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5
敢將這些情報直接轉(zhuǎn)交夏鈺之,只遵照顧晨簫的意思全數(shù)交由慕容薇定奪。 顧晨簫本身也未忽略這些情報,敢在康南境內(nèi)如此猖狂的制造福壽膏,又有固定的銷路,若說沒有官府的人打掩護,簡直寸步難行。曉諭烈琴的同時,顧晨簫泒了暗夜的精銳人馬,從千禧教的源頭上捋起,細查這幾年的來龍去脈。 慕容薇仔仔細細看完了烈琴的信,將前世加著今生一起串起,更篤定了蘇光復必會煽動蘇暮寒要反西霞之心。她準備明日尋個機會交給夏鈺之,由他立刻泒人去康南,借顧晨簫之力,摸清千禧教的底細。 今生與顧晨簫結(jié)盟,真是神來之筆。先將依附在康南境內(nèi)、與南昭接壤的千禧教一網(wǎng)打盡,斷去蘇暮寒銀錢與馬匹的便利,不止是對西霞有利,其實對康南本身也是福澤。 蘇家人志不在西霞一家,向康南與建安下手是遲早的事。 到那時,蘇暮寒身邊除去一群愚忠的遺臣后裔,根本沒有資本與顧正諾談條件。以顧正諾的貪婪,沒有利益的事情他根本不會去做,這兩人之間便達不成前世那般卑劣的協(xié)議。 真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若不是怕驚動了外頭值夜的瓔珞,慕容薇都想開懷大笑。 沒有蘇暮寒的出手、沒有流蘇的出賣,顧正諾與顧晨簫的最終對決便沒有什么懸念。憑著戰(zhàn)神修羅的名頭,還有康南帝君的一力偏袒,顧晨簫一定會是最終上位的那一個。 康南帝君自知時日無多,必然會為小兒子做出更妥善的安排,而不會如同上一世,倉促之間只能秘密留下一道為這母子二人保命的遺旨。 今次占了先機,路雖然走得彎些,前途卻一片光明。不管是對顧晨簫還是對夏鈺之,慕容薇都有相當?shù)男判摹K悸酚鷣碛逦?,銀燈下她的星眸璀璨,噙滿了自信與堅定的神情。 微雨敲窗,是沙沙的輕響,合著遠處燈火葳蕤,面前樺燭影微,慕容薇的心由初時的澎湃激昂漸漸變得安寧。 又將信封拿在手里摩挲,此時才發(fā)覺除去烈琴的信外,信封里好似還有什么東西。慕容薇仔細地探手進去,又抽出一幅淡黃的薄絹,細細卷成一卷,系了碧綠色的絲帶,包扎很是用心。 慕容薇心下一動,隨手解了絲帶。就著暈黃的燈影看去,竟是一幅絹制的自己側(cè)影小像伴著一封寥寥幾言的書信。那畫用了極細巧的工筆,自己著了在青蓮臺與顧晨簫分別時那身素凈的白衣綠裙,立在一片斜雨如織的荷花池畔,顯得格外有生機。 小像的背景是一片煙雨蒙蒙的盛景,依稀便如今夜殿外的朦朧。 遠處枝葉婆娑,近處蓮花綻放,一草一木慕容薇都瞧得異常熟悉,卻是汨羅福地那深深鐫刻入夢的三秋桂子與十里荷香。 手握這卷小像,驀然便觸動那一年的心事。慕容薇想起自己在康南的最后一個秋季,假托君太妃相邀之名,與顧晨簫在汨羅福地共渡的那個午后。 “春風十里,終不及你”,那是久遠到上一世的事情,又似是發(fā)生在昨天。慕容薇瑩白的素手將青絲撩到了腦后,從銅鏡里望見自己臉上流錦疊云般的煙霞暈紅了一片。 她能輕易回想起顧晨簫那一日染了微醉,一雙星眸燦若春華,曾那樣大膽與認真地在她耳邊這樣低語過,自己又是怎樣的無語凝噎過。 縱然顧晨簫沒有前世的記憶,卻又如此巧合地將她的前世今生重合。那一處埋葬了顧晨簫十年大好時光的汨羅福地里,亦曾留有兩人最美好的回憶與期許。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三秋 慕容薇十指如玉,輕撫上畫中美人,似是觸摸到自己染醉的煙頰。 畫中的自己朱唇輕啟,似是欲語還休,眸中一片醉人的杏花煙潤。拈花人獨立,依稀還是汨羅福地的舊時候,連同耳畔那飛揚的一縷發(fā)絲,都被繪畫人以濃淡相宜的色澤勾勒得栩栩如生。 畫像的左下角,是以鐵筆隸書細細揮灑的詩經(jīng)里的句子: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后頭落著:五月端午,夜不能寐,美人如玉,聊寄相思。 龍飛鳳舞的晨簫二字提辭,幾乎力透紙背,那樣大膽而狂放,真切地撞入慕容薇的眼瞼,又來得有些猝不及防,瞬間便打濕她的雙眼。 上一世里,顧晨簫隱忍謹慎,明知道自己心里一直有蘇暮寒,卻那樣懇切地追問自己可愿隨他遠走天涯。面對自己一時的猶豫,他選擇放手,只在一旁默默守護,最終換得兩人的咫尺天涯。 今世的顧晨簫,既已認定了自己的心意,便學會了大膽爭取,不管兩人之間是否橫亙了天長與地久的距離。 隨畫附上的那封信簡潔明了,似是解釋自己的唐突,又似是表明自己的心意,一片相思躍然紙上,一如那煙波墨畫的深湛眉眼。 末了,顧晨簫又提及,八月中旬他會隨同母妃前來西霞,參加芃皇子冊封太子的大典?;橐龃笫伦匀恍枰L輩祝福,他要慕容薇靜候佳音。 細數(shù)起來,這一世里兩人不過見了寥寥幾面,每一次都寥寥幾語,慕容薇手握讀顧晨簫的信卻不覺得唐突,而是有著深深的歡喜。 兩處牽掛,一縷相思。五月端午,慕容薇記得那一夜自己在太湖的水邊,也曾真切地思念過顧晨簫燦若星辰的笑顏,更想過要正視自己的心意。 鏡中醉人的波光反映著慕容薇的俏顏,在她面頰上蕩開霞影,連她自己都看得沉醉不已。慕容薇移步妝臺前,瞧著自己那雙似能溢出春水的雙眼,滿含了片片的煙絲醉軟,只覺得一張臉突突發(fā)紅,連耳朵根都有些火辣辣。 心里卻似在跳舞,更像有朵燭花開得大大,呯然一聲爆開,幸福便彌漫了慕容薇整個心間。連夜來的微雨,都化做nongnong相思意,那樣無邊無跡。 聞說顧晨簫要隨君妃娘娘一同前來,慕容薇心間又有些忐忑。她自始至終都記得,君妃娘娘自從踏入康南,再未走出過皇宮一步。 康南帝君的病情除去君妃娘娘外,將其他人都蒙在鼓里。今次君妃娘娘肯暫時放下康南帝君的安危離宮,難道真是顧晨簫已然稟明了母妃,君妃娘娘甘愿放下夫君為兒子走一趟西霞? 慕容薇胡思亂想,視線又落在那幅小像上頭,有些愛不釋手。 當日含章宮內(nèi),溫婉對秦恒生死相許的大膽的確令她即羨且妒。如今,有了顧晨簫的承諾,她也想刻意大膽一回,握住自己的幸福。 溫婉在鳳鸞殿借著整理文書鋪開那些長長的卷宗,明里暗里查著郭尚宮與白嬤嬤的時候,這位大尚宮十分愜意,剛剛坐在擺了冰盆的臥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