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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最痛恨這些背后給人捅刀子的惡人,羅蒹葭不管背后的主使是誰,面對帝后二人的垂詢,自然知無不言,將孟昭儀中毒的事全盤托出。 徐昭儀臉色煞白,嚇得瑟瑟跪在地上,輕呼一聲:“臣妾冤枉”。 長春宮的宮人都知道,那塊木版是慕容萱興沖沖送來長春宮,預備給未來的五弟把玩。因是孟昭儀喜歡,還跟著慕容萱制過幾次年畫。 那木版這幾日便擱在孟昭儀寢殿的書案上,她時時可見,處處可聞。 便是慕容萱有害人之意,以他小小的年紀,也制不出淬毒的木版,若這罪名坐實,背后離不開徐昭儀的唆使。 楚皇后微微皺著眉,總覺得這板上釘釘擺在名面上的事體里,處處透著蹊蹺。 羅蒹葭對徐昭儀不熟,只是就事論事。她青蔥般的手指拈起木版的一角,放在鼻下來聞,淡淡笑道:“淬毒之人很下功夫,這種毒見風就散,一日淺似一日。待再過幾日,毒性散盡,大羅神仙也發(fā)現(xiàn)不了。” 崇明帝目光深邃,如枯井無波,緩緩地望了徐昭儀一眼,問道:“徐昭儀,亭主說的可是實情?這木版是由阿萱送來,你有什么話要說?” 徐昭儀腦中一片空白,答不出話來。心里卻風馳電掣,如過皮影一般。她眼前不時閃過當日杜側妃恬柔的笑意,還有滿含真情的話語:“meimei整理箱籠翻出了從前的玩意,阿萱喜歡些木頭東西,便送給他玩?!?/br> 杜側妃那是什么意思?阿萱轉手送人不過臨時起意,難道真正的幕后之人想要斷送的不是孟昭儀母子,而是阿萱的性命? 杜側妃已戕,死無對證。徐昭儀驚慌之下,心上卻是一凜,有人將黑手往阿萱身上伸,他的安危才是當務之急。 徐昭陷入儀沉思的時候,楚皇后也在默默思忖這件事體。 看似簡單的下毒案,絕不似明面上一目了然。 第三百四十六章 脫簪 撇開兩位昭儀娘娘多年的情份不說,孟昭儀這一胎本是意外,她素日將阿萱當做自己的兒子來疼,還曾想過要指望阿萱為她養(yǎng)老送終。 這三人素日感情深厚,單憑這一點徐昭儀和阿萱便不可能輕易出手。 再往深里去說,孟昭儀的孩子無論是男是女,對阿萱沒有任何威脅。除非是徐昭儀心機太深,連阿芃也要一并算計在內。 關心則亂,一想到唯一的嫡子,楚皇后心里一陣惶急,望向徐昭儀的目光越來越深沉,似要將她看穿。 徐朝昭卻是為母則強,片刻的慌亂后,心內竟然一片平靜。 面對崇明帝的質問,她一語不發(fā),先拔下高聳的云鬢上那枝崇明帝賞的赤金點翠珠釵,又將外頭流月黃的宮衣脫去,只余了一身素白的常衣,重新跪在帝后二人面前,將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嘉義亭主說那塊木版里淬毒,臣妾百口莫辨,確實是阿萱稟明了臣妾才送到孟昭儀宮中。只是這塊木版并不是臣妾所有,而是前日安國王府里兩位側妃入宮,杜側妃送與阿萱把玩。如今她雖然不在,辛側妃可以作證?!?/br> 徐昭儀語速不快,一字一句將那日情形說得清清楚楚。 阿萱想要效法慕容芃這些日子對他的照顧,見了這個好東西,臨時起意,想要送給孟昭儀還未誕下的皇子。這塊木版在孟昭儀宮中統(tǒng)共擱了不到半天時間,慕容萱拿來印過兩幅年畫,便戀戀不舍地送出。 始作俑者當是杜側妃無疑,偏偏她又死得蹊蹺。不說皇宮內院,便是尋常百姓人家,皇城一帶也有多年不聞有天花重現(xiàn)。 牽涉上安國王府,本來簡單的事便變得撲朔,杜側妃的死也有待重新考證,何況徐昭儀沒有任何動機。崇明帝細細思忖,也不信一向賢良淑德的徐昭儀會做這種糊涂事,壞孟昭儀子嗣的性命。 輕嘆一聲,崇明帝對楚皇后說道:“你便費些心思,將此事徹查一番。” 楚皇后方才只是想到自己的兒子,關心則亂,此時穩(wěn)下心神細細琢磨,徐昭儀確實沒有動機。若她想對阿芃動手,豈肯等到阿芃羽翼漸豐,又在即將冊立太子的非常時期? 兩兄弟親厚,這些日子同進同出,楚皇后都看在眼里。 阿萱九月封王,日后必然是阿芃的左膀右臂,楚皇后自問位列四妃便是徐昭儀夢寐以求的恩典,絕不會令兒子覬覦屬于阿芃的皇位。 如此一來,到是安國王府那位杜側妃,送這么一塊木版給阿萱才顯得更為居心叵測。或者杜側妃想要的其實是阿萱的性命,孟昭儀無故被殃及池魚。 杜側妃已經(jīng)落葬,連尸骨都燒成了一把灰。便唯有傳了辛側妃前來,看她曉得幾分實情。 鳳鸞殿里傳了口諭,楚皇后命辛側妃即刻來見。 辛側妃不料當日一塊木版牽出這場風波,只驚得目瞪口呆。她對天發(fā)誓,確曾聽杜側妃說起,阿萱從小喜歡木頭、手工之類的東西,這塊木版是杜側妃的父親刻制,她特意送給阿萱把玩。 至于說阿萱又將木版轉送孟昭儀,她便一無所知。 孟昭儀身上始終有著迷團,如今人已做古,難叫死人開口。 單憑辛側妃的證詞,不過能證明那木版的來歷,依舊難洗刷掉徐昭儀的嫌疑。 徐昭儀如今更為鎮(zhèn)靜,見楚皇后微微沉吟,她重重叩下頭去。 如今脫簪待罪,徐昭儀那一頭烏發(fā)披在素白的衣衫上,顯得人更為清瘦:“臣妾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相信清者自清,皇后娘娘終將還臣妾與阿萱的清白。臣妾自愿下到詔獄,等候真相大白的那一天?!?/br> “你也不用入詔獄”,楚皇后緩緩搖著手間的紗扇,無名指上碩大的祖母綠戒指映著宮燈的銀輝,泛出凝碧的色澤。 楚皇后平靜地對徐昭儀說道:“便從今日起,禁足在你宮內,好生反省這件事情。至于阿萱,你暫時不能與他見面,要他與阿芃一起住幾天,本宮也會泒人好生照料,你無須掛心?!?/br> 分明是相信自己的清白,只是一時無法替自己洗脫罪名,徐昭儀心內感動,淚如雨下。她恭敬地行了叩拜大禮:“罪婦謹遵皇后娘娘安排,必當每日抄經(jīng)念佛,祈求佛祖保佑,真相早日大白?!?/br> 起起伏伏,慕容薇一直陪在楚皇后身邊,直待徐昭儀被嬤嬤們帶下去,她方才回過神來。 有前世里兩位昭儀娘娘的大義在先,慕容薇不相信徐昭儀會行不軌之舉。反倒是牽扯上安國王府,背后不知又有著什么陰謀。 前世里對那兩位側妃印象淡淡,記不起她們最后是什么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