太太的動作又是這樣快,剛一過正月,就趕著把人給送走了。季念然挑了挑眉,又伸手虛虛向下一壓,“這事你們幾個知道就好了,以后就不要再提了?!薄 ∈谝率箘劈c(diǎn)了點(diǎn)頭,“奴婢知道了?!薄 〖灸钊簧钗豢跉?,迎著寒氣進(jìn)了堂屋。堂屋很暖,但是她的心底卻過了很久才暖了起來?! 〉呛芸欤皖櫜坏迷俚胗浐霸碌氖铝?,季慧然肚子里的孩子月份漸漸大了,好不容易熬過了正月,她就又惦記起了叫娘家親戚進(jìn)東宮去陪她說話?! ≡诰┏窍缕鹦履甑牡谝粓龃河甑哪翘欤灸钊怀酥惠v八寶罩頂?shù)男≤?,再次被接進(jìn)了東宮之中。這次,太子妃沒有再借口有事而刁難她,季念然剛一進(jìn)東宮,就被太子妃宮里的宮人,撐著清油傘,接進(jìn)了正殿?! 扒囟棠獭!碧渝琅f坐在上次的那個座位上,她待季念然給她磕過頭后,讓身邊的女官攙扶起季念然,又引著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才笑著開口,“上個月在宮里見面,卻都不能坐下來好好說話。今兒天氣不好,難為你過來了。” 這話里既透著親切,又暗刺了季慧然的不近人情——大下雨天的,卻還要meimei進(jìn)宮陪她說話。季念然假裝沒聽出太子妃后面半句話的意思,只是謙虛地道:“臣婦是什么身份呢,元旦大殿能進(jìn)宮朝拜已經(jīng)是臣婦的幸事了,哪里還能奢望娘娘同臣婦說話?!薄 拔业故桥沃芡阏f幾句話呢?!碧渝鄄鬓D(zhuǎn),用帕子掩著唇角輕笑了起來,“我年紀(jì)輕,不過虛長你幾歲,平日里也總是想著能跟同齡人多聊一會兒。” 這些客氣話雖然說得好聽,但是太子妃并沒有同季念然說得太多,兩人又空洞地聊了幾句,她才招來心腹宮人,“你去看看季良娣殿里來人了沒有,若沒派人過來,你就親自送秦二奶奶過去?!彼焕頃灸钊贿B聲的“不敢當(dāng)”,又對季念然道:“我知道你們姐妹情深,你怕是也一直惦記著你jiejie,只是外面下著雨,地面難免濕滑,還是多幾個人跟著,我心里也放心些?!薄 √渝敢膺@樣安排,季念然又能說什么?只好帶著忐忑地接受了太子妃的好意。由給太子妃行過禮,才由那名心腹宮人引著出了正殿。 “秦二奶奶,請您稍等,已經(jīng)有人去拿雨具了呢?!蹦茄诀咭埠苤Y,只引著季念然站在回廊下。廊外的雨淅淅瀝瀝,偶爾又幾滴被風(fēng)吹進(jìn)廊內(nèi),她看了會兒雨,一回頭就看見季慧然殿里那位名叫落師的小太監(jiān),手中拿著一把大傘,站在回廊角落的陰影里,猶豫著不敢過來。 她的心驀地就放了下來——她還真怕這次過來的事并不是季慧然的主意,或是太子妃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使手段不讓她見到季慧然?!斑@位jiejie。”她客氣地開口,“我jiejie殿里的宮人已經(jīng)來接我了,我跟著他過去就行了?!薄 ∧敲麑m人聽到季念然的話不禁有些吃驚,一轉(zhuǎn)頭也看到了落師,她微微皺眉,臉上顯出為難的神色,“只他一個人哪里行?”她一邊說,一邊回頭張望了一下,好在這時,另一邊一名身著藍(lán)衣的小監(jiān)人一路小跑著過來,他手中同樣拿著一柄傘。 “竹萱jiejie,傘來了?!蹦切”O(jiān)人走到太子妃的心腹宮人面前,微垂著頭,恭敬地遞上手中的雨傘?! ≈褫嫱?yán)地哼了一聲,她應(yīng)是有些不滿,但是礙著季念然正站在一邊,也不好發(fā)作,只是道:“你跟著我一道送秦二奶奶過去吧?!薄 ∷膫€人,兩把傘,落師和那名小監(jiān)人其實(shí)只能淋著。幸好一路上大多都可以走在回廊里,兩間宮殿之間的距離又算不上遠(yuǎn),很快,一行人就走到了季慧然居住的偏殿之外?! 皠跓┲褫婀媚锪??!奔灸钊徊患敝M(jìn)殿,而是站在回廊下向竹萱道謝,“這大雨天的,還特意送我過來?!薄 岸际翘渝锬锏姆愿懒T了?!敝褫嫖⑽⒋寡?,抿了抿唇角?! 〉顑?nèi)已經(jīng)傳來了季慧然的聲音,“殿外是誰在說話?可是四妹來了?”季念然輕輕頷首,莞爾一笑轉(zhuǎn)身進(jìn)了殿內(nèi),自有小宮人已經(jīng)為她掀起了門上掛著的軟簾?! 〖净廴徽趦?nèi)殿窗下的炕上,幾名宮人正圍繞在她身邊,有的在幫她捶肩,有的在為她捏腳。季念然有種感覺,仿佛直到了這時,自己的三姐才真正成為了這座殿宇的主人,而不只是一名住客。 “三姐。”她在門口輕聲喚道?! 〉顑?nèi)的宮人們此時才注意到季念然,紛紛輕聲問好。季慧然并不動身,抬了抬下巴,邊笑邊道:“四妹,我不方便,就不起身迎你了。” 以季慧然的身份來說,她既是季念然的君主,又是孕婦,別說只是坐著,就算是躺在床上不起來迎接,季念然也不能有任何不滿。當(dāng)然,面對太子妃都能做到心平氣和的季念然,又怎么會對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