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眺向鬧市深處閃爍的霓虹,神思窅然。 ☆、四十五 第二天,陶筠看書看到中午,懶得做飯,便下樓,去街上隨便吃點(diǎn)什么。 出了門,聽見激烈的吵架聲。她豎起耳朵聽了一陣,聲源像在樓下。樓下……佟玉? 陶筠匆忙爬樓梯下去??吹胶芷婀值囊荒?,佟玉被幾名男男女女圍在家門前,樂樂扒著佟玉大腿,時不時踩一腳來犯的大人。 那群人看上去兇巴巴的,扯著脖子嚷嚷,胳膊還時不時抬起來揮兩下。陶筠擔(dān)心佟玉吃虧,猶豫要不要上前問問,又怕是人家家務(wù)事,唐突上前不好。 佟玉家能直接望見樓梯口,看到陶筠喜,急急揮手。 陶筠頗感意外,但沒猶豫,立刻抬腳走過去。 佟玉大聲呵斥著掃開一條路,把樂樂推給陶筠?!皫兔Π褬窐穾С鋈?,我不打電話你們別回來!” 陶筠還想問,肩上一道猛力,她被推出幾步遠(yuǎn),手里牽著的樂樂也險險摔倒。爭吵聲又響起,陶筠搖搖頭,拉著樂樂走了。 樂樂一路都耷拉著腦袋,小臉皺成包子。 陶筠問他餓不餓,想吃什么。 小胖子搖搖頭,眉頭深鎖,一句話也不說。 陶筠撓撓他胖嘟嘟的臉,眼睛一一掃過街對面的店招牌,最后停在白胡子爺爺上。 洋快餐對小孩兒有著神奇的魔力,陶筠這步棋走對了。兩個雞腿堡,一大杯可樂,樂樂捧著圓滾滾的肚子打著嗝,陶筠問什么他答什么。 “那些人你認(rèn)識嗎?” “認(rèn)識,是我大舅舅和小舅舅?!?/br> 陶筠嘴巴一張,吸管掉了。 太魔幻了。 暮春時節(jié)很美,閑時繞著江邊走上一圈,一江春水,兩岸桃花,野鴨水中走。陶筠坐在汽船上,耳中盡是樂樂興奮的呼喊聲,她半點(diǎn)都高興不起來。 烈士、撫恤金、遺產(chǎn)、攜子出走…… 滿腦子都被這些詞匯盤踞。她隱隱猜到一種可能。 一只水鳥叼著小魚撲棱棱飛起,樂樂拍掌,笑著,跳著。陶筠凝視他稚嫩的臉龐,眼中淚光閃爍。 什么是人性? 天黑透了,陶筠才接到電話。佟玉好像破了嗓,聲音粗啞難聽。 陶筠揉揉樂樂腦袋,說:“好,我們這就回去?!?/br> 樂樂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迷迷糊糊問:“阿姨,我們要回家嗎?” 陶筠笑道:“是。” 小區(qū)外正在修路,大半街面都被圈起來了,大晚上,很不好走,司機(jī)大叔破口大罵。 如此路況,司機(jī)脾氣又如此暴,陶筠沒膽子坐了,撓醒樂樂,提著打包回來的快餐下車。 前方有一段路,因施工挖斷了電纜,路燈也壞了幾個,路面很暗。陶筠攥緊了樂樂,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拐彎時,后方突然駛來一輛面包車,陶筠下意識拽著樂樂朝路邊躲去,踩到沿子,摔進(jìn)了綠化帶。 “阿姨,阿姨,你摔疼了沒?”樂樂很緊張。 陶筠沒回答,她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包車上。那輛面包滅了燈停了下來。陶筠收到了強(qiáng)烈的危險信號。她抱住樂樂,迅速爬出綠化帶。 前方不遠(yuǎn)就有水果攤小賣部,只要能跑出這段路,就有救了。 她使出平生最快速度奔跑,大聲對樂樂說:“樂樂,快,阿姨的手機(jī)在包里,掏出來,打110!” 7歲的小孩,雖還沒搞清楚狀況,但瞧陶筠緊張的程度,也明白遇到危險需要找警察叔叔了,伸著胖乎乎的小手,去翻陶筠的包。 手機(jī)舉起來,樂樂卻半天都沒動,陶筠剛想說這孩子是不是嚇傻了,樂樂拍拍她,指著身后,驚恐地瞪大眼睛:“阿姨,你快看,壞人被抓了!” 陶筠迅速扭頭,驚住了。 怪不得她能逃走,原來那臺面包被另外一輛車截住了。燈光照亮了夜晚。 * “你還認(rèn)為你是對的?” 蘇合香的氣味飄進(jìn)來,隱隱還有沉郁的琴聲。一室古雅的裝潢,再大的火也啞了。 冉靖勾著頭,手插進(jìn)發(fā)中。“我不知道?!?/br> 窗前人平靜地審視他:“你在逃避。你太自信了,你自認(rèn)為做了完全的準(zhǔn)備,但忽略了一點(diǎn),敵人不止一個。結(jié)果呢?你想過沒有,萬一我沒安排人手,那陶筠和樂樂……”聽到桌邊粗重喘息,他望向窗外,“你會自責(zé)一輩子的?!?/br> 冉靖挺起了下頜,握起拳頭,抵在桌面。“你不用說了,該怎么做我知道。不過我的條件依然不變,這件事結(jié)束后,你們不要再來找我?!?/br> 那人撇頭,正正盯向他,問:“如果站在這里的是躺在地底下的那個人,你猜他答不答應(yīng)?” 冉靖沒有回答。 鄭啟陽應(yīng)酬完,乘電梯離開酒店。電梯下了兩層,進(jìn)來一個人。 “你!” “你?” 兩人皆是一愣。 率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冉靖,他一把揪住鄭啟陽領(lǐng)帶。 “干什么你?我告你綁架!”鄭啟陽一路抗議,還是被他拖進(jìn)了這一層的陽臺。 冉靖陰沉著臉把他推進(jìn)去,反手就是一拳。 “有病吧你!” 鄭啟陽最近氣不順,滿腔火氣找不到人發(fā)泄,冉靖這一拳頭無疑給了他一個再合適不過的借口。 你一拳,我一腳,彼此專挑彼此的臉招呼。一口一句“混蛋”“人渣”。 最后,鄭啟陽被冉靖揪著頭發(fā)逼到欄桿邊?!案稄?qiáng)吸毒是你捅出來的?” “不錯,是我。”鄭啟陽歪著嘴冷笑,嘴角掛著血,瘆人。 冉靖一腳跺在他腿上,目眥盡裂,咬牙切齒:“你他媽動不動腦子,你把這事曝出來,倒霉的是誰,是陶筠??!” 一聽陶筠,鄭啟陽懵了。而后抓著冉靖衣襟,近乎咆哮地問:“他把陶筠怎么了,他把陶筠怎么了?” 冉靖又踹他一腳將他踹開,手指著他,面色猙獰:“聽著,你要再敢做蠢事牽連到陶筠,我不怕再背一條人命!” ☆、四十六 這場禍?zhǔn)乱蜞崋㈥柖稹?/br> 蜜月歸來,謎底也解開,鄭啟陽終于明白此前的隱憂何來。但一切都晚了。上周董事會理會,林文升宣布集團(tuán)要組建一個戰(zhàn)略決策組,負(fù)責(zé)集團(tuán)業(yè)務(wù)拓展、戰(zhàn)略決策,說白了就是林文升新辟了一個中樞。他親自掛名組長,副組長則是林滔。目的不言而喻。 鄭啟陽如遭雷轟,無法相信,短短一個月,天地掉了個。盛怒之時,他腦袋反比平時轉(zhuǎn)得更快,漸漸里出一條清晰的思路:林文升是預(yù)謀已久的,年前回國也應(yīng)是為了布局此事?;槎Y只不過是林文升用來轉(zhuǎn)移他注意力的一著棋。斗來斗去,他漏算了最致命的一點(diǎn),林文升這種人,絕不會便宜外姓人,女婿也不行。 他真蠢! “老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