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打出來了。奶奶氣得坐馬路牙子哭。去報警，警察說沒有欠條就沒有證據(jù)，口說無憑?；丶液?，奶奶指著爸爸的照片把他大罵一通，罵他沒出息，罵他眼瞎。我當(dāng)時可生氣了，就吵她，憑什么罵我爸。結(jié)果，她老人家的火一下全撒我身上了……要不是鄭啟陽聽到聲音跑過來把她拉走，沒準(zhǔn)我那天就被打死了……”

    陶筠吸吸鼻子，抹掉眼淚?！八赃@錢，我必須收！”

    “收，堅(jiān)決收！”冉靖展開雙臂把她摟在胸前，拿了毯子抱住她。

    這屋子透風(fēng)，空調(diào)也不是特別管用。

    曹文華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冉靖看不懂。人性這東西，誰又說的清。奶奶有句話說得很對，陶筠不像曹文華，一點(diǎn)都不像。冉靖想，他真是太幸運(yùn)了。

    這么抱了一會兒，陶筠去廚房燒了壺開水，泡上茶。

    回到客廳，冉靖躺下睡著了。

    她拉了毯子輕輕為他蓋上，他也累得不行了。

    陶筠搬了矮凳趴在茶幾，拿起筆，算算做五七大概要花多少錢。視線不經(jīng)意掃過旁邊攤開的賬單，看到了魏老先生的名字。她咬著筆頭，若有所思。

    停靈期間，魏老先生老兩口也來了，說送送余奶奶。陶筠感激。當(dāng)時的情況，壓根沒心思想其他的，現(xiàn)在，她努力回憶，老兩口離開時，是冉靖送的他們。

    她抬起手指在紙面敲了敲，又看見另外一個名字：佟玉。

    佟玉沒有親自來，把禮金給了了冉靖，托冉靖帶話給她，請節(jié)哀。

    陶筠手下頜維抬，擰眉望著沙發(fā)上的人。

    ☆、變天

    “日前，一種新型毒品包裝成糖果、飲料竄入市場……公安機(jī)關(guān)提醒廣大市民……”

    寧稚榮關(guān)了電視，抬頭看看墻上的時鐘。沿著客廳走了個來回，門鈴終于響了。

    外面雪正飄著，冉靖發(fā)上眉間沾了白白一層，宛如一位飽經(jīng)世事的老者。

    平生塞北江南，歸來華發(fā)蒼顏。

    寧稚榮抿嘴笑，抄起毛巾為他撣掉。

    “謝謝，我自己來?！比骄赶蚝蠖阒?/br>
    寧稚榮一把將毛巾甩他臉上：“你是男人嗎！”

    冉靖擦干抽打干凈雪花，理智地避開這個話題：“什么事這么急？”

    寧稚榮白他一眼，將一個小巧的u盤擺上茶幾?！傲痔夏莻€廠違規(guī)焚燒垃圾和生產(chǎn)的視頻。馬成龍交給我的，讓我今天務(wù)必轉(zhuǎn)交給你?！彼悬c(diǎn)動怒，“你倆可真有意思，他不能親自給你？你以為我愿意見你啊，每次見面都搞得我要QJ你似的?！?/br>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冉靖自認(rèn)在寧稚榮面前抗雷能力有十足的長進(jìn)，聽到這一句仍差一點(diǎn)咬到舌頭。

    他一手遮額頭，緩了緩，方說：“他去云游了，這幾個月黃有德那邊都是他在跑?！?/br>
    “你跟那個姓黃的到底在干什么？”

    “跟他合伙做點(diǎn)生意?！?/br>
    又來了。寧稚榮非常不滿：“如果你忘了，我提醒一下，我們現(xiàn)在是合作伙伴關(guān)系，我自認(rèn)我很敬業(yè)，這幾個月為了讓你做好二十四孝男友，我沒少在林滔面前替你打掩護(hù)，你背著我打小算盤，良心過得去嗎？”

    “不告訴你是因?yàn)槟銢]必要知道。”

    “這不公平！憑什么我這邊的消息要毫無隱瞞告訴你？還有你找那個老唐，那老頭到底靠譜不？我辛辛苦苦搜集到的證據(jù)……”

    “知道的越多，背負(fù)的就越多。你能背負(fù)多少？”冉靖平靜地問。

    “我要讓那些人統(tǒng)統(tǒng)不得好死！”

    冉靖悄然移至茶幾前，身體微微一躬，使了個二指禪夾起u盤。站直了，笑道：“我保證你會看到這個結(jié)果，而你毫無損失。什么都不要問，一切聽我安排?！?/br>
    寧稚榮睜大眸子，看了他半天：“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一揚(yáng)嘴角：“可以幫你的人?！?/br>
    “等等！”

    冉靖要走，寧稚榮喊住他。

    冉靖停步，疑惑地望向她。

    她說：“我聽到一點(diǎn)風(fēng)聲，林文升準(zhǔn)備移民?！?/br>
    什么？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這只老狐貍，看來他出去這一年就是在提前鋪路。

    “不行，他必須回來?！?/br>
    “他不會聽我們的?！?/br>
    “那就想辦法讓他聽！”

    不出旬日，某著名網(wǎng)紅?；ㄉ钜古c某商業(yè)巨子街頭纏綿的緋聞登上了熱搜榜。商業(yè)巨子后院起火。

    “好啊，我說呢，一提結(jié)婚你就推三阻四，原來是外頭有人了！說，你跟這個狐貍精什么好上的？你不是忘不了你的舊情人嗎，這就變心了？”

    大早上，林雨薇氣急敗壞擋在臥室門前，不放鄭啟陽出門。頭未梳，臉未洗，睡衣也皺皺巴巴，與以往優(yōu)雅的女神形象簡直云泥之別。

    鄭啟陽打理好一切，就等出門上班，她一尊神似的堵住門，好話說盡她就是油鹽不進(jìn)。

    他揉揉酸痛的眼睛，強(qiáng)壓下怒火?！罢f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是受害者，是那幫流氓記者和那個犯賤的女生惡意炒作?！?/br>
    “你說多少遍我都不會相信！”

    鄭啟陽一下攤在床上。完了，女人犯起病來，一個比一個可怕。上一句“你說啊到底怎么回事”，下一句“我不相信你這個騙子”。女人的邏輯特別恐怖，不對，女人根本沒有邏輯。

    “無言以對了吧，理屈詞窮了吧？”林雨薇冷哼，“我就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對，就是這樣。鄭啟陽苦笑，女人能夠從宇宙八方各個角度旁征博引，得出一個結(jié)論：男人都不是東西。這是一條亙古不變的鐵律。

    想到這里，鄭啟陽便釋然了，打了個挺，舉起雙手坐起來?！昂昧?，我認(rèn)輸，說吧，你準(zhǔn)備如何發(fā)落？”

    林雨薇咬著唇：“你敢發(fā)誓你是清白的，沒跟她做那些事？”

    鄭啟陽生無可戀地說：“敢，我要有一個字是假的，喝水被嗆死，吃飯被雞骨頭卡死。這樣行不行？”

    “噗——”林雨薇破涕為笑，臉色好轉(zhuǎn)。眼珠滴溜轉(zhuǎn)了轉(zhuǎn)，說，“不行！除非……除非你馬上跟我結(jié)婚！”

    鄭啟陽愣住了。完全沒料到林雨薇會借題發(fā)揮，把這事跟結(jié)婚串起來。這可真是，摟草打兔子。他了解林雨薇，如果他敢說不，那么這件事就沒完沒了了。心底陡然生出厭惡之感，他覺得被算計(jì)了，他甚至懷疑這樁緋聞是林雨薇串通那些人給他做的局。心里不僅僅是厭惡了，還有陰森的寒意。

    “你不愿意？”他遲遲不言語，林雨薇又要發(fā)作了。

    事已至此，鄭啟陽沒多少選擇的余地。“愿意，非常愿意?！?/br>
    林雨薇高興瘋了。鄭啟陽一出門，她立刻打了個電話：“稚榮，你出的主意真管用！他答應(yīng)了！”

    “太好了，恭喜你馬上要當(dāng)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