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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收銀員的工作。房子車一樣都沒有,存款也接近個位數(shù),但小警員和小收銀員每天忙碌后一起讀書看電影,談軒辰并不是那種認為“君子遠庖廚”的人,田薇回家晚或者很累的時候,他也會主動去洗衣做飯。在兩人的一起努力下,那個貧寒的租來的屋子里,也因此有了家的味道。一切是什么時候開始改變的呢?談澤出生后沒多久,清江市的新市長上任,宣布了清江市的轉(zhuǎn)型計劃。田薇在超市的電視上看了新聞,連工作都顧不上就興奮地沖回家里,說她想要去清江市闖一闖。談軒辰當然不同意,一來談澤還不滿三個月,二來他也不認為貿(mào)然轉(zhuǎn)型的清江市能有什么好機遇。兩人大吵了一架,僵持了半個多月后,終于在一天早上,田薇把談澤送到談軒辰父母家,收拾東西自己去了清江。在那之后,有近一年兩人沒有聯(lián)系。就像談軒辰預料的一樣,田薇在清江的事業(yè)一開始并不順利,剛剛闖出一小片局面的時候,因為經(jīng)驗不足而被皮包公司騙的幾乎血本無歸。談軒辰請了長假匆匆趕到清江,他懂的是偵破追蹤分析,商業(yè)上卻幫不了什么,只是說些空泛的安慰話罷了。假期結(jié)束后,田薇拒絕了談軒辰要她回云川的提議,堅持留在清江打拼。兩人之間的冷戰(zhàn)雖然被打破了,但以前的那種和睦溫馨卻也是再也沒有回來過。后來他們有了談旭,田薇的公司漸漸在世界上都有了些名氣,自己母親去世后孩子也都被她接到了身邊。談軒辰因為屢屢立功,被抽調(diào)進了云川刑警隊的特別行動支隊。兩人的工作都很忙碌,常常三五個月才能見上一面。時隔二十年,小警員和小收銀員都在各自的領(lǐng)域功成名就,但兩人之間的感情,卻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降溫冰凍。但即便如此,為了兩個孩子也好,為了彼此的了解和默契也好,兩人都沒有結(jié)束這段婚姻的想法。直到談軒辰遇到了鐘彥。“報告!實習警員鐘彥前來報到!”他第一次到特支隊,沒有一點惶恐緊張,身上帶著蓬勃的活力和熱情,笑容溫暖若陽光。“喂,頭兒。雖然您威名赫赫,但也不要小看新人哦!”男人在制服一名越獄犯人的時候得意地笑著說,張揚卻不高傲。“我是警察?!碑斔麄儗⒁幻y行劫匪帶上警車的時候,其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哀求,他沉著臉說。那雙總是充滿善意的眼神中,第一次染上了痛苦的色彩。“要是我早點發(fā)現(xiàn)就好了……要是我……”那是他們一位同事犧牲在一次任務(wù)中的時候,男人第一次脆弱悲傷地仿佛失去了生氣。“隊長!”他大聲地、高興地喊道。“頭兒!”他笑瞇瞇地喊道。“軒辰……”他脆弱的,呢喃般低聲呼喚他的名字。他抱著他,年輕男人緊緊抓住他的衣領(lǐng),仿佛是抓住自己的最后一根浮木。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很快就濕透了他的衣服。談軒辰伸手欲拭,指尖卻是一片腥紅。接著就看到懷里的人眼中滾落的并非淚水,而是鮮紅的血,他瘦削地似乎只剩下一把骨頭,臉色蒼白如紙……談軒辰猛然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什么時候歪在椅子上睡著了,手邊的咖啡已經(jīng)涼透了,冷汗?jié)裢噶撕蟊场?/br>“阿彥……”他嘴唇輕輕翕動,無聲地喊,耳邊似乎還回響著鐘彥絕望痛苦的呼喚:“軒辰……”長子談澤今天到云川,談軒辰自己抽不出空來,鐘彥就請了假去接他。那孩子雖然孤僻,但性子還算溫和,應該不會為難鐘彥吧?算起來,這個兒子自己也有一年多沒見了……鐘彥今天中午還到警局晃了一圈,晚上去他家里照顧談澤,應該不會出什么事……真的……沒事嗎?談軒辰心里隱隱不安,恨不得立刻拿起手機來帶給鐘彥,好聽聽他的聲音來使自己安心。但在這次監(jiān)視任務(wù)之前,他就要求所有人在任務(wù)結(jié)束前不能跟其他人聯(lián)絡(luò)……“頭兒,有情況!”邵然忽然道,談軒辰拋開所有紛亂的思緒,大步走到邵然身后,看向他監(jiān)控的那臺電腦。放大的監(jiān)視屏幕上,是一個戴著帽子的少年低著頭慢慢走進他們監(jiān)視的公寓樓。從那身形衣著上來看,少年大概只有十幾歲。但這個時間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怎么看都透著怪異。另一個屏幕上,一直死尸一般躺著的嫌疑人突然直直的坐了起來,無機質(zhì)一般的眼球緩緩看向監(jiān)視器。而那剛剛踏進樓梯口的少年,也在這時慢慢抬起頭來……李華隨著少年抬頭的動作,他的容貌也一點點呈現(xiàn)。監(jiān)視器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全神貫注地看著屏幕。修長的脖頸,微翹的下巴,略勾起的嘴唇帶著一絲嘲弄而鄙薄的笑意……毫無預兆地,樓梯口監(jiān)視器的屏幕變成了一片雪花。幾乎便在同時,監(jiān)視著樓上剛剛醒來的嫌疑人的屏幕也驀然變成漆黑一片!緊接著,從樓梯口通往嫌疑人所在的臥室路上的三個監(jiān)視器陸續(xù)失靈,仿佛它們一個個都在逃避那正在上樓的少年一般。李華在警察這個職位上已經(jīng)待了六七年了,從一開始的躊躇滿志熱血昂揚,到現(xiàn)在的得過且過圓滑世故,他過渡得非常自然流暢。現(xiàn)在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在三十歲之前娶個溫柔美麗的妻子,再生一個可愛聰明的寶貝兒子,還要為孩子攢下一筆奶粉錢。就像他那平凡的名字一樣,李華長相平凡,家境平凡,才智相貌平凡,性格經(jīng)歷也很平凡。沒有做過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也沒有顯赫富貴的親朋,當了這么久的警察,他還從來都沒有用過自己的配槍。哪怕是私下里的意yin,他幻想的也不是獲得超能力拯救世界或者變身大魔王隨心所欲地殺戮破壞,而是某國A字打頭的碟片中妖嬈清純的異性。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警察,一個普通的人。本來他的生命軌跡應該就像緩緩流淌的河水一般,不翻起一絲波浪就匯入大海,化為海中微渺的水珠,存在或逝去,都不會留下什么痕跡。當然,這只是“本來”。自從那天李華接到一起報案的電話之后,他的生活似乎就滑向了一個從沒有預測過的方向。案件其實很簡單。一個中年男人在去買煙的時候死在距離自己家僅有百余米的偏僻巷子里,死者神情驚恐,心臟上插著一塊刀形的生銹鐵片——這也是造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