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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滿心歡喜。 也曾勸過幾次要meimei依舊回羅氏藥鋪去住,羅蒹葭卻認真說道:“我十分喜歡自己一手布置起來的院子,愿意在這里棲身。哥哥那里便算做娘家,日后有了嫂嫂,蒹葭自然會時?;厝ヌ酵?。” 羅蒹葭不愿意自己成為兄長的羈絆,羅訥言又何嘗舍得meimei獨自孤單,兄妹二人各自為對方著想,都愿意放手成全,將細水長流的日子過得甘之如飴。 瞅著meimei如今完全走出從前的陰霾,每日充實而忙碌,臉色反而漸漸紅潤,笑容也多了起來,這件一直困擾著羅訥言的心事才慢慢放下,而另一件困擾他事情卻慢慢浮出水面。 瞅著又是十五月賀,羅訥言早早使人傳了話,待晚間藥鋪打烊,他要去羅氏醫(yī)館尋羅蒹葭一起用膳。 羅訥言來時正是華燭初綻,羅氏醫(yī)館小花園里幾盞天青色的燈籠燃起,在蕪廊下輕緩地搖晃著穗頭,閃爍著溫馨的光芒。 盈盈銀燈下,羅蒹葭結(jié)束了一天的課程,正自洗手烹著羹湯。 她捧出一大碗煨得爛爛的山藥火腿肘子,配了幾碟精致的涼菜,又端來新鮮腌漬的豆角與尖椒,這才在羅訥言對面落座。 新烙的蔥花油餅香氣撲鼻,金黃的噶炸酥松焦脆,羅蒹葭替兄長夾了一塊,又含笑執(zhí)著湯匙替兄長盛了碗火腿山藥。 素日愛吃的油餅擺在眼前,羅訥言咬了一口,卻有些味同嚼蠟。他臉色紅了幾紅,終于開口道:“蒹葭,我與你說件事情?!?/br> 明亮的燭火下,兄長微黑的臉龐上竟有紅霞閃動,目光中充滿了局促。 羅蒹葭心思靈動,霎時便猜了個七七八八,她將筷子一放,偏著臉含笑問道:“哥哥可是瞧中了哪家的姑娘?” 第七百一十四章 心事 羅訥言的心事被羅蒹葭猜個正著,他微黑的面龐更紅,嘴角輕輕一咧,連耳朵尖都透了淡淡的粉色。 踟躕了好一會兒,羅訥言方才撓著頭憨憨地開口笑道:“什么都瞞不過meimei。我…我想煩個官媒,去吳大人府上提親,不曉得那位吳小姐,meimei可有什么意見?” 羅訥言小心地描了一眼羅蒹葭,生怕meimei對這位吳小姐不喜。 羅蒹葭記得清清楚楚,那一日雪花撒鹽飛絮,她與眾姐妹去云府替云持添妝,歸來已然夜深,正是戶部吳侍郎家的車馬等在自家藥鋪門前。 后來羅訥言亦曾說起,那一夜吳侍郎身患絞腸痧,來勢十分兇險。因?qū)m門早已下匙,無法請動太醫(yī),才想起往羅氏藥鋪求診。 那一夜吳侍郎的病情反反復復,吳夫人身患偏頭痛無法起身,羅小姐一個閨閣女兒分身乏術(shù),直急得淚水漣漣。 羅訥言醫(yī)者仁心,在吳侍郎榻邊守了整整一夜,才將他從鬼門關(guān)前拉回。 體諒吳侍郎年老體弱,又聽過他在無錫的政績,敬重他是位勤政愛民的好官,此后羅訥言連著幾日登門問診,親自抓藥煎藥,直待吳侍郎慢慢痊愈。 雖然擔著戶部的肥差,吳侍郎如今依舊兩袖清風。羅訥言冷眼旁觀,吳府里人丁凋零,堂堂的戶部侍郎家中,丫頭仆從不過十余人,顯得捉肘見底。 再瞧吳大人房中所有家私用具都是半舊不新,大約依舊是無錫時的舊物。 私下問起過吳小姐,羅訥言曉得吳侍郎的兒子因在江陰一役中立了功勞,如今不在歷山書院執(zhí)教,而是帶著妻子遠走任上。 此次老夫妻二人雙雙染病,吳侍郎仍以國家大局為重,不許吳小姐給兒子寫家書報憂,生怕兒子分心。 吳小姐遵從父命,打起精神侍奉父母雙親,又打理著府中各項事務,因連日cao勞,身上羅衣漸寬,一張瓜子臉更顯得下巴尖尖。 父母都臥病在床,家中卻依舊要迎來送往。吳小姐少不得拋頭露面,她落落大方,隔著一道竹簾親自詢問雙親的病情,誠摯地向他道謝。 羅訥言體恤她的不易,替老夫妻診病之余,也為吳小姐開過幾幅調(diào)理的方子,對她的身體大有裨益。 一來二去,雙方雖未正眼瞧過真容,卻變得十分熟悉。吳小姐敬重羅訥言醫(yī)術(shù)卓絕、品行高潔,羅訥言更佩服吳小姐性情淑婉,孝敬雙親。 吳侍郎夫妻二人痊愈之后,特意置了家宴答謝羅訥言,吳小姐亦淡妝出席,在下首做陪,誠心誠意向羅訥言敬了杯酒,言談間矜持有度,毫不矯揉做作。 吳家二老各自在鬼門關(guān)前轉(zhuǎn)了一圈,委實心疼女兒這些日子里里外外cao勞,又感激羅訥言每日煎藥施針,對二人十分盡心,才有如今藥到病除。 那吳夫人瞧得羅訥言雖不精于人情世故,心地卻善良敦厚,想著兒子久不在眼前,倒生了與羅訥言結(jié)親,將他收做半子的想法。 吳侍郎為人耿直,一輩子為官卻不曉得官場營運之道,全然不曉得此時羅訥言是京中炙手可熱的紅人,向夫人坦陳只要小輩們樂意,自己并不在意羅訥言只是秀才出身,而且立意不再考取功名。 一對老夫妻有意探問吳小姐的意思,吳小姐雖然滿面紅霞,卻認真與母親說道:“旁人都說父親不通人情世故,女兒卻敬重父親剛正不阿。那羅大夫雖然愚些,為人卻耿直豪爽,又是至情至性之人,很值得托付一生。” 得了女兒的準信,吳夫人喜不自勝。兩夫妻臨要出門,吳小姐卻又輕輕牽住了母親的衣袖,母女二人獨自說了幾句悄悄話。 吳小姐自打入京,也曾參加了幾次閨中宴飲,在京中有幾位新結(jié)的手帕交。 這些女孩子家中多有父兄為官,嬉戲之余也會偶爾提及朝中事務,羅訥言的名字偶爾會被她們傳上一傳。 吳小姐滿面羞紅,與母親切切說道:“若論門楣,如今不是羅訥言高攀咱們,外頭不曉得有多少人等著走他的門路,與夏家乃至與宮里頭接上關(guān)系。前幾日康寧伯府、昌意候府都有意拿嫡女與他結(jié)親,被羅訥言婉言相拒?!?/br> 生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吳小姐想要留住三分體面,求母親私下探一探羅訥言的口風,莫要貿(mào)然提起婚姻大事,壞了這些日子的情誼。 吳夫人為人比吳侍郎通透,細細一想間便明白了這層道理。 羅家兄妹如今出入宮闈十分自如,多少勛貴人家尚且不及。羅訥言從夏家如頭,醫(yī)好了皇太后纏身七年的頑疾,如今是壽康宮與太醫(yī)院的座上賓。 而羅蒹葭雖是寡婦身份,卻是皇太后昔日金口親封的亭主,又因去歲的宮中投毒案聲名大噪,被崇明帝封為縣主。她身旁結(jié)交的盡是慕容薇、夏蘭馨,還有徐、孟二妃這等皇親國戚,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