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還大笑了好幾次。

    大太太見了，這才放心下來。晚上大老爺?shù)酱筇鹤永锾酱筇臅r候，就不免對著大老爺埋怨二姑奶奶，“你說她什么時候來信說這事不好，偏大節(jié)下的說這事。老太太若是傷心得病了，好好一個端午又鬧得人不安生?！?/br>
    若是老太太真的病了，大老爺還當(dāng)做一件大事。只是現(xiàn)在老太太好好的，大老爺就覺得大太太有些小題大做，“二meimei也是可憐。當(dāng)年老太太給她尋的雖比不上大jiejie，但是也算是門好親事。沒想到最后落了這么個結(jié)果?！?/br>
    季家嫡出的大姑奶奶嫁給了京里一位領(lǐng)著閑職的郡王爺，說到哪里都是門好親事，這些年給郡王爺生兒育女，日子過得也很紅火。只是大太太卻和這位大姑姐兒有幾分不對付——秋姨娘就是這位郡王爺送給大老爺?shù)模@些年來每每想到這事，大太太都覺得氣不能平。聽大老爺這么說，她倒是對這位二姑奶奶生出幾分同情來。

    “要說也是可憐，家里連個庶子都沒有……”大太太輕嘆一聲。

    “對了?！贝罄蠣?shù)瓜袷峭蝗幌肫鹗裁匆话悖暗冗^了端午，你找個日子叫個大夫過來，給婉蓮瞧瞧，我看她這幾日有些不舒服的樣子，又臉皮薄，不好意思過來和你說……”

    大太太一愣，這才反應(yīng)過來大老爺?shù)囊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半晌才堆起笑臉恭喜大老爺，“若是真的，家里就更熱鬧了。我剛才都高興得不知該怎么說了……等過了端午我就讓人去請大夫，就請?jiān)奂页Ｕ埖哪俏唬兴_保佑，可是真的有了才好?！?/br>
    大老爺見了，就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算不是真的有了也不礙什么。最近家里事多，總是昀哥兒鄉(xiāng)試和初姐兒出嫁這兩件大事更重要些，夫人也著實(shí)辛苦了?！彪y得說了幾句體貼大太太的話。

    八月鄉(xiāng)試，書院五月初就已經(jīng)停了課，季昀就回了季家自己復(fù)習(xí)功課，只每十日去一趟書院，把自己新寫或是改好的時文拿去給先生看看。

    在大老爺心中，總是兒子更重要些。而兩個嫡子，就是大太太最大的底氣。想到這里，大太太心里那些微的一點(diǎn)怨氣也就消散了。

    第二日是端午的正日子，老太爺和大老爺帶了府里的幾個男孩子出去看賽龍舟，女孩子們也在園子里樂了一日。

    晚上設(shè)了家宴，大家一起吃了粽子，又拿出煮好的前一天小姐們親手包的粽子出來，大家看了說笑一回，就各自散了。

    ***

    過了端午，又忙了兩日，大太太才想起那天大老爺跟她說的事來，上午忙完趁著兒女們還沒過來，就把采籃叫到跟前，“等下你到前院去探探婉蓮，看看她最近怎么樣了。若是真有些不好，好叫大夫來給她看看。”

    這時屋外已經(jīng)傳來了季初然和季慧然說話的聲音，大太太就擺了擺手，采籃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出了堂屋。

    “采籃，哪里去？”季慧然脆生生的聲音，透過簾子，穿過堂屋，直傳到了大太太的耳朵里。

    “太太吩咐我去傳些話下去，姑娘們快進(jìn)去吧。”采籃的聲音里也透著笑意。大太太暗自點(diǎn)頭，這個丫鬟還是很有眼色的，知道哪些話不該對著小姐們說。

    丫鬟們掀起新?lián)Q上的珠簾，大太太就看見兩個女兒結(jié)伴走了進(jìn)來，她的嘴角就掛上了和藹的笑意。

    中午吃過飯，打發(fā)了兩個女兒回房，大太太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只覺得安不下心來。她翻了個身，吩咐青萍：“讓小丫鬟去看看采籃回來了沒有，若是回來了，就叫進(jìn)來我有幾句話要問她?！?/br>
    青萍也不多問，低聲答應(yīng)了就轉(zhuǎn)身出了大太太的臥房。不一會兒，換了采籃走了進(jìn)來，“太太找我？奴婢剛回來，想著太太許是已經(jīng)睡著了，就沒進(jìn)來?！彼彶阶叩酱筇睬?，坐在腳踏上拿起美人錘給大太太捶腿。

    “你去過前院兒了？”大太太半瞇著眼，聲音帶著幾絲慵懶。

    “回太太，已經(jīng)去過了?！辈苫@低聲回答，又抬起眼皮看了看大太太，大太太“嗯”了一聲，她才繼續(xù)道：“我去找她先問了兩句老爺平日里的起居，沒說幾句話，倒是犯了三、四次惡心，這才聊到她身上，說是上個月葵水就沒來，因著之前也有不準(zhǔn)的時候，就沒過來告訴太太?！?/br>
    大太太這才驀地睜開了雙眼，“真是胡鬧！”她輕聲斥責(zé)了一句，臉上的神色卻是玄妙，讓采籃看不出喜怒來?！斑@么大的是都敢私下瞞了不報(bào)，若不是前兒老爺告訴我，怕是要到了真出事的時候咱們才知道呢！”

    采籃連忙垂下眼皮，專注地盯著大太太裙子上的花卉刺繡，“奴婢也說是婉蓮糊涂，若是誤了老爺?shù)淖铀?，她一個小小的通房哪里擔(dān)得起這責(zé)任？”

    大太太冷哼一聲，“就怕是被那起子不安好心的小人給教唆了，以為我要害她呢！”話語里，終究是帶上了一絲真心實(shí)意的恨意。

    這話，稍一琢磨就知道說的是誰，采籃也不敢再引著大太太去想秋姨娘的事，“還好老爺還是相信太太的，就算有小人教唆，也壞不了您的名聲。”

    “哼，你哪里知道?！贝筇掷湫α藘陕暎投⒅岔?shù)膸ぷ影l(fā)起呆來，采籃也不敢打擾她。過了一會兒，才半坐起身來，采籃又忙找了個大迎枕給大太太墊在背后。大太太靠著舒服了，才緩緩地吩咐采籃，“你等下就拿著牌子出去，讓管家把咱家走老了的那位專擅婦科的汪大夫請來，讓他給婉蓮看看……到時候你也跟著，到時候無論什么結(jié)果，都由你親自告訴老爺，當(dāng)著婉蓮的面兒，也省的她覺得我弄鬼?！?/br>
    這話有些誅心，采籃就有些不忍心地為婉蓮辯解，“太太言重了，婉蓮是什么牌位上的人呢，哪敢這么想。”

    “她怎么想都不重要，我自是問心無愧也就罷了?！贝筇珦u了搖頭，“若是真的有了，也不能委屈了她……馬上給她抬房，就住到之前劉姨娘住的西小院里。那邊早就灑掃過了，干凈得很。倒是老爺那邊……”大太太話音一頓，目光就落在了采籃身上。

    采籃只覺得心頭一緊，一股寒氣從背脊躥了上來，直叫她想打一個激靈。她死死地底下頭，不敢多動一下，生怕叫大太太誤會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大太太盯著采籃看了一會兒，才移開了目光，也沒有再繼續(xù)之前未完的話題?！昂昧耍闳ツ桥谱诱夜芗胰グ?，我再躺一會兒?！?/br>
    采籃答應(yīng)一聲，服侍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