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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兵部許三年的那些下屬們,都聽出江留的外強中干,底下一片噓聲。 雙方各執(zhí)一辭,有宋維源的安穩(wěn)如山,更襯出江留似熱鍋油煎。劉本審時度勢許久,打定了主意不能出言。他以斛板遮面,將自己隱晦的表情全部遮掩于無形,在心底無聲嘆了口氣。 敗局已定,江留微微向旁邊側(cè)目,示意身邊人不必替江留出頭。 錢唯真做為江陰幫之首,這次也選擇了冷眼旁觀,不肯替江留開口。他眼觀鼻鼻觀心地垂首不語,心里早存了棄足保帥之意。 星月同輝的折子就像個噱頭,只在最初吸引了旁人的眼球,卻沒起到應有的作用。江留顯然不如宋濰源學識淵博,被他引經(jīng)據(jù)典說得啞口無言。 折子被崇明帝當場駁回,責令江留回去好生反省。 面對江留的窘迫,宋濰源看在赤陽子道長的面上,并未乘勝追擊。 他想要下了大朝會,先向銀河仙姑求證。若江留果真是老道長的弟子,他自然不能趕盡殺絕;若是拿著老道長的名頭沽名釣譽,他不介意下一回合便將他牢牢打翻在地,再重重踏上一腳。 江留即怨且恨,心里還有深深的薄涼。果然雪中送炭能幾人?平日那些同僚與舊友看似默契,關(guān)鍵時刻卻不肯替自己出頭。 此次失利,蘇光復那里必然不肯輕易放過自己,江留唯有惡人先告狀,想著去一味涼尋那右使大人好生苦訴,同為蘇光復聯(lián)盟的那幾個人在朝堂上是如何不肯開口相助,讓自己孤掌難鳴。 一味涼的內(nèi)廳里,右使大人早得了劉本的傳訊,對今日大朝會上的一舉一動都了然在心。 她依舊以青紗覆面,說得不是從前的吳儂軟語,而是盛怒之下露出一口西京官話字正腔圓,向江留狠狠斥道:“不成器的東西,果然只配做個棄徒,從來不曉得審時度勢,活該被人當面打臉?!?/br> 接連不順,右使心里也夠浮躁,今日方聽到蘇暮寒手中的玉玦竟送不出去。 每每接了宮里頭的訊息,都是說大公主慕容薇對蘇暮寒一往情深,連個丫頭的飛醋都要吃。這花前月下的定情玉玦本來順理成章,卻被人家當面扔回。 第四百二十四章 收網(wǎng)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既然送不出定情物,江留這邊便應該偃旗息鼓,他偏是等不得確切的消息,今日的大朝會上便匆匆遞了折子,直指什么星月同輝。惹得崇明帝不喜,又被宋濰源直接質(zhì)疑了身份。 劉本泒來的人對著右使也不大客氣,淡淡說道:“我家老爺想請右使大人傳話,問訊教主一聲。江留就是個服不起的阿斗,如何一次兩次叫他壞事,今日大朝會上,真真是個跳梁的小丑,又有哪個敢替他開口?” 蘇光復走前留下錦囊妙計,命令右使代為周旋。 同為千禧教中人,除卻教主蘇光復,劉本并不將旁人放在眼中,這心腹之人的傳話,便是暗指右使思慮不周,行事欠妥。 右使氣得七竅生煙,偏是奈何劉本不得,又生怕蘇光復怪罪,如今正好把滿腹的怒氣灑在江留身上。 她指著江留的鼻子,劈面罵道:“你急功近利,沒有選在最好的時機,白白錯失了機會。如今主子不在京中,待主子回來,再請他老人家處置?,F(xiàn)在莫要輕舉妄動,一味涼這里也不太平,近日內(nèi)不要再來尋我,滾?!?/br> 江留聽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橫下心往門口一跪,阻住了右使的去路:“若是教主怪罪,小人甘愿領受。如今卻是請右使大人救命,那宋濰源竟是天機子的徒弟,他必定會查到小人棄徒的身份,這可是欺君的死罪?!?/br> 右使著了件白色對襟立領夾衣,下面是銀紫錦緞繡白色繡碗蓮的長裙。見劉本跪在門口攔住自己去路,不覺勃然大怒,抬腳間淡紫的裙邊輕輕一旋,像是綻開一朵奇異的蓮花。 劉本只覺得那右使裙角的碗蓮擦著自己的臉前掠過,未及品味右使裙上幽蘭的芳香,肩上便是一陣鉆心的疼痛,他哎吆大叫了一聲。 右使看似纖巧的抬腳,卻重重踢在江留的肩胛骨,直接將他揣離了門邊。 空氣里幽蘭的氣息還未散盡,江留捂著肩胛骨委頓在了地上,疼得臉色煞白。右使尤不解氣,伸出纖纖蘭花指點著他的鼻子:“蠢貨,你莫不是嫌自己活得太久?竟敢要本座此時給你殺人滅口。那宋濰源若有什么閃失,豈不是更坐實你棄徒的身份?” 連給他解釋的余地都沒有,右使直接一甩袖子走人。江留聽得心內(nèi)拔涼拔涼,忍著肩胛骨的疼痛,忐忐忑忑回到府中,喚了心腹的小廝悄悄請大夫替自己診治。幸喜那右使到底腳下留情,只是踢得一片烏青,骨頭卻完好無損。 宋濰源的師承就是橫亙在江留心上的一根刺,右使不肯出手,便唯有靠自己。江留思前想后,這次一定要先下手為強。 大朝會上錢唯真、劉本這幾個人都選擇了明哲保身,生怕江留的失勢殃及池魚。劉本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江陰,連日給自己的連襟修書,又寫了秘信給蒼南與正陽兩縣的縣令,囑托了好些事情。 錢唯真私自將戶部的帳冊帶回府中,打算趁著宮中喜事連連這個當口,將往日數(shù)目不對的那些帳目補齊。 既然崇明帝有心放自己一馬,自己也當順水推舟,將帳目做得分毫不差。 各人打著各人的算盤,眼瞅著宮內(nèi)處處又是花團錦簇,內(nèi)務府與禮部各司內(nèi)外,忙得腳不點地。 聞說康南的使團已然入了西霞境內(nèi),多則十余日便能到達姑蘇,前朝上崇明帝忙著問訊禮部的進程,又將日程安排拿到朝堂上來議,忙得一塌糊涂。 后宮里楚皇后整日指揮著內(nèi)務府與尚宮局如穿花蝴蝶一般,曉得自己分身乏術(shù),直接將迎候兩國女賓的任務交由徐昭儀全權(quán)處理。 徐昭儀不敢自專,反而求了大公主慕容薇與自己一同打理,外帶安撫慕容蕙與湯伽兒兩個淘氣的丫頭,莫教她們幫了倒忙。 前朝后宮忙得熱火朝天,宋濰源時常被崇明帝宣去選日子、挑封號,忙得不亦樂乎。在這樣火熱的場面里,無論是江留還是錢唯真,都悄悄松了口氣,覺得自己迎來了喘息的機會。 誰都不曉得,這看似烈火烹油的盛會其實忙而不亂,一切早就按部就班。卻是對江陰幫的收網(wǎng),卻尤如要開鑼唱戲,先把準備的工作做足。 八月十七的大朝會一過,朝中即將天翻地覆。 針對江陰幫的風云已然悄悄密布,在皇城與江陰兩地同時拉開序幕。 蘇暮寒那邊,夏鈺之盯得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