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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尚宮這般長袖善舞的人物,卻第一次在紫霞宮外吃了閉門羹。 掌事劉嬤嬤立在宮門口,伸手?jǐn)r下了郭尚宮前行的腳步。淡淡笑道:“我們昭儀娘娘說了,恐怕紫霞宮廟小,請不動郭尚宮這位尊神,請您自哪里來還回哪里去?!?/br> 便似是被人狠狠甩了兩巴掌,郭尚宮臉上紅紅白白,開了胭脂鋪一般。 因身后還跟著凌司正等幾個下屬,更覺丟了面子。郭尚宮不便守著劉嬤嬤央告,只能忍辱說道:“既是昭儀娘娘不便,便請嬤嬤回復(fù),奴婢改日再來請罪。這幾樣小禮請嬤嬤帶為呈上,是奴婢一片心意?!?/br> “尚宮大人言重,我們昭儀娘娘還說,蒙皇后娘娘金口玉言,若他日順風(fēng)順?biāo)辛藘苑獯蟮?,自然會好生問候尚宮大人?!眲邒咝Φ脧浝辗鹨话悖⒃谂_階上居高臨下,絲毫沒有伸手接郭尚宮手中禮盒的意思。 徐昭儀這一開口,竟有著秋后算帳的意思。只等著自己位列四妃,再好生挫郭尚宮的銳氣。 深知冤仇已經(jīng)結(jié)下,如今除昭儀在氣頭上,到不好轉(zhuǎn)圜。郭尚宮心里飛快思忖,當(dāng)日房里都有哪幾個人在,到底是誰將自己的話傳出。若是叫她查出,一定尋個由頭將人丟進(jìn)慎刑司,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郭尚宮平日巧舌如簧,今日卻嘴笨舌拙,半句話分辨不來。勉強(qiáng)笑道:“還請劉嬤嬤上稟,娘娘大約有些誤會。宮里以訛傳訛的事情多了去,便是要定奴婢的罪過,也要聽奴婢分辨一二才是?!?/br> 劉嬤嬤一笑應(yīng)允,答道:“奴婢自然將尚宮大人的話帶到,這便請回吧?!?/br> 不理會郭尚宮還杵在原地,劉嬤嬤卻早已轉(zhuǎn)過身子,對著只想將頭垂到地下,做個隱身人的凌司正。 第三百八十章 暗審 劉嬤嬤瞅了瞅一直低著頭的凌司正,說道:“娘娘方才問起,只說你還沒到。想是紫霞宮的面子不夠,怕郭尚宮不肯放人。如此看來,到是娘娘多慮了,凌司正里頭請吧。” 夾槍帶棒的一番言語,依舊直指著郭尚宮。郭尚宮恍做不知,由著雙頰一陣陣火辣辣的羞紅,臉上維持著一貫端莊大氣的微笑。她往旁邊輕輕側(cè)身,給凌司正讓出一條路來。 凌司正急急應(yīng)諾,眼瞅著劉嬤嬤已經(jīng)轉(zhuǎn)了身,手捧著兩套吉服,趕緊隨上她的腳步。 走過郭尚宮身邊時,被對方低低扯住衣袖頓了一頓。郭尚宮眼腳眉梢?guī)е鍤?,驚鴻一瞥般掠過凌司正的面龐,警告的意味明顯。 凌司正眉目低斂,被風(fēng)拂起的發(fā)絲垂上耳際。她微微躬著身諾諾不能言,只留給郭尚宮一個恭順的背影。 恨恨回到尚宮局,郭尚宮立時便命傳了當(dāng)時還在場的幾個奴婢過來,板著一張臉仔細(xì)查問,究竟是誰走漏了風(fēng)聲。 兩個粗使的嬤嬤滿臉橫rou,各自抱著一根小兒手臂那般粗細(xì)的木杖把住門口,兇神惡煞一般盯著跪在地下的三個小丫頭,只等著郭尚宮一聲令下。 郭尚宮拿了那只未送出的金絞蜜鐲子放在指間把玩,映著金燦燦的太陽光欣賞鐲子那流光溢彩的絢麗,妝容精致的臉上泛著薄涼的笑意。 “素日里待你們不薄,誰曉得卻學(xué)會了吃里扒外,一個一個的敢歪曲本尚宮說的話,還敢亂往外傳。” 小丫頭們何曾見過這個陣仗,個個嚇得篩糠一般,又不敢回郭尚宮的話,只跪在地下嚶嚶哭泣。 “是不是你?”郭尚宮慵懶的聲音響起,涂了rou色蔻丹的纖手隨意一伸,指向左首那位著青衣的宮婢。 似是配合著郭尚宮的問話,門口的兩個嬤嬤手里木榻往地下一杵,發(fā)出沉悶的聲音。 那青衣宮婢嚇得整個身體都軟在地上,咚咚咚便是三個響頭:“奴婢不敢,奴婢這些日子從未出過尚宮局,敢對天發(fā)誓,從無對旁人說過一字一句尚宮大人的壞話。” 郭尚宮再換個姿勢,狹長的柳眉一揚(yáng),望向中間的綠衣宮女婢。 這宮婢更是膽怯,不待郭尚宮發(fā)問,便重重叩下頭去:“奴婢素日里都在尚宮大人外院灑掃,有各位jiejie們作證,何曾與外人說過半句閑言?” 另一位紫衣宮婢膽大一些,斗膽抬起頭來,顫抖著回話:“奴婢不敢胡亂攀咬旁人,只請尚宮大人明鑒。那一日因是天氣炎熱,司針坊里不曾用冰,凌司正的房門與窗扇都是洞開,須知隔墻有耳也說不準(zhǔn)?!?/br> 啪的一聲,郭尚宮手里的金絞蜜鐲子被她重重?fù)粼谀翊罄碛竦臅干?。鐲子應(yīng)聲而碎,幾粒金黃透明的碎屑兀自沾染在她指上與裙裾之間,如清秋時節(jié)的殘月般寒涼。 司針坊位置偏僻,四周都有蕪廊相通,臨著尚宮局的后門。 那些日子自己正為著外頭主子交付的任務(wù)焦心,又兼著宮里頭諸事煩雜,言語便多了些不慎。 這奴婢雖然膽大,所言卻句句是實。郭尚宮細(xì)細(xì)回憶,當(dāng)日的確未曾留意窗外是否有人。 花木深深,蕉葉沉沉,多的是藏身之處。 若是尚宮局的人聽個只字片語,量她們沒那個膽子外傳。若是旁處辦事的奴婢打此經(jīng)過,叫有心之人留了意,自己便是百口莫辯。 禍從口出,郭尚宮素日里嚴(yán)謹(jǐn)小心的一個人,竟在陰溝里翻船。 手不自覺的使力,鐲子鋒利的斷口處深深扎入郭尚宮的柔荑,有殷紅的鮮血輕輕滴落下來,郭尚宮渾然不知。 凝滯的空氣里添了些血惺,沉悶的無法呼吸。不曉得過子多久,卻是砰的一聲,最早被郭尚宮問訊的那位青衣宮婢,連驚帶嚇,一頭暈了過去,整個身子跌在光滑如鏡的青磚地上。 再說一場謀害皇嗣案草草收場,雖以杜側(cè)妃的死蓋棺定論,私底下,崇明帝早命陳如峻徹查整個始末,到底與安國王府有沒有直接關(guān)系。 陳如峻不敢怠慢,回府當(dāng)天,便又傳了如意來見。 如意雖見過些世面,到底只是個丫頭出身,聞?wù)f舊主子被卷入這場謀害皇嗣的陰謀當(dāng)中,早嚇得沒了主張。 陳如峻三言兩語陳述了利害,又拿著替杜側(cè)妃報仇說辭。一番恩威并施,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如意便將自己所知和盤托出。 杜側(cè)妃手里的積蓄足夠,與她約下三月之期,想與她一起東度扶桑。到一個沒人認(rèn)識她們的地方,重新過悠閑的日子。 “主子一直不甘心老死府中,時刻想要離去,偏是府墻高深,主子如籠中鳥,哪里都去不得”,如意淚水漣漣跪在地下,望著陳如峻哭訴道:“閣老大人明鑒,皇城十余年來哪有人身染天花?我家主子必是遭了旁人的毒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