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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姑娘愛吃的東西,可要多吃幾口?!?/br> 季念然挑了些枸杞芽,又吃了一塊雞胸rou,目光不由自主地就挪到了正站在她身側(cè)給她布菜的石斛身上。 石斛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不由得忍俊不禁起來。不用季念然多說,她就自然地坐到了季念然旁邊的小圓凳上,身體略微前傾,湊近了自家姑娘的耳朵。 “小廚房那邊的人說,他們原本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蓮花過去傳話說老太太中午只想吃些清淡的東西,又說給四姑娘和五姑娘的午飯單獨預(yù)備出來,廚房里的人才趕著做了幾樣粥和小菜出來?!?/br> 她又看了看門口,身體再次向前探了探,季念然也配合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連咀嚼和吞咽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聽說,今兒上午老太爺過來探老太太,兩個人在屋里關(guān)上門說了好一陣子話,連寶瓶都只能站在堂屋門口候著。不過老太爺走的時候臉色倒是還好,說是回了前院之后就進了書房,連午飯都是在書房里用的。” 季老太爺年幼的時候是當(dāng)今皇帝的伴讀,兩人一起長大,后來也一直被皇帝視為心腹?,F(xiàn)今官至一品,管著江南的幾處織造局,平日里事情多忙得很,得閑的時候也多是考教兒孫們的功課,很少進后院。 今天特意上午就進來正院,還與老太太關(guān)起門來說了好一陣子話不讓任何人旁聽,想來是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只不過,這就不是她一個養(yǎng)在內(nèi)宅的七歲小姑娘應(yīng)該管的事情了。 石斛看了看季念然的神色,就轉(zhuǎn)而說起了其他八卦,什么小廚房里孫mama家的小狗被她的小孫子踩到了尾巴,在桌子下面躲了一天不出來啦,管著老太太庫房的吳jiejie看上了漿洗房鄭嫂子家的小女兒,想給自家二兒子訂個娃娃親等等。 沒想到出去這么一會子,石斛能聽回來這么多段子,季念然就著這些八卦津津有味地吃下了一碗飯去。 *** 正院主屋里,老太太正歪在臥室套間兒里的榻上,后背靠著一個大迎枕,閉著眼睛,寶瓶坐在小腳踏上輕輕給她捶腿。 幾上的香爐散發(fā)出輕煙,寶瓶偷偷抬眼看著仿佛已經(jīng)睡著了的老太太,恰在這時,老太太嘆了口氣,寶瓶連忙垂下眼皮,只盯著老太太的雙腿,不敢再抬頭。 今天老太爺過來和老太太關(guān)著門說了一陣子話,她們這群丫鬟一個都不能留在屋里。老太爺走了之后,老太太就像是把所有情緒都封起來了一般,就連她這個貼身大丫鬟都看不出來喜怒。 “前兒個我那jiejie寫信給我,說要把她那小孫子送過來,在咱家家學(xué)里和晗哥兒做個伴兒,我只當(dāng)是她家現(xiàn)在鬧得有些不像話了。沒想到……剛老太爺進來說,他聽到消息,皇三子竟是有意讓那孩子去給他的嫡長子當(dāng)伴讀……” 寶瓶只低頭給老太太捶腿,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老太太這話其實更像是自言自語,但是在跟前兒的人是她。若只是秦將軍家的那些事,她倒也不陌生,只是這事竟然已經(jīng)涉及到了皇家,就不是她們這些小丫鬟能開口的了。 “三皇子府上近兩年偶爾寫信過來,都會或多或少的提兩句慧丫頭,我只怕三皇子現(xiàn)在是鐵了心的要把咱家綁上他家的船啊……” 老太太自己說了一會兒,寶瓶不敢搭話,也就不再往下說了,只自己閉著眼睛想事情。不一會兒,竟?jié)u漸睡著了。寶瓶聽著老太太愈發(fā)平穩(wěn)的呼吸,壯著膽子抬眼看了看,確定老太太是真的睡著了,才松了口氣。 老人家午睡的時間不長,只睡了大約兩刻鐘左右。睜開眼睛的時候,寶瓶正坐在軟塌旁邊的小杌子上做針線,仔細一看,正是一個老人家用的抹額,秋香色的底子,寶瓶正用金銀二色的絲線在緞面上繡著竹葉的紋樣。老太太心知這是做給她的,看向?qū)毱康纳裆膊挥傻枚嗔藥追执葠邸?/br> 寶瓶聽到動靜,抬頭看到老太太已經(jīng)醒了,連忙放下手里的活計,起身到了杯溫茶水,站在軟塌邊喂給老太太喝了。老太太就著寶瓶的手喝了半杯茶,覺得精神好了不少,她拍了拍寶瓶的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 “你等下,去一趟老大家的院子里,就說我的意思,大姑娘轉(zhuǎn)眼就十四了,年紀(jì)也到了,讓老大家的趕快給看個人家……”老太太瞇著眼睛又想了一下,“她之前好像略提過她meimei家的那個大小子?她要是看好了,就找個由頭叫過來讓老太爺和老大看看,若是好,就訂下來吧?!?/br> “是?!睂毱看饝?yīng)下來,心里也有些為大姑娘開心。 季初然是季家的庶長女,雖說從小養(yǎng)在大太太院子里,和別人家的嫡女也不差些什么,但是說親的時候,對方難免就要先打聽打聽出身。她們這些丫鬟們偶爾私下也會聊起府里這幾位小姐,三姑娘是嫡女,以后自有她的造化,二姑娘為人刻薄,出身不好,卻最是眼空心大,四姑娘五姑娘都還小,看不出什么。只有大姑娘,無論是嫁給清貧人家秀才舉人,還是嫁到權(quán)貴之家給人當(dāng)庶子媳婦,都讓她們打心底覺得可惜。 但是大太太這外甥寶瓶也是知道的。大太太嫡親的meimei嫁給了皇商范家,子嗣上原本有些艱難,嫁過去幾年只生了個女兒,比季家的大少爺還大了半歲,據(jù)說已經(jīng)訂好了親事,說給晉中一個大戶人家做長媳。夫妻兩個就一門心思的培養(yǎng)庶長子,誰知到了范太太三十歲上,竟又得了個哥兒,夫妻二人真是又喜又愁。最后還是范老爺拍板,說以后家里的生意還是交到大兒子手里,嫡出的小兒子就往讀書人的路子上培養(yǎng),日后兄弟兩個,一官一商,相輔相成,定能讓范家門楣更加壯大。 范太太也很認(rèn)同這個安排,從小養(yǎng)在膝下的庶子手里握著家族生意,日后自然也會孝敬她,親生的嫡子考科舉做官,日后身份更高一層,自然是更好。只是如此一來,長子的婚事變得低了不成,高了也不成,她想來想去,就想到了季家庶出的大姑娘。 這季家在官場又有人脈,日后也許還能拉扯一把她的小兒子,怎么想,都是一份稱心的好親事。 反而是大太太一直對這門親事有些猶豫,總推說要看老太爺和老爺?shù)囊馑?。這次老太太發(fā)了話,又是個庶出姑娘,想來這門親事十分里總能有七八分準(zhǔn)了。 寶瓶一心二用,心里琢磨著大姑娘的事,面上卻不顯,還是在用心聆聽老太太吩咐的樣子。 “昀哥兒就比初丫頭大半年……”老太太話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