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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想承認(rèn)嗎?如今龍虎大將軍蘇睿已逝,戰(zhàn)亂依舊四起,您依舊要選擇逃避嗎?” 慕容薇直視著喬浣霞,言語鏗鏘間說的沒有半點(diǎn)猶豫。 “大公主,不要再說了,”白嬤嬤臉上已然有了怒氣,若不是礙于身份,她都想上去拼命。” 喬浣霞良久靜默,然后哎呀一聲,熱淚涔涔而下,她一手支著書案,身子軟軟滑下來,恍然間喚了一聲“天舒”,竟然暈了過去,暮容薇與老太君一左一右扶住了她,慌得眾人手忙腳亂。 白嬤嬤不待主子吩咐已然傳了太醫(yī)。她沒喚這幾日替皇太后診病的羅訥言,而是要人去喚太醫(yī)院當(dāng)職的大夫。 臨近年關(guān),楚皇后正在自己宮內(nèi)忙得不可開交,聽聞壽康宮出了事,急得火燒火燎。來不及更衣,披了件斗蓬就帶著半夏來了壽康宮,正瞧見母后在書案前暈過去。 楚皇后又急又怒,先命人扶著母后躺到羅漢床上。她滿面怒色,一只手向自己的女兒高高揚(yáng)起卻又舍不得,只好硬生生收住,咬牙道:“稍后再罰你。 老太君守著喬浣霞,搭上她的手腕試著脈象,沉聲道:“都沉住氣,太醫(yī)瞧了再說,去把羅訥言也叫來?!?/br> 壽康宮內(nèi)今日又是太醫(yī)院的崔院判坐鎮(zhèn),聽到傳喚叫苦不迭,不敢耽擱,不過盞茶的功夫就趕了過來,先替喬浣霞把脈。 崔院判把著脈,那平穩(wěn)舒緩的脈象與這些年明顯不同,他心里陡然一驚,想不到新來的小子真有本事,短短幾日便有這這樣的起色。 即驚又妒,更怕太醫(yī)院這些年的糊弄被戳穿,崔院判心里七上八下。 楚皇后見他診了右手又換左手,先急急問道:“太后娘娘怎么樣?” “回皇后娘娘,太后她老人家沒有大礙,只是一時急火攻心,容臣開幾付安神的藥吃吃?!?/br> 崔院判說得吞吞吐吐。老太君已吩咐喚了羅訥言前來,他亂說一氣必然過不了羅訥言這一關(guān)。深恨這小子無事生非,攪出這些花樣,又怨慕容薇選在今日刺激皇太后,弄得他措手不及。 崔院判臉色千變?nèi)f化,便有些精彩,都落在老太君眼里。 太后的脈像沒有大問題,崔院判更不想得罪慕容薇,便想照著以往,開了幾付溫補(bǔ)的藥不關(guān)疼癢,他將方子給楚皇后瞧過,便想親自下去抓藥。 “慢著,等羅訥言診過再說”,老太君臉色肅穆,往崔院判身上一瞟。上過戰(zhàn)場的人,臉色端肅,明明沒有任何表情,崔院判卻覺得冷如冰霜,如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渾身上下濕得透透。 羅訥言得了宣詔,進(jìn)得殿來,顧不上向眾人行禮,先去給皇太后診脈,又瞧了崔院判的藥方,認(rèn)真說道:“小民以為不妥。” 這幾日一直用著清火解熱的藥物,剛見到效果,崔院判的方子又換了溫補(bǔ)。 一時急火攻心,這才暈了過去,并不是大礙。羅訥言委實(shí)不明白太醫(yī)院究竟如何瞧病,竟開出這樣的方子。 羅訥言取出銀針,緩緩施展,導(dǎo)引著氣血?dú)w入經(jīng)脈,最后扎在人中xue上,喚醒了喬浣霞。 喬浣霞悠悠醒轉(zhuǎn),卻依舊滿目迷茫。 她推開眼前的楚皇后,抖著手去抓慕容薇:“障日城布防圖是什么?你又怎么會知道?你皇祖父在哪里?”她越說越大聲,到最后都有些歇斯底里。 慕容薇緩緩說道:“障日城是皇祖父兵敗之處,布防圖是皇祖母親手所制,皇祖母你明明記得,就是不想承認(rèn)?!?/br> 撲的一聲,喬浣霞一口鮮血噴出,染在前襟上。 似是穿透重重迷霧,她的雙目愈來愈清亮,往事紛紛如落雪撲天蓋地,一點(diǎn)一點(diǎn)觸動記憶的軌跡。 多少年的時光如水,本是悠長而緩慢地在面前伸展,卻忽然被一把血淋淋地撕開,喬浣霞大叫一聲:“我不想承認(rèn)?” 前襟上星星點(diǎn)點(diǎn),褐紅如花,塵封的記憶撲面,帶著呼嘯的冷意來得措不及防。 年少的青蔥歲月,他與她執(zhí)手相看庭前落花,他與她策馬揚(yáng)鞭遠(yuǎn)走天涯,他與她一起打下錦繡河山,與他琴瑟和鳴又與他陰陽相隔。 兩行清淚潸然而下,與前襟的鮮血混在一起。 “羅訥言,快給太后娘娘施針,快瞧瞧太后娘娘怎么樣了。阿薇,你越發(fā)大膽了,給我退下”,楚瑤光扶住母親,急得瑟瑟發(fā)抖,大聲斥責(zé)著女兒。 楚皇后淡汝的臉冷若冰霜,端肅凝滯,沉得能擰出水來。 “母后稍待”,慕容薇脊背上層層汗意,小衫早已濕透,心知成敗在此一舉,她沉聲問道:“羅訥言,再給太后娘娘診脈。” 羅訥言卻是滿臉欣喜之色,他不待兩人吩咐,已然將手指搭在喬浣霞的腕上,聽了兩人的吩咐,開口說道:“皇后娘娘、大公主,太后娘娘脈相跳動有力,并無虛浮之癥,方才因禍得福,一口淤血吐凈,只需吃些去火的藥物。依小民之見,溫補(bǔ)之物并不對癥,萬萬不能再吃?!?/br> 楚皇后經(jīng)的多,只是方才叫母后一口血嚇得不輕,回過神來略略一想便就明白,吐出淤血,母后方才的眼光才能那樣清明,羅訥言的診斷并沒有錯誤。 老太君正扶著喬浣霞,低聲安慰,喬浣霞目中不斷涌出淚水,似要將這些年該流的眼淚都流干。 望望母后,再望望臉色變化多端的崔院判,楚皇后還有什么不明白。 崔院判心里正在打鼓,宮里給每位貴人請平安脈都有記錄,何況是太后娘娘積年的病癥。 第六十二章 低泣 沉滯郁結(jié)、氣血兩虧。 太醫(yī)院里,皇太后這七年的脈像都是這般記載。崔院判冥思苦想,有什么法子可以悄悄毀去,不留痕跡。 “崔院判,你再診”,楚皇后的話卻在耳邊徐徐揚(yáng)起,比冰凍三尺更冷。崔院判無奈,將手搭上皇太后的腕間,自己卻忍不住顫抖:“太后娘娘的脈像,脈像…” “到底如何?”楚瑤光話語淡淡,不帶任何情緒。 崔院判將心一橫,重重跪在地上:“臣恭喜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因禍得福,脈像竟是大好了?!?/br> “脈像大好?太醫(yī)院,好啊”,楚皇后嘿嘿冷笑,吩咐半夏,“即刻去調(diào)太后娘娘的記檔,送去鳳鸞殿,本宮仔細(xì)看看。” 又俯視著跪在地上的崔院判,楚瑤光唇角的冷意更濃了些,字字淡漠風(fēng):“太后娘娘鳳體欠安,你便不著急回去,在壽康宮多住幾日吧。” 楚皇后坐鎮(zhèn)中宮,見過多少齷齪,前后早想得通透。 太醫(yī)院這群人串通一氣,只以續(xù)命為由,叫母后吃了