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瞠目結(jié)舌,想不到慕容薇竟懂得朝中局勢,一時想不到是誤打誤撞,還是真能將自己心事看穿。 他聰明地不去反駁,只凝望西北的方向慷慨激昂:“父親一戎馬倥傯,我又豈能坐享其成,我一定要去看看父親曾經(jīng)守衛(wèi)的地方?!?/br> 慕容薇輕撫著裙上盛綻的金紫色團花牡丹,看著它們在陽光下絢麗的開放。她壓下嘴角的輕蔑,揚聲問道:“姨母怎么辦?” “本來是不放心的,如今有婉jiejie在,我也走得安心”,蘇暮寒立起身來,習(xí)慣地昂起頭:“阿薇,好男兒志在四方,你不會希望我永遠圈養(yǎng)在這一方四角合圍的小小天地中吧?” 十五歲的少年,英眉入鬢,黑發(fā)不羈地披散在肩上,添了些英武的氣息。有豪情、有正義,又說得頭頭是道。怎么看,都不像會是手刃親人的人。 可是,那些真實的想法,都隱藏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慕容薇明白,如暗流涌動一般的恨意,早已鋪天蓋地。那恨意如滔滔江水,深深漫過蘇暮寒的心,并牢牢扎根,茲意生長。 想拉一把,無關(guān)少年時的****與風(fēng)月,只為著他是姨母唯一的骨rou,不至于真有那么一天,逼著白發(fā)人親手替黑發(fā)人闔棺。(。) 第一百零九章 張揚 “我不答應(yīng)”,慕容薇倔強地仰起頭,與蘇暮寒對視,帶著蘇暮寒熟悉的任性與刁蠻:“婉jiejie還未受封,不算蘇家的人。便是表哥你,三年孝期未滿,根本不須要父皇奪情,你這是要天下人笑父皇不義嗎?” 大約氣得狠了,慕容薇嗓音尖利,與往日的嬌柔大相徑庭,她狠狠喝到:“蘇大將軍尸骨未寒,朝廷便逼著他的兒子上陣殺敵,是笑我西霞無人,還是不把你們孤兒寡母放在眼里?” 這頂帽子扣得太大,卻也正是表叔的分析,打定了主意要蘇暮寒今日陷皇室于不義,待他年成就大業(yè),坐上那張位子才會有更多的民心所向。 蘇暮寒愣怔,一時之間竟有些倉皇畢露,叫人無所遁形的羞惱涌上心頭,他無法分辨,更不能對著慕容薇叫囂。 好一會兒,蘇暮寒方慢慢伸手,拉慕容薇坐下,又輕拍她的脊背,一如往昔露出寵溺的笑容:“我不過隨口一說,又不是明日就走,到讓你牽出這些話題,快坐下喝杯茶潤潤嗓子。” 慕容薇裙上金線刺繡的牡丹映著日光,似是粼粼碎光在周身蕩漾,說不出的婉約高貴。她并不回頭,一手牽了裙裾,一手狠狠將茶杯一擲,拂袖便出了知芳亭,直直往姨母房中走去,留給蘇暮寒一個張揚的背影。 遠遠立在樹下候著的流蘇看到慕容薇怒氣沖沖出了亭子,心下吃了一驚,忙隨在身后向外走去。百忙之中不忘回頭去看蘇暮寒,見蘇暮寒長身而立,做了一個無妨的手勢,流蘇狂跳的心才放回肚里。 描金骨瓷杯嗑在知芳亭冷硬的墨玉臺階上,摔得粉碎。蘇暮寒以腳輾踏,手握茶杯露出玩味的眼神,一時化做冷厲,最終又轉(zhuǎn)回柔和。他將手中杯子放下,從容地撣撣琥珀色八寶流云紋的錦袍下擺,起身去追慕容薇的腳步。 這還是第一次,慕容薇給自己甩這么大的臉子。只是,此事還須得她從中周旋,蘇暮寒不介意自己要放下身段。 楚朝暉與兒子替丈夫守孝,本是不見葷腥,既然留了兩位公主甥女吃飯,便特意吩咐明珠去廚房傳話,給兩姐妹單做一桌精致可口的席面。 慕容蕙正陪著姨母討教養(yǎng)花的方法,與姨母談?wù)撃莾膳杌ㄩ_似雪的水仙,聽著姨母吩咐明珠,忙止了姨母的好意。 她牽著楚朝暉的袖子嬌嬌笑道:“不勞明珠再跑一趟,姨母也不用忙。來時長姐便說過,不過一餐飯,今日她與我都隨著姨母吃齋,算是佛前添點兒福氣?!?/br> 答得應(yīng)心,又是甥女一番心意,楚朝暉甚感安慰。她欣慰地拍拍慕容蕙的手背,便吩咐明珠傳話廚房好生整治一桌素席,又打起精神與慕容蕙說著養(yǎng)蘭花的法子,叫她去看自己漚在大瓷缸里的豆水。 慕容蕙本是逗姨母開心,聽楚朝暉講得在理,不覺真對養(yǎng)花上了心,與姨母笑道:“世人常說,室無蘭不雅,今日去暖房看了看,那些蘭花躥著花箭真真好看。我回去先從暖房里選幾盆不太金貴的蘭花,按著姨母說的法子養(yǎng)養(yǎng)試試?!?/br> 見姨母素面朝天,人實在懨懨,慕容蕙又央著姨母重新凈了面,叫明珠替她挽了一只低矮的發(fā)髻,斜斜壓一只白玉簪,掐了一朵含蕊的水仙簪在姨母發(fā)間。 素則素矣,人卻是清艷,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說話間,明珠領(lǐng)著人擺飯,就在東次間的炕桌上,置了一桌上好的素席。 楚朝暉與慕容蕙凈手,方欲遣人去請慕容薇與兒子來吃飯,便見流蘇打起簾子,慕容薇從外面走進來。 見慕容薇面色隱隱透著不虞,神色不似平日,楚朝暉怕她與兒子口角,又覺得年輕人的事不該多問,只愛憐地吩咐她去凈手,取了妝臺上一個繪著仕女賞荷的正方形彩釉扁瓷盒,挑了一點自己配制的白茉莉香膏,替她涂在手上。 一時,蘇暮寒也更了衣,從滄浪軒過來陪母親與表妹吃飯。 見慕容薇對兒子愛理不理,楚朝暉心道兩人必是在澄滄浪軒中有什么口角,若是問出來怕兩人難堪,只做不知,笑著替年紀小些的慕容蕙布菜。 又指著一道新上的奶酪山藥糕,對慕容薇說道:“你皇祖母給的方子,辛側(cè)妃前幾日才吩咐的一道新菜,你嘗嘗味道怎么樣?!?/br> 那山藥選了上好的淮山,取粗細均勻的底端切成半寸長的小段,中間挖空,填上了糯米與玫瑰當(dāng)餡,上屜籠蒸得稀爛,又澆了一層厚厚的金黃色奶酪,灑了幾粒糖桂花,自然是色香味俱全的好東西。 慕容薇夾了一塊,只覺得入品即化,是能克化的好東西,便替楚朝暉也夾了一塊,嫣然笑道:“姨母也嘗嘗,都是補氣血的好東西。” 說說笑笑用罷午膳,也不提方才的事,只怕擾了楚朝暉午睡,慕容薇便帶著慕容蕙回宮。見流蘇手中捧著一只紫檀鏤空的填漆描金盒子,知道是蘇暮寒說的茶葉,只冷冷望著流蘇哼了一聲,卻并未吩咐她將盒子送回去。 流蘇只是抿唇輕笑,得了蘇暮寒的暗示,絲毫不放在心里。 臘月二十二,夏鈺之回了京城,先由夏蘭馨傳了口信進來,說是已從兵部找到存檔,仁泰宮中原先的沙盤樣子已經(jīng)復(fù)原,依舊擺在原來的位置,請她找個時間去看。 慕容薇以制香為由打發(fā)了流蘇,只說香的味道太過浮艷,命她捧著自己制的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