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2
父皇母后面前,又不大容易開口,才讓你為難?!?/br> 沒有責(zé)備與盤問,只有寬容和體諒。慕容薇聽得一酸,將頭撫進皇太后懷中,險些落下淚來。 借著夏鈺之的手行事,她已經(jīng)影響了父皇的決策,或多或少開始染指朝堂?;首婺笡]有一味打壓與譴責(zé),反而相信她有自己的道理,怎能不令她感激涕零。 皇太后輕拍著她的脊背,將她攬在懷中,似是回憶,又似是解釋:“你曾祖父膝下沒有兒子,唯有我們姐妹三人。他一世要強,將我們當做男孩兒來養(yǎng)。你皇祖父也曾說過,楚家女兒不輸男子?!?/br> 捧起慕容薇一雙雪白的柔荑,皇太后綿軟的話里添了鏗鏘之意:“阿薇,這纖纖玉手并不是只能用來拿針繡花,也可以挽系風(fēng)云?!?/br> 孫女與夏鈺之配合默契,這一路上打壓了江陰邦的氣勢,扭轉(zhuǎn)了淮州的局面,又發(fā)現(xiàn)了錢唯真和匯通錢莊那樣大的秘密,昨夜里老太君說得詳詳細細,皇太后心內(nèi)一股自豪悠然生起。 孩子們并非不懂事,一味的爭權(quán)奪利,而是努力替大人分擔風(fēng)雨,想要接過上一輩挑著的擔子。那么他們斟酌之后所做的決定,必然不會浮淺到只在兒女私情上頭做文章,自然有他們的道理。 皇太后將那信交給慕容薇,撫摸著孫女的手,總得自然隨意:“可能向皇祖母說說,為何一定要討要玉屏山那塊地做為封邑?” 皇祖母既已痊愈,老太君自然不需要再做說客。夏鈺之的信明著寫給老太君,實則是請她傳話給皇太后,好叫老人家有思想準備。 慕容薇不曉得昨夜里皇祖母已然與老太君議了大半宿,更沒想到皇祖母上來就開門見山,比自己還要迫切。 提起玉屏山那塊地,原是要取得皇祖母的支持。慕容薇并不遲疑,雖然殿門已經(jīng)闔上,她還是小心翼翼,閉了半開的軒窗,又將唇覆在皇祖母耳邊,一五一十將經(jīng)過低低敘述了一番。 連自己救下顧晨簫那一節(jié),慕容薇也未隱藏。 言之鑿鑿,慕容薇說顧晨簫明確表示,他的消息本得自大阮的高官,因牽涉過大,不敢只憑一人的話語斷定,才悄悄泒人潛入西霞。 康南多礦,顧晨簫帶的本是這方面的專家,他的手下人確實曾在山中發(fā)現(xiàn)顏色赤紅的土壤,證實了那大阮高官所言不虛。 聞道夏鈺之與顧晨簫已經(jīng)結(jié)盟,對這個今年一戰(zhàn)成名,被封為戰(zhàn)神修羅的年輕人,皇太后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興趣。 皇太后緩緩轉(zhuǎn)動著無名指上老綠正陽的翡翠戒,記得初一壽康宮內(nèi)那兩位異國皇子的音容相貌,探究的語氣濃厚:“那小子看起來與秦恒一般的溫潤秀雅,沒想到上得戰(zhàn)場卻是叱咤風(fēng)云的人物。若論實力、論行事,秦恒終究太過仁厚,不及他多矣?!?/br> 非是仁厚不好,而是當此亂世,一味的宅心仁厚只能成為敵人打壓自己的武器?;侍笞悴怀鲩T,對天下局勢卻了如指掌,不覺就著這二人多品評了兩句,以此提點孫女。 慕容薇乖巧地點頭。她與溫婉一樣記得,再過幾個月,秦恒便會帶著正式的國書請求聯(lián)姻,若溫婉得償所愿,上一世秦懷欠下二人的血債,溫婉這一世必要他償還。 以此影響秦恒,大約他終究會成為殺伐決斷果敢堅毅的帝君,不辜負溫婉兩世期待之情。 慕容薇染了淡粉色蔻丹的十指如蔥,輕輕劃過那信箋的墨跡,指給皇祖母看:“皇祖母,您可曉得這大阮的來歷,它依附康南數(shù)年,終究不能躲過滅亡的悲劇,可是其中還有什么隱情?” “大阮?”皇太后仔細咀嚼著這個名字,回想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國。聽聞大阮民風(fēng)淳樸,國君賢明,守著方園數(shù)十里的土地與世無爭,想要建立真正的世外桃源。 因是托了康南的庇護,大阮年年都向康南進供,兩國一直相安無事。真真想不起,這樣和平安寧的大阮究竟哪里妨礙了康南的利益,竟被夷為平地。 只依著外表判斷,便永遠瞧不見事實的真相。皇太后深信有因必有果,兩國相安數(shù)年,康南既然在此時去滅大阮,就一定有大阮不能存在的理由。 “我會查一查,那大阮還有什么秘密,值得康南這樣大費周章”,拿銀簽子挑起一枚晶瑩的龍眼rou,皇太后慢慢咀嚼著,深邃的目光落在信里頻頻提到的大阮二字上,似是觸動久遠以前的往事。 第二百五十三章 康南 皇太后倚著金線纏枝飛燕銜花的大迎枕,手指輕撫著青花藍瓷的茶盅蓋子,又將思緒繞回到顧晨簫與夏鈺之的結(jié)盟上頭。 陳年舊事,里頭未必瞧不出玄機,顧晨簫對大阮那一戰(zhàn),便處處透著蹊蹺。 怕孫女對康南和顧晨簫并不了解,皇太后打開了話匣子,飲了杯黃芪茶潤喉,便與孫女細說起前因。 康南太子顧正諾對顧晨簫已起殺心,顧晨簫勢必尋找外援來鞏固自己的勢力。與其在國內(nèi)聯(lián)絡(luò)那些腳踏兩只船、如今還不想站隊的大臣們,不如將眼光放在西霞與建安,更能闖出一片天。 年前顧晨簫在西霞做客時,便與秦恒同進同出,聽說相談甚歡。如今又與夏鈺之站在相同的一邊,借著攘外來發(fā)展自己的勢力,與顧正諾平分秋色。 康南帝正當春秋鼎盛,昔年立了顧正諾做太子,并不是他的本意。 不過是太后與皇后這一對納蘭氏的姑母與侄女強行逼宮,以強大的母族勢力和國舅爺手握的兵權(quán)相脅迫,逼得康南帝就范。 為了保住當時冠寵后宮的君妃娘娘與她才剛誕下的麟兒,康南帝才不得不妥協(xié)。君威受挫,帝后、母子之間幾近恩斷義絕。 晨簫這個名字,便是康南帝親自賜下,足見對這個兒子的看重。值得一提的便是,顧晨簫并不按皇室子侄的“正”字排輩,晨簫二字為得是紀念他與君妃娘娘定情的那段過往。 為了這段忘年的戀情,康南帝與君妃娘娘都付出良多。 皇后納蘭氏借機造勢,叫康南帝背上嫌棄糠糟之妻的罵名。為天下人所唾棄。而君妃娘娘,卻是舍棄了與她父親及整個族人的親情,一直未再踏足她的家鄉(xiāng)。 不管天下人如何議論,對兩人這段真摯的過往,皇太后心里其實是贊賞的。 皇太后坐正了身子,目光里透出絲絲凝重。她悉心教導(dǎo)著孫女,想要為慕容薇更明確地指明方向。 “阿薇,你雖養(yǎng)在深閨,也應(yīng)熟知天下事。如今的康南國內(nèi),納蘭一家在皇帝重重打壓下,已不復(fù)當日輝煌。納蘭太后抱恙,皇后中宮形同虛設(shè),國舅納蘭成的兵權(quán)亦被剪除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